第六十四回養病
養病的屋子很黑。
那是一個小房間,陳四生病了,應該說得了重病。
是大哥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的。
“這地方好,我請很多人看過,上好的風水寶地。”大哥在門外說道,其實他很清楚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屋子,其實并不普通,它是銅墻鐵壁,只有一個井口,從上面可以透光。也可以遞送食物。
“放我出去!”陳四喊道。
“這地方是你自己的地方,怎么叫我放?再說了等你病好了嗎,自然會放的,你胡說就是欺君之罪。”
“我要東西,我要看書……我要我的棋子……還有……”這只是無力的掙扎。
“你要這些沒問題,我明天讓你老婆給你送來,我還為你準備了個服侍丫頭,就在你屋子里。”大哥說道,“等你病好了,父親自然放你出去。”
一個瘋子還想著分家產,除非老頭子真瘋了,他殺人了,當著很多人面殺人了,有人說他受了刺激,但是他不認為自己瘋了,那是有人陷害自己。
他打著墻面,地面,可受傷的是自己。
“四爺,你別打了,沒用的。”熟悉的聲音,陳四抬頭看見了一個人。她坐在墻角,她就是洛兒,幾個月不見了,她瘦了。
陳四有點興奮,她怎么會在這里?大哥竟然知道自己的心?不,不可能,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
“洛兒,你怎么會是服侍我的丫頭?”陳四說道。
洛兒淡淡地一笑:“誰是服侍你的丫頭?”
“你呀,大哥說的,你就是服侍我的丫頭,你怎么來這里的?”陳四說道。
“那你是怎么來這里的?”洛兒反問道。
怎么來的?怎么回事,他自己也迷糊,不是在家里嗎?是誰把自己弄到這屋子里來的?是不是自己真的瘋了?為什么會瘋?事事不如意?
“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就不會在這里了……”陳四說道,他是在睡夢中讓人抓進了著力。難道妻子也認為自己瘋了嗎?
他向前抓住了洛兒:“這是哪里?”
“粘干處的地牢……”洛兒說道,“不過這間屋子他們打掃過了。你把手放開,疼。”
“你被打了?”他這時候才發現洛兒的手腳被人捆著,而她的身上,已經換過一件衣服了,但是還是有血跡透了出來。
“我看看。”他解開了洛兒手上和腳上的繩子。洛兒身上被打了,血肉模糊。這是地牢,可是為什么他們把洛兒送給了他。
“誰把你送進來的?”他再一次問洛兒。
洛兒苦笑了:“你不會是來套我話的吧,我們是朋友嗎?如果是,就不要再談這些了。”
這里沒有多余的東西,一床一幾,就連水都是只有半茶壺,別說那治療的用藥了。
兩人如今并沒有共同的話題,也許兩人都有秘密。
時間過得很慢,幾個月不見生疏了不少。
“這里真是一個修禪的好地方。”陳四說道,“丫頭,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當然有心事,心里有東西,當然是無法釋懷的。洛兒丫頭沒有說話。
“我看你比我更難受。”陳四說道,“你想說卻不能說,這不是和我一樣嗎?我至今還把那幾件事放在心里。”
“你不是都上報了嗎?”洛兒終于開口了,“那些人是不是根本沒受什么影響?”
“那倒不是,只是對他們的懲罰太輕了,根本起不了作用,我覺得我真沒用,這些人一定在笑話我。”
“你就因為這個瘋了?”
“傻丫頭,我沒瘋,我家里有人死了,我認為他是被人害死的,他們都是我是胡言亂語,再加上脾氣大。直接為我他報了仇。”陳四說道。
“你是不是有臆想癥,認為周圍人都要害你?”洛兒說道。
“有這種病嗎?我不認為我有這種病。”陳四說道。
“凡是瘋子全不會承認是瘋子的。”洛兒說道。
“用膳了!”上面有人喊道,“四爺。”
“你放爺出去吃,爺給你賞錢!”陳四喊道。
“小的哪里敢,這送飯菜是小的本分,別的可不敢答應。”上面的說道,然后就沒有聲音了。
“你回來……”
“他為什么要回來?”洛兒在笑話。
飲食不錯,有魚有肉還有酒。食盒也很精致,它被放在了地上。
“有毒,他們要毒死我。”陳四說道,“因為我知道太多的東西了。”
“死?死之前能做飽死鬼也好,除非你想做餓死鬼。”洛兒說道。
陳四沒有去碰那食物,他只是坐在床上。
“我餓了,你幫我把吃的拿過來吧。”洛兒說道,“大不了我先死。你不吃他們的食物,遲早要死。”
“你不是丫頭嗎?要拿自己拿。”陳四說道。
“我渾身痛,還沒力氣,老爺,您就可憐可憐我吧。”看來洛兒那嘴沒壞。
“這么貪吃。”陳四說道,“當心吃死你。要不要喂你吃?讓我服侍您這位小姐。那么煩人,想靜一點都不行。”
“我好幾天沒說過話了,本來就憋得慌,還有也沒吃飽過。”洛兒說道。
陳四端了碗飯,上面又夾了點菜過來了。
“酒……”洛兒說道,“不喝酒嗎?”
“傻丫頭,酒里更容易下毒,那酒我不會喝,那也不用給你試。”陳四說道,“能自己吃嗎?”
“不行,那傷口一動就疼,我就那么坐著,換個姿勢,碰到就疼。”
“手臂上面也都是。”陳四看了看,“你背部沒事?”
“他們全在前面,別看了,前面除了臉上沒喲,一塌糊涂了。”洛兒說道,“動一動就疼。”
“這奇怪,誰那么好本事,你臉上一點事都沒有。”陳四說道。
“因為他們覺得我這頭還值點錢吧。面目全非了不合算。”洛兒說道,“那人應該是個頂級劊子手吧……別說了他們突然把我從刑場里搬到了這里。
“不會是那個吧!你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陳四知道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是三萬六千刀的剮刑,要行刑三天,人要到最后行完三萬六千刀才能死。
“我先吃東西,一天沒吃了,邊吃邊說。”洛兒說道。
“你割了幾刀?”陳四問道。
“應該算剛開始沒久吧,好像不多,其實他也挺好的,他對我說他會小心點的,至少晚上我能休息好。手臂上有點,身子上有點,也就幾塊很小的皮膚,可是后來就被他們帶回了。”
“你到底是為什么會這樣的?”陳四把飯喂進了洛兒的嘴里
“這件事都怪花媽媽,她貪圖了一位來自京城的客人的錢,讓我正式做那些男人的生意。”
“你會同意?”陳四說道,“你在說胡話吧。”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就答應了,媽媽說這就是那么回事,習慣了就好。后來那人死了,他們說是我殺的,可是這根本不適事實,尸體不適中毒的,又沒外傷,多半是那人興奮過頭,腦中風而死,他們就拿我做替死鬼。”洛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