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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軍訓進行時”

  • 那年正當年少
  • 源兮子
  • 3897字
  • 2017-08-05 23:57:56

清晨,一縷縷光穿過樹梢,斑斑點點的投射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可愛的小麻雀,站在枝頭準備一展歌喉。

徐思落迎來了軍訓的第一天……

她所在的四班,教官正是梁連長。“今天,我們訓練內容的第一項就是站軍姿,得好好治治你們站沒站相的毛病。迅速排成四列,男女各兩列,高的站右邊”梁連長首先要把參差不齊的隊列給弄好,

兩分鐘之后,調整完畢。

梁連長低頭看了看表,說“先站二十分鐘軍姿,時間沒到誰也不能動!誰要是先動了,全班罰十個俯臥撐”。

所有人都繃直了身體,一動不動。

“站軍姿沒那么難,要抬頭,挺胸。目光平視前方,兩肩稍向后張,中指貼緊褲縫線,重心向前。不用繃得太緊。”梁連長穿梭與中間,來回巡視著,手上還拿著一根細細的小木條。

徐思落已是汗如雨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慢慢的往下滑,癢癢的,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擦掉。此時,站在第二排的許盈盈十分懊惱。因為,她早上補好的裝又被汗水洗掉了。又一顆豆大的汗冒出來,快要流進她的眼睛了。她想擦掉,又不敢伸手。用余光瞟了瞟,梁連長正在糾正第一排的一個同學的姿勢,沒有看向這邊,斜背對著她。許盈盈便快速的抹掉那快要流進眼睛的汗。說時遲,那時快。梁連長一轉身,正好看見了她剛要放下的手。許盈盈緊張起來。

“你動什么”梁連長大步走過去,質問她。

“我…擦汗”許盈盈弱弱的回答。

“就你流汗,別人都沒流?就你想擦汗,別人都不想?”梁連長怒斥著她,又走到隊列的前面,面對著所有人。聲音提了一個八度,說道“全體都有,俯臥撐準備!”

怨聲四起,所有人都極不情愿的俯身準備。

“等等,教官。她一人犯錯,為什么要全班一起罰呀!”一個不怕死的男生站了出來,“就是,就是。要罰也不用罰那么多個吧?”又一個不怕死的站出來了。徐思落在內心畫了無數個十字,祈禱著。可別惹怒了他呀,要是越罰越重就慘了。

梁連長揚起了那個讓徐思落感到熟悉的笑容,“那么,罰幾個合適呢”語氣緩和,像是在詢問那兩個男生,

“就……罰一個吧”那兩個男生仿佛談判勝利,欣喜若狂。

“好,那就罰一個。聽我口令,我喊下,你們就下去。我喊起,你們就起來”梁連長說道。徐思落心中隱隱不安,肯定又憋著什么新招呢,哪有那么好商量…

“好,準備——”

所有人俯下身,做好了準備。

“下”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把身體沉下去,手臂彎曲,等待著下一個指令。

………半分鐘過去了,遲遲沒有聽到“起”的指令。彎曲的手臂開始發麻了,徐思落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他答應只罰一個俯臥撐的原因。

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喊出“起”的指令,體力開始不支了,發麻的手臂開始不受控制發抖了。

所有人都抬頭望著梁連長,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那兩個自認為談判“勝利”的男生,追悔莫及。

有的人支持不住,趴下去了。

“好,起來吧”

“呼——”長吁一口氣,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趴下去。過了幾秒才站起來。

“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懲罰你們,是要讓你們明白,你們是一個班的。是一個整體,一人犯錯就要集體承擔。要有團結的意識。這樣做事的時候,就會想到,自己這么做是不是會影響他人。同時也要你們明白,不要在承擔后果的時候,討價還價”梁連長說著,看向了許盈盈個那兩個男生。許盈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向別的地方。

在我們的一生中,總有一些人,教我們長大。總有一些事,回味無窮。

太陽越升越高,地面越來越熱。梁連長就讓他們到陰涼的地方休息片刻,徐思落獨自人坐到一棵離大家比較遠的樹后面。

徐思落自己一個人坐在離大家很遠的一棵樹的后面,她舔了舔嘴唇,喉嚨緊的慌,又沒有帶水。

太陽那么大,又流了那么多汗,身體里的水分早就蒸發掉了大部分。還穿著長袖封閉的軍訓服,渾身上下都黏黏的,很不舒服。徐思落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哇,好臭啊”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起來。小臉皺得像苦瓜一樣。

坐了一會兒,徐思落感覺眼皮越來越重,仿佛不受控制的往下垂,頭也暈乎乎的。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陳銘坐在樹蔭下,眼神搜索著徐思落,看了許久,也沒發現她。心中突然有一絲絲的不安,內心空空的。看見周冰鈴自己一個人坐在他的對面,陳銘站起身,走過去詢問“看見徐思落了嗎”,周冰鈴抬起頭,正對上陳銘擔憂的眼神。

她愣了一秒,隨即回答道“沒有,剛才還在,一眨眼不知道哪去了”

“哦,謝謝”陳銘轉過身,目光落到了遠處的一棵樹,他看見了一只從樹后面伸出的腳,一只穿著白色帆布鞋的腳。他認出了,那是徐思落的腳,穿著她最愛的帆布鞋。他拿起水瓶,一路小跑過去。樹的后面,正是“睡了”的徐思落。陳銘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落落”,沒有醒,“落落”又拍了拍她的肩,還是沒有醒。抓著她的手搖了幾下,徐思落還是雙眼緊閉。他看著嘴唇干裂的徐思落,一股恐懼感占據了陳銘的大腦,天那么熱難道是中暑了嗎?

