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不小心,腳滑了……”一名身穿綠裝,頭盤隨云髻的嫵媚女子抬了抬腿,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小腿和一只纖纖玉足。
“少來!怎滴,你嫉妒我的美貌當我不知道是吧,打量著老娘這張臉花了,樓主就能多瞧你兩眼是不?告訴你,做夢!我跟樓主情比金堅,要不是樓主年少,老娘我早就金屋藏嬌了,還能有你在這多瞧一眼的份?”
“死狐貍,就知道勾引樓主,姑奶奶我抓花你這張狗臉!”女子舉爪作勢便要來攻。
“好了!別鬧了,該說正事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漢子喊道。
“二哥,你看他……”
“行啦!”
綠衣女子還想要爭辯幾句被漢子打斷,悻悻地坐下,睜圓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肖玉錦,肖玉錦也不再爭辯,回瞪著女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回座椅,哼了一聲坐下。
中年書生向著面具少年一拱手道:“樓主,不知召集我們各樓聚此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要商議?”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咱們也換了多個地方了,我以為壽陽這個地方不錯,百姓安居樂業,沒有什么地方惡霸,官府的風評也不錯,可以考慮將我們樓固定下來,發展發展了。”面具少年往椅子上隨意一靠說道,“大家以為怎么樣,可以各抒己見,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書生略一沉思,道:“一樓的兄弟們出去打聽過了,壽陽本地有個山莊,叫鏡霖山莊,號稱天下第一莊,壽陽附近的碼頭、船運、錢莊大都掌握在鏡霖山莊山莊手上,而且莊主章焱頗受本地百姓敬重,我們在此發展是否會遇到阻礙呢?”
松木椅上一位白須老者一揮手道:“噯~咱看吶別管什么莊不莊的,咱們也沒打算跟他爭船運、錢莊的,老頭子看壽陽山上密林叢生,里面保準少不了寶貝藥材,不管樓主你咋定,老頭子帶著三樓兄弟反正是要在這呆一陣子。”
“毒醫仙,我看你是毒癮又上來了,可別再重操你那害人的舊業啊。”一個弓著背的老婦人,啪的一聲用拐杖杵了一下地面,只覺的地面一陣震動傳到腳底,這個拐杖似是生鐵打造,造型頗為詭異,似是一條蟒蛇盤繞,拐杖頭上卻是一只昂首的鳳凰。
“哎呀,金妹兒,咱早就對天發過誓了,改邪歸正,早不干那營生了,要是再干那害人的買賣,咱可是萬箭穿心不得好死呢,要是連你都不信咱……咱、咱、咱心痛啊!金妹兒不信咱啊,傷心啊……”毒醫仙捶著胸口哭得老淚縱橫,一臉的褶子都扯著往耳朵后面橫著走。
老婦人趕緊顫顫巍巍地走到毒醫仙身旁,極盡溫柔道:“老東西,咱不哭,我金娘娘自從跟了你,哪回不是你說啥我信啥,乖啊,老東西不哭,我金娘娘不該懷疑我老東西。”
“金妹兒~”毒醫仙就勢靠在金娘娘的胸口上,眼彎的都快看不見了,一臉的奸相賤模樣。
嘔~嘔~嘔~看著倆加起來快一百五十歲的人抱在一起秀恩愛,一屋子的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老老少少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吐出來,那個畫面真是讓人能把隔夜飯也嘔出來。
白衣少年皺著眉,強壓著胃里的翻江倒海:“我說樓主,在哪里定下我都沒意見,我就提一句,錢呢?壽陽可不比別的地方,在這么繁華的地方建樓,那花的銀子可是海了去了,咱們樓里可連兄弟們這個月的伙食費都快拿不出來了,要不是肖玉錦那幾柄銀鏢,咱們從明天開始都得跟著虛塵和尚吃素啦!”
肖玉錦一聽這話,叫一聲“苦哇~”又開始絮叨:“我的刀,我的鏢,我的銀子,我的命啊……”
剛才跟肖玉錦吵架的胖子一聽這話,一下截住從胃里返到嘴里的食物,鼓著腮幫子硬生生又把那穢物咽了下去,肉啊,午飯偷著吃了庚伯留著下酒的老咸魚,可不能浪費呀。
肖玉錦一眼瞅見胖子的一系列操作,叫了聲:“死胖……嘔~”
白衣少年一看肖玉錦,再也堅持不住,“嘔~”也吐了。好么,又折一個……
有時候,愛情的美妙就像擤鼻涕時的快感,但鼻涕總得甩甩,甩不掉惡心自己,甩掉了惡心別人。
不得已,會議轉到了戶外。
一群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老老少少的男男女女各自的拖著各自的椅子,紫檀的、松木的、水曲柳的、老榆木的……造型各異,胖子體型最大,坐了個馬扎,“咔”一聲,馬扎散了架,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吱哇亂叫。
“老六提出的問題確實很嚴峻,現在咱樓里最要緊的是再搞把椅子,賀勇,走,打劫去!”面具少年蹲在地上看著坐在地上的胖子,他的椅子是固定在堂上的,搬不出來,他沒有椅子。
“走,不開他娘的會了,現在就走!”賀胖子一下跳起來,興奮的直跳腳。
書生張了張嘴,嘆了口氣:“我好歹是一甲進士,讀書人,怎么上了這樣的賊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白衣少年拍了拍額頭:“我堂堂慶陽王府小王爺,皇親國戚,竟淪落到如此境地,娘啊,你可坑死兒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