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為你了。”懷時華看著白亦寧，有些抱歉地說道，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抱歉，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好她。

不過他也習慣了，每當他身邊出現什么人，不是太后派來的親信，就是會被其他人鏟除，以前……他想起了那個人。

白亦寧看到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她最怕的就是他這種神色。捉摸不定，就像是隱藏在厚云下的雷鳴閃電，格外駭人。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懷時華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刻將她抓得緊緊的，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看你今天吃得好像很多。”

她驚訝地看向他，她以為他一直在跟太后和皇后在聊天，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吃得如此歡快。

“你還拿我來開玩笑！”懷時華的臉色突然有陰轉晴，生氣地看著白亦寧。

白亦寧趕緊說到：“還不是因為情況緊急！我又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嘛”說著，把手拍了拍懷時華的背部，好像在安撫生氣的小獸。

懷時華看到懷里人的撒嬌和安慰，頓時心情好了起來，他笑了但很快又裝出生氣的樣子，“怎么不生氣，我可是小偷！”

白亦寧嘟囔著，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懷時華輕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專偷你的心！”

白亦寧看向他的眼睛，發現其實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就像是一個深井。幽深而靜謐，就像是漆黑地凝視著你，你卻不自覺地被他吸引過去。

他撕開冷酷的偽裝，用溫柔將你暖暖地包圍，如夏日的海水一層又一層地將你覆蓋，連綿起伏。

她發現很多時候的自己都還沒有張開雙手，他就已經跑上前緊緊地抱住自己，捆得自己緊緊的，生怕自己會走掉一樣。

懷時華很多時候都感覺她隨時會離他而去，盡管未知她，卻又無可救藥地迷上她，相信她，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這種情愫，就像是命中注定，無法逃脫一樣。懷里這個人不過才認識不到一年。

她不確定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懷時華演的一場戲，他們彼此二人都不過是深宮中兩顆破碎又孤獨的心聚在一起罷了。

權利、斗爭、名利終將有一天都會將他們二人分開。

對吧？不過就享受此刻的安寧吧。

“小心太后，小心后宮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姐姐，”懷時華看著白亦寧的眼睛說到，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站在哪一邊，但他只想告訴她一個人，只想讓她相信自己。直覺告訴自己，白亦蘭對她有謀害之心。

哎，白亦蘭對自己的謀害之心早在入宮之前就有了，現在不過是換了地方而已。白亦寧覺得或許自己的演技太好，又或者是白亦蘭的行為太過拙略，才被懷時華看出她的不安好心，才會讓他相信自己和她依舊是姐妹情深。

但說到底，就算白亦蘭受到傷害，自己也不能幸免，那個爹，還是會責怪自己，還是不顧一切情面地推自己出去受死。

她要死，也不能拉著白亦蘭去死。

娘親，為何，為何你竟會喜歡這樣寡情薄幸的男子。

還是，世間的男子皆是如此？

她抬起頭看了眼懷時華，然后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月亮掛在了宮外的柳樹，清冷地看著這紅磚墻里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