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就壞吧!”宇文寧白了宇文軒一眼。
葛雷看著這一家人的嬉鬧,他作為一名旁觀者不可謂不羨慕。縱觀歷史,鮮有哪家皇子公主如這般和睦。
“皇叔,你帶旼兒出去玩吧。”看那樣子,定是點心吃飽了又想找些事做。
“好啊,帶你去放紙鳶好不好?”
“好!”
一拍即合,宇文軒即刻命人去準備行裝,還調了二百黑翎軍兵士隨行以保證旅途上的安全。固然宇文軒和葛雷均屬于絕世高手,可他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危機時刻顧的上其他人。宇文旼,宇文寧,悅兒,這三個人任誰出半點閃失,即便是宇文軒,也不敢承擔那個責任。
悅兒策馬行在宇文軒旁側,她沒有和宇文旼宇文寧共乘馬車。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來長安,軒哥哥帶我放紙鳶。”悅兒提起當年的事。
“咱們放了好幾次紙鳶呢。”宇文軒微笑著說道。
恍惚間有那么一瞬,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悅兒莞爾,宇文軒看在眼里,覺得比先前吃的糕點還甜,“就是有一次在宮里放紙鳶,結果線斷了紙鳶掛在屋頂上,軒哥哥說自己會輕功非要上去取下來,最后還險些摔壞了腿。因為此事,先皇龍顏大怒,罰你禁足了一個月呢……”
“好了好了。”宇文軒十分難為情,略帶央求意味的說道,“這種糗事以后可不許再提了,太丟臉。”
“是是是,王爺。”悅兒捂嘴輕笑。
悅兒已數不清是今天第多少次偷看宇文軒了,似是看不夠一般。而宇文軒也不是沒有察覺,每當悅兒看他時,他便扭頭與之對視,一直看到悅兒羞的不得不收回目光才止。
身后的隨從各個在心中憋笑,跟了宇文軒這么多年,可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和一個姑娘如此逗趣,哪還有一點黑翎軍統帥的風范,活像某些富貴人家的紈绔子弟花花公子。
剛一出城,宇文軒招呼一聲說自己去去就回,遂即雙腿一磕馬肚,胯下寶馬烏云踏雪長嘯一聲后便嗖的沖了出去。
烏云的性子是出了名的烈,速度又是出了名的快,此時在宇文軒的策動下更是肆無忌憚的跑著。反正已出了城自然不怕撞到行人,宇文軒便任由烏云跑下去。
一人一騎在風聲中肆意穿梭,宇文軒摸摸烏云的鬃毛,心說近些日子實在太忙,都沒空遛你了,今天就讓你跑個夠!
估摸著跑出去一兩里地了,宇文軒才策馬回程,返回到大部隊中。
“干嘛去了?”整支隊伍除了悅兒和馬車中那二位,怕是沒人敢這么直戳了當的問。
“溜溜馬。”宇文軒沖著悅兒笑笑,“前面就有一處原野,有花有水的,我們就去那里吧,離城也不遠。”
到了河邊,二百名士兵分散開來,圍了一個很大的圈以供眾人有一個安全、安靜的區域。葛雷就跟在宇文旼和宇文軒身旁,看著二人放風箏。悅兒和宇文寧并肩坐在河邊小石上看著不遠處的那叔侄二人。
綿綿草地緊挨著溪畔,兩名角色女子相依坐在溪邊碎石上,一個清純恬雅,一個好動可愛,她們此時的目光都聚焦在草地上正放紙鳶的青年與少年。那二人時而打打鬧鬧時而又聚在一起商議,手中扯著線從這邊跑到那邊再從那邊跑到這邊,好不容易飛起來卻又掉下去,時不時還能聽見兩人互相指責爭吵。
這會兒看見青年仗著身高舉起手中輪軸,少年蹦起去夠,過一會兒又見青年捧腹大笑,甚至會很沒形象地倒在地上打滾,少年猛的沖過去撲在青年的肚皮上,兩人起身后,身上盡是草葉和泥土。
“悅兒姐姐,想什么呢?”宇文寧看著身邊抱膝捧臉面帶微笑看入迷的悅兒。
陽光透過遠處叢林,穿過山澗,和著初秋微涼的風灑在悅兒和宇文寧的俏臉上。
悅兒頭也不回,依然看著宇文軒和宇文旼二人,輕聲道:“軒哥哥以后定會是位好父親。”這句話不帶任何的私人感情色彩,只是極客觀的評價。
宇文寧為眼前之景和身邊之人的話語深深觸動,這次她沒有借著悅兒的話去開玩笑,她也不愿因自己的玩笑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他們出身皇族,從小被要求要學各式各樣的禮儀、學問和武功。說實在的,今日這般無憂無慮的玩樂,宇文寧也記不清是多久才有的一次。
“我哥待旼兒如此,說是叔叔,倒不如說像個兄長。他本就是愛玩鬧的性子,不喜被約束,這些年又深受父皇和哥哥姐姐們的寵愛,當真是大周開國以來唯一一個沒正形的王爺了。”宇文寧說道。
“這樣多好啊,能跟著自己的內心去做事。不參與那些勾心斗角,活的輕松灑脫,我希望他能一直這么下去。”悅兒說。
“我哥分得清善惡忠奸、大是大非,卻又對權財名利無欲無求,想來這也是皇兄那般信任他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