陳銘迅速橫抱起徐思落,瘋了似的往大樓跑,其他的人在看呆了幾秒后,也瘋狂的跑過去湊熱鬧。

“教官,有人暈倒了”陳銘大聲的喊著,梁連長迅速的跑出來。看了看陳銘懷里臉色發白的徐思落,說道“她中暑了,快,抱到那邊的醫務室”

陳銘沖進醫務室里,把徐思落放到病床上,“醫生,她中暑了快給她看看”陳銘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看著一個胖胖的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窗外,擠滿了一個個腦袋,“她不會死了吧?”許盈盈故作害怕的說道,還做作的用手捂住嘴。“你給我閉嘴,許盈盈。不說話你會死啊”周冰鈴憤怒的懟著她。

胖女人扶起徐思落,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然后用力的按她的人中。幾秒鐘之后,徐思落緩緩睜開眼鏡,看見了一張胖胖的臉。愣了一會兒,又看見了站在身邊的陳銘。

“你還好吧”陳銘問。

“我…怎么了”徐思落恍恍惚惚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丫頭,你中暑了”胖女人回答。

“你先躺會兒吧”胖女人讓徐思落躺下。徐思落乖乖的躺下。

“你們都回去,別堵在這了”梁連長驅散了趴在窗戶上的人,走進醫務室。看見徐思落已經醒過來了,松了一口氣。問道“小張,她沒事了吧”胖胖的女人回答道“沒什么大礙,天太熱,容易暈倒。讓她躺會兒吧”

梁連長對陳銘說道“你回去吧,叫個女生來陪著他”,陳銘什么也沒說,看了徐思落一眼,便走出去了。他看見還站在外面的周冰鈴,把水瓶遞給她說“你能不能去陪著徐思落,給她喝些水。”周冰鈴點點頭接過瓶子,走進醫務室。

“你沒事了吧”看見坐了起來的徐思落,周冰鈴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我,還好”徐思落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周冰鈴坐到了床邊。把水瓶遞給她“這是班長給你的”,徐思落接過水瓶,打開,喝了幾口。

“你,跟班長很熟嗎?”周冰鈴問出了她憋了很久的問題,從陳銘遞給她陳皮的時候,或者是看見他們像家人一樣很親密的走在一塊的時候。她其實很早就想問了。

“噢,他是我從小學一直到現在的同班同學,也是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徐思落說著,便不知不覺的笑了。

“只是朋友嗎?”周冰鈴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與其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相伴十幾年的家人,他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徐思落說著,腦海里浮現起倒帶似的畫面,她四歲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陳銘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玩伴。孤伶伶的,于是她主動和陳銘說話。從此,就成為了朋友。

“可是你們真的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欸,就他剛才抱著你跑過來的樣子,估計誰都會覺得你們有什么關系”周冰鈴說道。

“剛才是他送我來的?”徐思落問。

“是啊,是他先發現你暈倒了的。然后就瘋了一樣抱著你跑過來了”周冰鈴嘴上說著,手還比劃著,生怕徐思落不知道陳銘當時有多著急似的。

徐思落沒有接話,呆呆的望著窗外…………

晚上,教官組織大家坐在草地上進行各班級間的集體唱歌比賽,趁著別的班在比賽的空隙。徐思落坐到了陳銘的前面,看沒有人注意自己,便回頭看著陳銘說了一句“謝謝你”。然后就起身,坐到了離他稍遠一點的地方。雙手抱膝的坐著發呆。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很敏感,很在意別人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會反復推敲它的更深層含義。害怕被誤會,,害怕不理解。總想盡力活成別人希望的樣子,卻沒有發現,別人希望的樣子根本不適合自己。就會像跳梁小丑一般尷尬又不知所措。

“梁連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請你們班的一位女生和我唱一首歌,可以嗎”一個很而熟的聲音飄進徐思落的耳朵里。

徐思落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主人。看到那張月光下清晰可見的臉時,徐思落迅速把頭低下,埋進雙膝之間。又是廁所里那個男的,怎么老是看見他。

“好,看在你過生日的份上,答應你吧”梁連長笑著應允了。

“這男的白白嫩嫩的,倒挺帥的,他會不會是看上我了…”許盈盈說著,自己都陶醉了。她旁邊的另一個女生對她做了一個快要嘔吐的表情,“滾”許盈盈一把推開她。

男生慢慢的走著,一張張臉掃描過去。

“這男的八成是來挑媳婦的吧”后面的一個男生不滿的說。

當他走到徐思落前面的時候,停了下來,不往前走了。徐思落感覺一個人影擋在她面前,擋住了月光。

她抬起頭,嚇了一跳,男生俯視著她。把臉湊近她,“我能邀請你跟我合唱一首歌嗎?”徐思落仿佛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呼出的溫熱的氣,吹在臉上,癢癢的,熱熱的。徐思落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熱得發燙。

陳銘看著那個男生,憤怒在一點點的上升。

“不可以”徐思落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害羞,勇敢一點”說著,伸出了一只手。目光堅定的看著徐思落,等待著她接受他的邀請。

徐思落怒視著他,用眼神與他對峙著。可惡,這家伙成心想讓我上去出丑的。

許久,徐思落都沒有把手放到他的手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尷尬。這時,站在一旁的梁連長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把手搭在男生的手上,說“我來跟你合唱,走。”說著,把男生拉走。尷尬的場面的終于得以緩和。

徐思落感激的看著梁連長,幸虧梁連長及時拉走那個男生,不然她真的要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原地爆炸了”。

梁連長鬼哭狼嚎般與他合唱完了一首“演員”,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許久,清爽的晚風消去了徐思落臉上的燥熱。

她無奈的嘆了嘆氣,抬頭望著天空,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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