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墊付醫(yī)藥費

“尋仇？有可能吧？在事件沒有確認之前，我無法否認。不過，如果是尋仇，剖腹剮心確實算得上很殘酷，可是，這是你們站在正常人的思緒方式在考慮，而不是以兇手病態(tài)的犯罪心理的立場來考慮問題。”

吳子浩不慌不忙，從容自若的說道。

“你們想想，為了報復仇人，取出仇人心臟，為何尸體卻并沒有受到擊打折磨？再則，已經(jīng)痛恨到剮心了，為何不將死者其它的內(nèi)臟取出？為何不將之肢解，或其它更為殘酷的手段對待？這是對待仇人的正常態(tài)度嗎？”

大部人不由的點頭贊同，確實，如果真是仇人，在綁架到死者后，一番毒打是跑不了的。

可是事實上，死者劉文清的尸體上，只有雙手雙腳的腕部有被捆綁過的痕跡，另外就是腦勺和背腰上的擊打印，并沒有其它的傷痕，很顯然，死者在死亡之前，并沒有受到折磨毆打。

不過，計成依然笑嘻嘻的唱反調(diào)道：“或許，這正是兇手為了麻痹我們。”

“不，如果是麻痹我們，兇手大可將尸體肢解，或?qū)⑹w找地方掩埋即可，沒有尸體，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兇手既然有時間拋尸，就不乏時間來掩埋處理。”

“師兄，我曾經(jīng)聽人說過，有些黑心歹人，專門切取別人的器官販賣，你說兇手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絕對不是，如果是販賣器官，一定是有嚴明的組織，而且，為了賺取黑心錢，他們一定會將死者身體里面的器官全部切取，然后將尸體處理干凈。”

吳子浩照著光腦給出的文檔照本宣科的念道。

“這么說來，兇手的動機不是尋仇或販賣器官？”一旁的秦法醫(yī)聽后連連點頭，直言不諱的說道。

“說不準，這些信息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引導我們的，在沒有確定之前，我無法斷言。”

吳子浩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信息太少，如果找到第一現(xiàn)場或是兇器什么的，我可能會有實質(zhì)上的建議。”

“吳教授，我們按照兇手拋尸地點和時間等因素，已經(jīng)圈定了一個犯罪半徑，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第一現(xiàn)場。”

“希望吧。”吳子浩淡淡地說道。

“怎么？吳教授有不同意見？”宋隊長道。

“嗯，按照我對兇手的初步了解，這個兇手極度冷血，反偵察能力極強，經(jīng)過了這么長的時間，第一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處理干凈了。”

“有道理。”宋隊長早就想到這點，現(xiàn)在只不過帶著一絲僥幸而已。

“還有，一個小時的拋尸時間，以摩托車或汽車的速度，半徑可能有幾十里遠，排查這么寬廣的距離，其難度無疑于大海撈針。”

在場之人無不點頭，以建議分局的警力根本做不到排查幾十里方圓，上萬座建筑。

“說得太好了，師兄，還有呢？”胡茜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見吳子浩停頓了一會，于是問道。

“還有就是，兇手拋尸的目的……你們之前說過，八年前，朝陽區(qū)也發(fā)生過兩起類似的案件，以犯罪分子的空間地域規(guī)律，和犯案時間的間隔，我覺得，這起剮心拋尸案并不簡單。還是那句話，信息太少，我暫時不發(fā)表意見。”

“說來說去，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算什么？”計成嘀咕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里特別明顯。

宋隊長皺了下眉，大聲說道：“好了，會議到此結(jié)果，大伙散了吧。”

胡茜本想頂計成一句，可是宋隊長宣布散會后，眾人立即起身離開，她沒有機會，只氣得冷哼一聲，也開始收拾東西。

吳子浩說了這么久，不僅口干舌燥，腦子里更是昏昏沉沉，他雖然照著光腦里說了許多，他自已理解的卻不多，因為難以理解艱澀的知識，他才感覺到有點頭昏腦脹。

“師兄，你不舒服嗎？”

胡茜看到吳子浩捂著腦袋，連忙放下東西，跑過來扶住他。

“不是，就是有點頭暈，或許是肚子太餓了的原因吧？”

吳子浩自然不會說因為接受不了太多的知識，只好找一個肚子餓的原因搪塞。

“是呀，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餓了。”胡茜摸著肚皮笑道。

“那好，我們?nèi)コ燥垼缓笕メt(yī)院看看碧成的師傅。”

