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城,火族的首都,規(guī)模似乎比回春城還要大上少許。而整座城市的建筑都以紅色為主調,塔樓高聳林立,各種裝飾秉承了火之霸氣和豪邁。
少女帶著白色兜帽,面巾遮著下半張臉,只露出那水靈的黑色眼瞳,正觀察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該變的都變了,該走的都走了。平民依然安居樂業(yè),似乎根本不曉得火府之內的變節(jié)。或許他們也并不關心領導者的事情,只要能夠好好生活,誰在統(tǒng)治著這片土地都不在乎。
火曦剛剛才到赤炎城不久,即使以兩匹寶馬的神速,也讓她跋涉了半個月才趕到,路途中都甚至很少休息,畢竟有著上萬里路程。
看過這周遭的市景后,她拉低了頭上的兜帽,徑直朝著城市深處走去,一路上行人忙里忙外的,也不會什么有人注意到她這嬌小的身軀。
深夜,赤炎城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街道彰顯著城市的繁榮。除了火府周圍,只有正門還有著光亮,兩個守衛(wèi)之外難見人影,這倒是和木府差不多,雖然木府比火府開明得多,但同是領導權威的象征,自然沒人愿意輕易靠近。
正門的守衛(wèi)有些昏昏欲睡,疲倦地守了一天的門,現在似乎就只等換班了。因而他們也不會注意到一道黑影從旁邊的院墻之上一閃而逝。
嬌小的身軀套著黑色的夜行衣,臉部也被黑色的面罩遮掩,整個人似乎已經融入幽暗寂靜的火府外院,常人不可察覺。
火曦怔怔看著這些曾經沐浴過烈火的樓閣如今“完好無損”,眼里透出的相識懷念,又像是厭惡。
她此次潛入只有一個目的,確定父親火焱如今的位置。她并沒有傻到老老實實地將《玄神浮世錄》交給歐陽青天,那或許就等于送死外加一份大禮了。
她在陰影之下慢慢移動,一一探索可疑之處,漸漸地外院已經被她找的差不多了,還是沒有絲毫跡象。
她開始向著內院深入,剛開始一如既往地順利,但還是沒發(fā)現什么。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當她輕巧地來到一方別致的閣樓外時,意外發(fā)生了,屋內傳來一個青年的呵斥聲,顯然是發(fā)現了她的蹤跡。火曦立刻警覺,開始快速地遁走。
話音剛落,青年就已經從后窗沖了出來,即刻攔在了火曦前方的路上。
“哎呀,被關了這么久,現在終于有點樂子了!”少年的聲音帶著解脫的語氣,他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火曦卻愣住了,瞳孔微縮,剛剛握好準備偷襲的暗刃差點掉落于地,他怎么也沒想到還會遇見這個人,還是以這種方式。
面前的少年比起兩年前皮膚更黑了一些,臉上表情也透露著成熟的剛毅。說話的方式似乎還是以前那樣,充滿正義、霸氣和一些幽默。
然而震驚剎那之后,火曦眼神又開始變得冷漠起來,又繼續(xù)握緊了暗刃,過去早已是過去,人都是會變的,或許對方早已忘記了自己,而自己也早已拋棄了過去。
“呼~真是快憋死我了!”少年神了個懶腰,似乎對接下來的事非常期待,他被關在這一片院子太久了,每天無所事事,他感覺骨頭都快生銹了。
黑衣人的出現給了少年驚喜,黑衣人也不跟他啰嗦。他剛剛發(fā)泄完心情,對方就已經瞬移到他面前,幽黑無光的利刃順勢朝著他的喉嚨刺來刃尖的寒氣刺激著他的皮膚,瞬間寒毛直豎。
少年瞳孔驟縮,瞬間偏頭讓開了利刃,而后順勢擺尾踢在刀刃上。而黑衣人也反應迅速,順勢轉身出掌,掌印朝著少年還沒立穩(wěn)的胸口而去,少年慌忙出拳應對。
拳掌相觸,元力的碰撞的余波將周圍的花草震得四散紛飛。兩人也應聲分離。
“七級天階!”
