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不要煩人家！”

女孩傷心的抬起頭，看見紫瀾，一張小臉頓時變得煞白。

“魔、魔……”

女孩的嗓音發顫，渾身瑟縮著蜷縮成一團，看著紫瀾那張冷漠的臉，眼睛里藏著深深的畏懼。

紫瀾察覺到女孩前后神情的變化，眉頭微微蹙起。

“我有那么可怕嗎？”

女孩眼角垂著淚珠，怯怯的看著紫瀾，顫聲說道：“你不要過來，我很厲害的！”

她沖紫瀾舉起自己握緊的小拳頭，喊道：“你看，我會打你的！”

紫瀾平靜看著女孩，心中第一次產生了難以理解的困惑。

她很兇嗎？

或者說她長得很嚇人？

以前沒有人跟她說過。

紫瀾柔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賣你的。”

她以為是剛剛自己的話說重了，才嚇到了這個孩子。

女孩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為什么？”

“漠不喜歡我和別人待在一起，他看見的話會生氣的。”

紫瀾回想起那個用劍的冷漠男人，蹙眉道：“那個人身上魔性太重，絕非善類，你不該同他待在一起。”

“你是壞人！”女孩沖紫瀾大聲吼道。

她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冷冷的看著紫瀾，像極了一只護食的小獅子，臉上的畏懼也隨之沖淡的許多。

紫瀾同樣看著女孩，表情很認真，反駁道：“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

這類毫無意義的爭辯持續了一段時間后，紫瀾做出適當的妥協。

紫瀾想，他面對的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而且，從前的那個老頭平時再怎么不正經，大多數時候也會讓著她。

“你憑什么說我是壞人？”

也許是童心未泯，這句話問得像個鬧別扭的小孩。

女孩堅定的說：“只要不許我跟漠在一起的人全都是壞人，比魔還要壞！”

在女孩眼中，魔就是世界上最壞的東西，更何況，眼前的女人兩樣都占盡了。

“只因為一個男人，你不能這樣以偏概全。”

“我不管！”

“你喜歡他？”

紫瀾看著女孩，問得很平靜。

“啊？”

女孩聞言，臉上猛然間泛起紅暈，神色也略顯慌張。

“你喜歡他。”

紫瀾用陳述的語氣說道，輕描淡寫揭開了女孩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

女孩聽著紫瀾平靜的語氣，不由羞惱道：“跟你有什么關系！不用你管！”

紫瀾的神色不禁變冷了幾分，聲音中透著絲絲寒意。

“那他該死！”

“你才該死！”

女孩吼道，她瞪著紫瀾，眼神兇惡，銀牙緊咬。

紫瀾猜，她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你還只是個孩子。”

女孩鼓起臉，生氣道：“我都有幾千歲了，已經不小了，你們為什么總要說我是孩子！”

紫瀾抬起手，掌心幻化出一塊普通的鵝卵石。

“石頭不管歷經多少年，依舊是一塊石頭。因而你活了幾千年，還是沒有長大，猶如稚童。”

“我才不是石頭！”女孩不滿道。

紫瀾望著女孩，說道：“我修行已近千載，從未見過道心如此純凈之人，丫頭，你拜我為師如何？”

“不要，我還要等漠回來。”

“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你胡說，漠不會死的！”

紫瀾淡淡說道：“若是他沒有死的話，那我會去殺了他。”

女孩大喊道：“壞人，我不許你殺漠！”

“我助你斬斷凡塵，等來日你會謝我的。”

“壞人，你就死心吧，我才不會拜你為師。”

紫瀾看著眼前這個掘強的女孩，突然間，腦中響起了那個長胡子老頭和她說過話。

“徒弟啊，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搶，說不服的人，那就打服。咱們修煉就為了這個，修什么長生，沒有半點追求！”

紫瀾還記得老頭說這話那張憤憤的臉。

紫瀾蹲下身子，湊近到女孩跟前，輕聲道：“丫頭，你已經入了魔道，現在回頭，還不晚。”

“你離我遠一點！”

女孩兩只手再身前亂舞，很不小心的，在紫瀾的臉上撓出三道抓痕。

紫瀾眉頭一皺，一記手刀敲在女孩的額頭上。

“啊！你竟然打我！”女孩吃痛道。

紫瀾站起來，修長的玉指拂過臉頰上的抓痕。

“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受過傷了。”

她彎腰抓住女孩的衣服，直接把她拎了起來。

女孩在半空中的四肢不停的亂晃，沖著紫瀾張牙舞爪的喊道：“壞人，你放我下來！”

“我是你的師父，可不會由著你甩小孩子脾氣。”

紫瀾說完，一手執拂塵，一手拎著女孩，消失在廣袤的星空中。

……

大陣中，那些劍光和重力其實并沒有消失，它們一齊出現在了李傾國和孟小蝶那兒，對兩個人進行著覆蓋毀滅式的打擊。

他倆所在區域的重力比人間大了數十倍不止，將護著兩人的水罩生生壓成了橢圓。

鋪天蓋地的劍氣猶如海嘯般向兩人襲來，一浪接著一浪，仿佛沒有盡時。

李傾國臉色蒼白，面容憔悴，雙眼布滿了血絲，嘴唇干裂。

他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勉力維持著水珠化作的屏障。

“孟小蝶……”

李傾國的嗓音也變得沙啞，仿佛經歷了一場大病。

孟小蝶打量著李傾國，說道：“有事，我怎么感覺你快要死了似的。”

李傾國低聲說道：“老子快撐不住了，你能不能屏障里出去，那樣我還能多抵抗一會。”

“李傾國，你還講不講義氣，枉我還把你當兄弟，你就這樣對我！”

孟小蝶瞪著李傾國，一臉的痛心疾首。

“老頭，我是說真的，再這么下去，咱們都得死。”

“什么？你趕緊吐水啊，你不是水多嗎？多吐幾滴不就好了！”

孟小蝶一下子撲上去，把手伸進李傾國的嘴里，去摳李傾國的喉嚨。

“你住手！”

李傾國猛地撞開孟小蝶。

“咳～咳，不行，我的身體里封印著那只毒蛇王，再用一元重水的話，會被他趁機反噬的。”

“沒用的家伙，一道關鍵時候就不頂用！”孟小蝶抱怨道。

“死老頭，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撤掉屏障，跟你同歸于盡！”

孟小蝶一臉不屑，鄙夷道：“呵呵，也不知道說了幾回了，有膽子你撤啊！”

“撤就撤！”

“你撤啊！”

“撤就撤！”

“你倒是……啊啊！”

李傾國踹出了預謀已久的一腳，將孟小蝶踢飛了出去。

“混蛋，你出黑腳！啊～屁股，別戳我的屁股！”

不遠處傳來孟小蝶的咒罵聲和慘烈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