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詭異的大病,把我折磨了整整一個月。好不容易復原,母親決定帶我去街心公園散散心。
因為不是周末,公園里是冷冷清清,廣播里放著清幽的古琴獨奏,讓原本空曠的公園更加寂寞。
我裹了裹外套,街上的行人也穿上了薄毛衣,入秋的天氣已經開始一天涼比一天了。
“媽媽,我想去那邊喝杯熱茶。”我和母親說了聲,走入公園一邊的茶室。母親跟在后面,沒說什么。
我們在茶室里喝了一杯鐵觀音,看了會書,半天就這么過去了。大概母親是太悶了,很早她就獨自去給我買午餐。
我一人呆著,也閑得慌,無意識的把玩著茶杯打發時間。突然聽到悠揚的笛聲,回過神,我看到茶室不遠處有人在吹笛。“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肯定的,就這么走了過去。
吹笛的是一個男子,穿了一套純白色的毛衣,一條淺色的休閑褲,一雙白色的球鞋。他低著頭,閉著眼,沉醉的吹著淺褐色的長笛。風吹亂他的發,樂曲飄揚在他的身邊,好像閃耀出銀色的光芒……
我緩緩的走近,想看清楚他的樣子……
“何心!”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
“何心!真的是你!我是歐陽平啊!記得么?我們是高中同學!那時我是學習委員!記起來了?”他興高采烈的說著。他依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白白的皮膚,看來斯斯文文,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以前很靦腆,現在好像開朗了很多。
“恩。我記得。你沒有什么變化。”我禮貌的回答,目光再次轉向那個男子。可是人已不再?
“你在找人?”歐陽問。
“沒有。”說著,目光卻在搜尋。
“好多年不見,大學畢業后在哪里高就呢?”歐陽繼續一頭熱。
“研究員。你呢?”我有些失落的轉向他。
“我在我爸爸的公司上班。”他依舊很熱情的看著我,“要不中午一起吃飯吧。看你臉色不好,我請你吃點好吃的。”
“謝謝。可是我媽媽去買午餐了。她一會就回來。”我有些為難。
“這樣啊,那留個聯系方式吧。給,我的名片。”他很恭敬的遞了張名片——某公司外貿一部經理歐陽平。
“干的很不錯啊!”我贊了一句。
“哪里哪里。你知道,我也不太會說話。那我們下次再聯系吧。我先走了。”他竟然有些臉紅。
“好的,有空聯系。”我機械式的說了一句,看他離開。
“那是誰啊?同事么?長的挺俊的。”母親興沖沖的買了午餐回來,和歐陽擦肩而過。
“不是。以前的同學。”我敷衍了一句。
“都工作三年了,也該找個男朋友了。都老大不小了,還像個小孩子,人家這年紀的都是孩子他媽了。你也不……”媽媽又開始嘮叨起來。
我一個勁的點頭,吃著午餐,淡而無味。
下午回家的時候,母親先回去了。我又在公園周圍轉了一圈,離開時一個小孩子突然拉住了我,“姐姐,你的傘沒拿!”
“傘?我沒有帶傘啊?”我有些納悶。剛想說什么,小孩子把一把紅傘硬塞在我手里跑開了。
“什么?”我莫名其妙的追著小孩到了路邊,小孩子卻不知蹤影。我打量著手中的紅傘,是血紅色的長柄傘,手柄是木制的,傘面寫著一個古體的“戀”字。另外,傘竟然是古式的結構,很像是蘇州的手工傘?看起來似乎還有些年代,難道是什么道具之類的?
正在納悶,才想起來那天在竹林,那個男子似乎也用的這樣的傘?越想越覺得邪門,我趕緊把傘丟在了公園的長凳上,徑自回家。
晚上,我睡的很早。平常喜歡開著窗的我,總覺得風很大,于是起身關上了窗戶。那一瞬,好像有什么一閃而過,我推開窗看看,卻只看到寂寞的路燈。
第二天,我開始上班。一切又恢復原樣。照例晃動著試管,記錄著數據,回家吃飯。晚上母親做了我喜歡的河蝦,很是美味。末了,母親突然想起什么,問:“你什么時候買了一把紅傘?還是手工傘的樣子,挺漂亮的!”
我一愣。“我沒有買過紅色的傘啊。”
“我早上就看到了。”媽媽起身從儲物間拿出一把紅傘遞到我眼前。傘面上用白色畫著一個大大的“戀”字。
“啊!”我差點叫出聲來——是那把傘!丟掉的那把!
“孩子,你怎么啦?臉色這么難看。”媽媽有些擔心。
“沒什么。這傘哪里來的?”我問。
“早上收拾的時候就在那里了。不是你的?那我問問你爸爸。可能誰丟下的。反正挺漂亮的,買買也要不少錢的吧。就給你用好了。”媽媽高高興興把傘塞到我手里。
“哦。”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難道,真的是巧合?”
我打開紅傘,傘面繡著各種漂亮的圖案,而那個“戀”字最為醒目,甚至有些刺眼。我趕緊收好傘,扔進了儲物柜,決定明天把它處理掉。
然而,當我再次睜開雙眼,那把紅傘竟然出現在了我的床頭!
“啊!……”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大叫起來!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