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靈氣依舊在瘋狂涌入路川的體內。

只見巨石之上，路川緊閉著雙眼，口中不時傳出粗重的呼吸聲。

在每一次呼吸之后，他臉上的表情都會暫時放松，不過眨眼之間，卻會變得比之前更加凝重。

“咕……”

仿佛是感覺到路川的變化，溪流中，剛剛消失不見的那只蟾蜍，又再次從溪水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一動不動的抬頭看著路川。

“起……”

突然間，只聽路川喃喃低語一聲。

不斷變化的手勢也頓時停止。

這一剎那，巨石周圍數十米的范圍內，就連空氣都瞬間凝固，沒有一絲流動。

而在路川的腦海中，那素衣小人化成的光團，也應聲停止了舞動。

細看上去，小人還是路川的模樣。

不過相較于剛才，那小人的周身，此刻正不斷散發出一絲絲淡淡的灰氣。

只是呼吸之間，那些灰氣就已經變得十分濃郁。

灰氣與周圍的白色光點碰撞，發出一陣陣滋滋的響聲。

路川好奇心起，想要再次靠近那素衣小人。

卻沒想到，腦海中，頓生突變。

就見那小人周身的灰氣，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

齊齊向著路川襲來。

再看那小人的面孔，也變得極為猙獰。

無聲嘶吼著，飛快地迎向路川。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路川一時驚在了當場。

就連在巨石盤膝而坐的他，也面露恐懼。

雖然他得到了《通靈寶鑒》，也修煉了《通玄訣》，并且還斬殺了無數的毒蝎。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害怕。

再者，這恐懼原本就來自于他自己的腦海。

躲不過去，也無法逃脫。

素衣小人極速靠近，猙獰的面目中，竟露出一絲邪笑。

“退！”

就在路川以為自己難逃這一劫的時候，只覺腦海中一道聲音轟然炸響。

這聲音十分熟悉，但路川卻想不起是在哪里聽到過。

在這一個‘退’字之后，那素衣小人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猙獰的臉上，瞬間換成了驚恐，就連他周身的灰氣，也頃刻間消失不見。

“散！”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同時，路川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說是身影，其實也是路川朦朧的感覺。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

路川思考之時，素衣小人已經完全崩散，化作了點點光芒。

那陌生的朦朧身影，也在這一刻，徹底凝實。

看著凝實的身影，路川終于想起。

在《通靈寶鑒》的封皮上，他好像隱約見過這身影的模樣。

當即，路川心中一動。

《通靈寶鑒》閃出一道光華，翻開的書頁緩緩合上。

“果然！”路川暗道一聲。

定了定心神，路川看向封皮上那小小的方格。

然后又看了看腦海中的身影。

確實一模一樣。

不過，那卻不是人的身影。

先不說那如燈籠一般的眼睛，還有頭上的一對犄角，單單是對方數米高的身形，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

“小家伙，還不謝謝我嗎？”

說著，對方數米高的身形搖身一變，化成一個光頭男子的模樣，站在了路川的面前。

“多謝前輩！”

路川不再遲疑，連忙學著電視里的情節，躬身一拜。

“哈哈，不必多禮。”那男子朗聲一笑，接著便道：“你可知道，這《通玄訣》乃是一部上古功法，修煉者必須根基深厚，且道心堅定。”

“你這樣沒有一絲根基，竟敢貿然修煉，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引火燒身？”路川疑問一聲。

他得到這《通靈寶鑒》，只是一個偶然的機會。

修煉《通玄訣》時，也是誤打誤撞，并沒有感到什么異常。

怎么就會引火燒身呢？

路川暗自想著，他的神情，也落到了光頭男子的眼中。

“那你可知道，剛剛那個幻象和灰氣是什么？”

“不知。”路川在心里搖了搖頭。

“幻由心生，那幻象，就是你的魔障，而灰氣，就是滋養魔障的本源。”

說著，光頭男子頓了頓，看向四周的白色光點，道：“灰氣，就是死氣。”

“死氣！”

路川身形猛地一震。

光頭男子說完，又看了路川一眼，“罷了，還是我自己來看吧。”

話音剛落，路川忽然感覺一陣暈眩，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抬頭再看時，對方的臉上，已經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對我做了什么？”

路川一陣緊張。

“放心，你是《通靈寶鑒》選中的人，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找一些我要知道的事情，問你又太麻煩，只能我自己看一遍了。”

光頭男子剛剛說的話，路川多半沒有聽懂。

不過，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對方的面前，已經沒有了任何隱私。

“嗯，原來是這樣……”

光頭男子臉上笑容不減，繼續說道：“我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原來只是這小小的畜生，也敢出來為禍。”

“什么畜生，前輩到底想說什么？”對方說的話，路川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哈哈，小家伙，我發現你雖然修為很低，膽子還是很大的嘛，就連那無主的魂靈，也敢納入自己的識海。”

“要知道，那些魂靈雖然看起來非常弱小，平時也不會出來為禍，但在關鍵時期，或者長期受到你識海的滋養，終有一天，會讓你墜入魔道。”

“你說墜入魔道，是說我走火入魔嗎？”路川不禁問道。

光頭男子所說的‘魂靈’‘識海’，路川并不能理解。

在《通靈寶鑒》上，路川也只看到過‘識海’這個詞，卻一直沒有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當作‘腦海’來理解。

但那個‘魂靈’他卻連聽都沒聽過。

《通靈寶鑒》中，除了《通玄訣》以外，另有其他比如‘靈草篇’‘靈獸篇’等等，還有一篇‘雜篇’，篇幅最長，里面記載著無數稀奇古怪的知識。

但路川卻還沒來得及看完，如果看完，或許就能知道‘魂靈’‘識海’這兩個詞具體的含義了。

“走火入魔？不不不，比那更加危險。”光頭男子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