少年鄭重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對方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得不嚴陣以待。
火曦又一次主動出擊,兩人頓時又纏斗在一起,似乎都是為了不引起其他地方的注意,兩人都沒有徹底釋放元力,皆是配合技巧的一招一式。
一刻鐘的較量之后,火曦覺得不能再拖時間了,于是在發(fā)現一處破綻之時元力爆發(fā),強行破開了少年的防御,寒刃直逼腹部。
眼看刃尖就要見血,變故又再次發(fā)生。凌厲的銀色槍刃破風而來,直取火曦頭顱火曦只好收回暗刃,瞬間后仰。
槍刃與刀刃摩擦而過,濺起的火花照亮了火曦那深黑色的眼眸。槍身又下壓而過,她只能向后退去。
場面又恢復了平靜,火曦看著又出現的另一個少年,沒有之前一般意外了,果然這個人也在呢。
持槍少年眼神冷峻地盯著火曦,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而他卻和先前出現的黑膚少年長得一模一樣,顯然這兩個少年是一對雙胞,只是膚色和性格不一樣而已。
“哎呀,我正玩的起勁呢,別搗亂啊!”黑膚少年嘴上雖不滿地說著,心里卻有些心虛了,剛剛差點就英年早逝了。
“我再不出來,你就玩沒命了。”
持槍少年冷冷地回了一句,隨即再度提槍朝著火曦而去。
金屬摩擦的刺耳之聲不斷響起,伴隨著絢麗而致命的火花,為這幽靜的黑夜添上了別樣的光彩。
“我來幫你!”黑膚少年看著激斗的兩人久久僵持,便擅自加入了進去。
兩人是孿生兄弟,配合默契自是不用說,漸漸取得了優(yōu)勢。即使以火曦的天才戰(zhàn)技,也無法和這同是七級,一天、一地的兩人持久。
很快火曦在兩人的圍攻之下漸漸漏出破綻,銀色槍尖擦著她的臉頰而過,雖然沒有被傷到,但臉上面罩卻被挑飛了。
“居然是個女人!”黑膚少年表情驚訝,沒想到這差點送他見閻王的賊人居然是個女的,不過在看清火曦的面容之后,他的驚訝卻慢慢變成了震驚,最后甚至長大了嘴巴。“等等,你......你是......!”
“曦兒!”而持槍少年在看到火曦臉頰的瞬間就已經愣住了,舉起的槍尖同時也放垂了下去。
“曦兒,你還活著!!”黑膚少年轉驚為喜,差點大叫了出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她還活著,那個曾經他們最疼愛的妹妹!
黑膚少年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你死我活的場面,歡喜地張開上臂去擁抱火曦,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寒光四溢的劍刃。
黑膚少年立刻停住了腳步,看著這個久別重逢的妹妹,似乎有些陌生了,那種鋒利得可以殺人的眼神和如此強大的元力,不是曾經的她會有的。
曾經的那個妹妹是那么活潑可愛,即使無法修元,無法走入他們的世界,也是那么快樂,被他們深深疼愛著、保護著。
“曦兒你這是怎么了?我們是你的哥哥啊!這兩年來你都經歷了什么?火塵還好么?還有你什么時候可以修元的?我們都很想你啊......”黑膚少年一邊訴說著這兩年多對她的思念,一邊問著一連串的問題。
然而火曦并沒回答一個字,只是靜靜地舉著長劍,看著這兩個噓寒問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半空中突然閃過兩點寒芒,打破了這一只持續(xù)的僵局。
兩支匕刺徑直射向這一對孿生少年,而在如此突兀地狀態(tài)下,黑膚少年已經來不及防御,手中也沒有武器,只好避讓開,而持槍少年則是用長槍硬擋了一擊。
鐺!
結果卻是太讓人意外,玄鐵所鑄的長槍應聲斷為兩截,而少年更是直接向后劃出數丈之遠,隱約可現地上兩條被鞋底擦出的溝痕。當他站穩(wěn)時,已經控制不住吐了口血。
黑膚少年看著這位已然受內傷的哥哥,再看看他原來所在的地面那兩尺寬的石坑,瞬間咽了口口水,隨即立刻巡視著黑暗深處。
火曦也是一陣詫異,她并沒有找過幫手,而這神秘之人顯然要比自己強大的多。而不等她思考完畢,就感覺自己腰肢上傳來觸感,接著一股大力帶著她迅速遠離這火府深處,朝著府外而去。
而孿生兄弟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曦被另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帶走,一切都太突然,他們甚至看不清對方是怎么將火曦帶走的,這第四人無比強大。他們也知道,若是追上去的話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不一會兒,火府其他地方傳來了動靜,顯然是守衛(wèi)發(fā)現了這邊的狀況,正在趕來探查。
孿生哥哥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撿起拿被折斷的兩截槍支,怔怔地看著斷口處,這是要有多強才能用小巧的匕刺使出這般巨大的力量,就算一族之長也不過如此吧。
“耀少,陽少,請問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趕來的守衛(wèi)問道。
“沒什么,只是練武用力過度,不小心將自己的武器損毀了。”
“那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兩位少爺了。”守衛(wèi)頭領看著哥哥手中折斷的槍支,似乎流了一滴冷汗,隨后便帶著手下徐徐離開了。
將他們打發(fā)走后,兄弟兩都沒有回到屋里,而是不約而同地看著火曦離開的方向,靜靜佇立著,即使以哥哥一直以來沉默冷酷的性格,嘴角也不禁有了些上翹的幅度。
丫頭,你活著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