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哥哥！”悅兒挺直腰板，瞪大了雙眼，“你，你……”

“我怎么了？”宇文軒勉強一笑。

“你醒啦！”悅兒終于緩過神來，驚喜的撲到宇文軒懷里。

“對，我醒了。”宇文軒被悅兒的反應逗得哭笑不得，他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抱住悅兒，不料卻牽動了身上的傷，不由得悶哼一聲慘叫出來。

“疼，疼。”悅兒趕緊起身，握住宇文軒的手輕輕撫慰，滿眼的心疼。

“不疼。”宇文軒的拇指在悅兒的手背上摩挲兩下。

“你，你怎么醒過來的，不，不是，你什么時候醒過來的？”悅兒語無倫次的問道，問完后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問了些什么。

“從你跟我講在伏虎村外碰到烏云的時候我就醒了。”宇文軒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悅兒粗略的算了算，那大概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

“其實確切的說，那個時候的我只是恢復了意識，雖然你說什么做什么我都能感覺到，但是我卻睜不開眼睛開不了口，就像是醫書中提過的活死人。”宇文軒解釋道。說完這么一長串的話，他的氣息顯得更加虛弱了。

“那現在呢？可有什么不適嗎？”悅兒問道。

宇文軒看著悅兒的眼神滿含柔情，他搖了搖頭道，“悅兒，扶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現在很晚了，而且外面下雪了。”悅兒擔憂的說道。

“沒關系，就出去透透氣。”宇文軒看上去十分急切。

怎么能不急呢？

宇文軒醒來之后便多次嘗試著運功，可卻調動不起一絲內力，這使他頃刻間亂了心神。宇文軒努力回想著自己墜落山崖前發生的一切，但是隨著記憶在腦海中的重現，他心里越來越慌，那天在虎見愁上發生的種種，都有可能導致最壞的那種結果。

悅兒為宇文軒穿上衣服，扶著他下了床。宇文軒的腿傷在休養的這半年里已經恢復，但由于太長時間沒下地走路，他的步伐還是有些踉蹌。

宇文軒站定后頓了頓，輕聲說了句，“我自己走。”隨后便抽離了被悅兒攙著的手臂。

悅兒緊緊跟在宇文軒身后緩步來到門前，她看著他的背影，相比半年前消瘦了許多，曾幾何時，他是那般的意氣風發，威風瀟灑，可現在，竟再看不見那時的影子半分。一想到這里，悅兒瞬間濕潤了眼眶。

不過這都無甚要緊，只要人還在，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悅兒。”宇文軒背對著悅兒，輕聲喚道。

“軒哥哥。”悅兒回應。

“我廢了。”宇文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啊？”悅兒趕忙追了上去，她并不清楚宇文軒那句話的含義。

宇文軒站在院子里，抬起頭望向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唯有一望無際的黑，黑得讓人恐懼。

宇文軒自嘲地冷哼一聲，遂即閉上了雙眼，任風雪肆意沖擊著他的身體。

“軒哥哥，你怎么了？”悅兒跑到宇文軒身邊，抱住他的臂膀。

悅兒這一抱，徹底擊垮了宇文軒心中最后一絲倔強。縱使他有萬分堅強，可在她面前，似乎便多出了一萬個無需硬撐的理由。

“我廢了……”宇文軒說完便跪倒在地，這簡短的三個字好像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把雙手撐在地上，將頭埋在了厚厚的積雪里，那樣子，說不上來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