“好，師兄，我請你客……”胡茜笑咪咪的說道。

“好啊，我今天吃大戶。”吳子浩笑道。

二人一邊說笑，一邊收拾好東西，然后出門而去。

隨便找了家小飯館，二人找了個桌子坐下，胡茜點菜，吳子浩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屏幕一看，只見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隨意的掃了一遍未接電話，吳子浩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他心頭一震，忙向胡茜說道。

“師妹，老師給我打過電話，我得給他回個電話。”

“是校長？”

“嗯，看時間，應該是我們開會的時候打來的……”

吳子浩一邊打電話，一邊跟胡茜說道。

“喂，老師？”

“子浩啊，你工作還順心吧？”

“還好啦，老師，這兩天啊，我還真是受益頗多……”

“聽起來還不錯嘛，子浩，你要好好工作，耐得住性子，還有，多用點心……”

“知道了，老師，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

“不愛聽我說話啦？”

“沒有，沒有，老師，你的教誨，我一生受用……”

“少拍馬屁，子浩，我給你打電話，主要是要告訴你，你明天抽空來一趟學校，我跟你安排的課程和授課，你也得了解了解。”

“是，老師，我明天一定回校。”

“嗯，好了，我也不打攪你的工作了，再見。”

“再見……”

吳子浩眨著眼睛，看著手機屏幕，耳邊傳來嘟嘟的斷線聲。

“校長還挺幽默的嘛。”

一旁的胡茜笑呵呵的說道，吳子浩與校長的通話，她聽向一清二楚。

“幽默？他？呵呵，拉倒吧，他就是個老頑童，不作弄我一番，他心里就不爽快。”

“你跟校長的關系真是……真是令我好羨慕，對了，你明天要去京大？你不來分局啦？”

胡茜這才想起校長的話，連忙問道。

“老師的安排，我怎么敢拒絕了？”吳子浩微微搖頭，道：“不管怎么樣，我明天都要回校看看。”

“我支持你回去，在京大當教授，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美事……”

胡茜卻鄭重其事的說道：“京大教授可不比公安顧問這個虛職，那可是實打?qū)嵉摹！?

“我知道，不過，唉，每人情況不一樣，我，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吳子浩不由的苦笑著，他現(xiàn)在的生命力不足，無時無刻的想著掙命，根本不想當什么教授，教學生，那不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是什么？

可是，吳子浩本來就是一個不善于拒絕人的人，再加上校長對他有師徒之恩，他更加拒絕不了。

吃過飯，胡茜去分局提了輛警車，二人同往醫(yī)院看望碧成的師傅寧樂子。

天快黑的時候，吳子浩和胡茜來到醫(yī)院。

寧樂子肝硬化，住在感染科，胡茜之前就知道了，他們來到感染科一打聽就得知了他的情況。

寧樂子已經(jīng)停藥五天了，原因正是沒錢了，護士站的一群護士姑娘立即圍了過來，詢問他倆與寧樂子的關系，是不是親戚朋友，是不是要與寧樂子繳納醫(yī)藥費。

那個熱情勁，吳子浩真的有些受不了，不過，當他聽說再不用藥，寧樂子隨時有殞命之憂。

聽到這個消息，吳子浩不由想到自己，要不是有安娜為自己墊付醫(yī)藥費，自己怕也是早已身亡，就算科學家的靈魂借尸還魂，恐怕也難以活過來。

渡已及人，吳子浩當下一言不發(fā)，從包里掏出所有的現(xiàn)金，除了一百多塊的零錢，剩下的五千三百元，他全部掏出來遞了過去，道：“這些錢夠不夠？不夠，我明天再去湊……”

“這么多錢，可以維持一個星期了……”一個護士接過錢，高興的說道。

“一個星期？”

吳子浩訝然了一下，五千多塊才能維持一個星期，這里的醫(yī)藥費真是高啊。

“師兄？”

胡茜在一旁說道，她做了兩年的公安，見慣了窮困凄苦之人，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掏出為數(shù)不多的工資來幫助那些人，可是，窮苦之人太多，她幫不過來，到了后來，她也認了命，有了新的鑒定標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吳子浩頗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次很奇怪，他心中有些負面情緒的感慨，可是，光腦不僅沒有發(fā)出負能量增加的警報，得到的反而是正能理增加的警報。

“自救以及救人，都能夠增加正能量物質(zhì)的形成，想不到，我心中升出惻隱之心，竟然會得到如此豐厚的正能量？”

吳子浩呆了一會，心里升起難以抑制的欣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