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小蘭驚喜的叫了出來。

“那還能有假？”悅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還有幾分小女兒的驕態(tài)。

小蘭趕快從自己面前端起酒杯——宇文軒剛為大家斟酒時她還有些詫異，現在總算明白了個中緣由，“小蘭祝姐姐和姐夫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謝謝。”悅兒和宇文軒異口同聲道。

三人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聊了個盡興。連雞湯宇文軒都接連喝下兩大碗。

……

拜了天地就算正式成了親，所以今晚開始悅兒就要和宇文軒一起住了。

小蘭為新郎新娘鋪好床便悄然離開，只剩下宇文軒和悅兒在房中，他們一人坐在床頭，一人坐在床尾，氣氛不免有些尷尬，兩人面面相覷，都表現得手足無措。

宇文軒看著悅兒，沒來由的撓撓頭，笑了笑，悅兒也隨之笑了出來。

“笑什么呀。”兩人同時發(fā)問。

“我看你笑嘛。”悅兒小臉通紅，說出來的話中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小。

“我想起上回在揚州，我們在八哥的王府上……”說到這里，悅兒自然明白那時發(fā)生了什么，宇文軒也沒好意思再說下去。

“在八哥的王府上？”悅兒偏過頭，俏皮的看向宇文軒。

宇文軒一時間心生愛憐，先是一愣，然后起身笑著走到悅兒身邊坐下，將自己的手覆在悅兒的手上，先前的尷尬瞬間得到緩和。

“委屈你了。”宇文軒雖然是笑著，但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歉疚。

哪個女孩不希望和自己的心上人擁有一場盛大難忘的婚禮，以宇文軒和悅兒的身份，他們的婚禮本該舉世矚目、無限奢華，可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簡陋。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歸根結底都來自于宇文軒對往事的無法面對和逃避。

悅兒稍微扭轉身子，抬起右手捧上宇文軒的臉頰，“不委屈。”

“是我太自私了。”宇文軒面色掙扎。

悅兒搖搖頭，“不自私。”

宇文軒眨眨眼睛，長舒了一口氣，握住悅兒的雙手，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啊？”

“其實最開始我是不愿意我們這樁婚事的，為此在去玉門關接你之前，我還頂撞了皇兄。”宇文軒抿抿嘴唇，接著道，“當然我不是不喜歡你啊，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喜歡你。只是……”

宇文軒有些猶豫了，悅兒抽出被宇文軒握住的一只手反手握住了他。悅兒倒也不急，自始至終一個字也沒說，但她種種行為又無不是在鼓勵宇文軒繼續(xù)說下去。

“就是在我十歲那年，我隨先帝南巡，路過杭州時，有一天我和皇兄陪著父皇去靈隱寺燒香，一位長老給我算命說我可能只活得到二十歲，二十歲那年會有一場大的劫難。渡得過就過，渡不過就……”說起這些，宇文軒不自覺地想起了在虎見愁上的場景，還真是九死一生，險些要死無葬身了，“所以當初我不想成親，因為我怕我渡不過去，反倒會耽誤了你。”

“那你后來又是怎么想通的呢？”這等秘辛，對悅兒來說足算是駭聞了。

“因為我喜歡你。”宇文軒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喜歡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不就是一劫嘛，渡過去就是了，我相信人定勝天。況且這世間還有太多太多的美好我都未曾和你一同經歷過，怎么能說死就死呢。”恍惚間，宇文軒好像又變回了叱詫風云、睥睨天下的瀟灑模樣，又或者說，這份霸氣其實一直都在他的心底，從未消散過分毫。

“那現在來看，軒哥哥是渡過去了。”悅兒欣慰的說道。

“是啊，渡過去了。只是代價稍微大了些。”宇文軒自嘲的笑笑。

這份代價，是他曾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你說……”看氣氛有些沉重，宇文軒便突轉話鋒，“紹華和欣兒的孩子多大了？”

“得有兩三個月了吧。”悅兒在心里算算時間。

宇文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知不覺紹華都當爹了，真快啊。誒？旼兒今年也十一歲了吧，不知道長多高了。”

悅兒鉆進宇文軒的懷里，把頭貼在宇文軒的胸膛處靜靜的聽著他說話。這時，宇文軒摟著悅兒挪了挪身子坐直，毫無征兆的側過頭在悅兒嘴唇上一吻，似蜻蜓點水，似小雞啄米，短暫且輕盈。

悅兒剛恢復了原貌的臉頰又一下子紅了起來，嬌艷欲滴，她的雙手放在身前緊緊相握，掌心盡是汗水，目光也有些無處安放。

“悅兒。”宇文軒喚道。

“啊？”

“我們也生個孩子玩吧。”

“啊？”

悅兒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瞬便被宇文軒抱著躺在了床上。宇文軒將雙手撐在悅兒臉側，緊緊盯著她。悅兒看了宇文軒一眼，但立刻撤回了目光，不敢直視他眼中的熱切。

“乖，看著我。”宇文軒喘息著笑道，他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遠遠要勝過以往經歷過的任何生死關頭。

悅兒鼓起勇氣收起羞澀，勇敢的看向宇文軒，她的雙眸明亮過今夜的任何一顆星星。

宇文軒看到了悅兒雙眼中映射出的自己的影子，他深深咽了口口水，試探著與悅兒越貼越近，見悅兒并不躲閃，這才大膽的吻了上去，而悅兒則抬手挽住了宇文軒的脖子。

許是因為太緊張了，她的唇瓣竟有些冰涼，有些顫抖，但同時，卻又無比溫暖，無比堅定……

次日，當宇文軒醒過來的時候，悅兒已經起床了。宇文軒平躺在床上，被窩中還尚存著悅兒如蘭如麝的體香。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美好，宇文軒的內心不禁又產生出一絲悸動。

他換好衣裳打開房門，刺目的光芒直直射來，使得他不得不抬手擋在額頭上。“今天的太陽好像比往日都要亮些。”宇文軒心說。

廚房里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宇文軒笑了笑，伸個懶腰，向后院馬棚去了。

宇文軒給三匹馬的食槽中分別放好草料，隨后拍了拍手，站在院子當中，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一聲不吭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