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晶帶著面無表情的獨(dú)孤祜回到了青青客舍,正好青娥迎面走來。
“姑娘。”看到身后的獨(dú)孤祜,“姑娘怎么帶回個孩子!?”
身后的人聞言迅速走出來,昂頭挺胸的望向她,“你看清楚了,哪里是孩子啦!”
在旁的章晶嬉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你是孩子還不高興了,誰叫你長的那么像呢!”
獨(dú)孤祜拍開手。
青娥道:“姑娘,這?”
章晶道:“他啊,是我從街上帶回來的,看他孤苦伶仃的,就帶回來嘍!”
獨(dú)孤祜“哼”了聲,偏過頭。
青娥道:“姑娘怎能隨便帶回一個人呢?要是——”在她耳邊低語。
章晶擺手,“你放心好了,他不是壞人。”望了眼在那的獨(dú)孤祜。
青娥道:“姑娘,奴婢經(jīng)過跟蹤,打聽到了那人在何處。”
“那人在哪里?”章晶急不可耐的追問。
“在后院的第五間廂房,門外有人守著奴婢進(jìn)不去。”
章晶想了想,走到獨(dú)孤祜的面前。笑臉相迎的望著他,“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獨(dú)孤祜。”
獨(dú)孤祜暗想: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后院里——三人躲在角落里,張望了下。
章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接下來就看你的嘍!”
獨(dú)孤祜偏過身子,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跑了出去。
“青娥,”又拍了下青娥的肩膀,“上!”
章晶則在墻根看著這一切。
青娥邊追邊喊:“你這小乞丐,偷了我家姑娘的東西,居然還正大光明的跑了。”
看到獨(dú)孤祜跑到了那倆人的廂房外,便大喊:“快幫我抓住他,他可是偷了姑娘的東西,要是姑娘知道你們放了他,不會繞了你們的。”
原先那倆人還無動于衷,后來紛紛去抓那小子。
青娥見人走了,叫了聲“姑娘。”
章晶出來了,“青娥,你望風(fēng),有事叫我。”說著推門而入。
青娥點(diǎn)點(diǎn)頭,又把門關(guān)上了。
章晶四處張望,走進(jìn)里屋。
正當(dāng)她納悶的時候,注意到榻上有人,于是上前查看。
他們,四目相對。
章晶望著他,由震驚變?yōu)橐蓡枴?
“你怎么會在這里?”
凝視著她,“如果,告訴你,一直都在這里,你會如何?”
“是他干的?”
隨又問道:“可是,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會被他弄成這樣呢?!”
“人不可能事事如意!”
“哈!”笑了下,“那你現(xiàn)在就這樣?”
“你這是幸災(zāi)樂禍嗎?”
“是啊!”
“你倒是承認(rèn)的快。”
“你的人呢?”
“季離他們應(yīng)該脫險了,現(xiàn)在嘛,不知在何處!”
她微微皺眉,“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出行的當(dāng)日遇到了秦烈,他的人圍捕了我們,而現(xiàn)在就如你看見的。”
“這樣說來,你是一直跟在后面的!”
“的確如此。”
之后陷入一陣沉默。
“婧兒,為何要走呢?”
“你為何不逃走呢?”
苦笑了一下,“孤要是能逃早就逃了,何必還在這躺著呢!況且他們每隔一日就下藥,想走都走不了,更別說逃了。”
章晶驚愕,“他們還真是小心,為防止你逃,居然下藥。”
“婧兒……”
“嗯?”
卻被門外的人打斷了,“姑娘,他們要回來了,快點(diǎn)。”
章晶聞言,又望了下他,“你,我先走了,之后我再想辦法能不能救你出去。”
他暗自好笑,未語。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了。
“姑娘,你可算出來了。”
把門關(guān)上,“等會兒再說。”
倆人拎著獨(dú)孤祜回來,章晶早已躲起來。
“你這小子,跑的真快。”
青娥道:“真是謝謝你們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姑娘交代了。”
“小事一樁,把這小子跟姑娘交差吧!”
“好好好!謝謝你們了。”
把人拎了過來,“看我把你交到姑娘手中,看你還敢不敢?!”
倆人重回到位置上看了下,未發(fā)現(xiàn)有異樣,繼續(xù)守著。
章晶走到獨(dú)孤祜的面前拍了下肩膀,“你做的不錯。”
獨(dú)孤祜懶得理她,自顧拿了個桃子吃。
章晶到桌子旁坐下,“青娥,那人是徐王殿下。”
青娥驚愕,“姑娘,殿下在這?!”
章晶點(diǎn)了一下頭。
“那,姑娘將如何?”
“你知道怎么聯(lián)系季離他們嗎?”
“奴婢……”
突然這時候外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音。
“給本官進(jìn)去搜,每個房間都不許放過,勢必要找到。”
士卒得了命,紛紛前去叫門搜查每間房。很快院子里聚滿房客,有些人竊竊私語。站在里頭的章晶望著那些人搜查每間房,身側(cè)的獨(dú)孤祜還在吃著手中的桃子,仿佛這些事跟他無關(guān)似的。
秦烈上前,對著那位縣丞作禮,“敢問大人,出了何事?”
“本縣出了一件殺人事件。”從旁邊的士卒拿過畫像,“這就是那人的畫像。本官來呢,就是發(fā)現(xiàn)了兇徒藏匿的地方。”
秦烈面色變了變,那上面的人似乎跟一個人很像啊!雖說戴著面具看不出長啥樣子,但是那眼神,自己可不會認(rèn)錯。
鬼鎧道:“大人,這不是?”
秦烈抬手制止。
下面的人交頭接耳。
章晶暗道不好,望著那些人在房間里搜尋著,心里祈盼著不要抓到他。
“大人——”
章晶所期盼的人,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大人,小的們在一間房發(fā)現(xiàn)了兇徒。不過他似乎被人下了藥,沒能逃走。”
“哦?還有這樣的事,將他帶來。”
不久,兩名士卒押著林莫謙上前。
“為非作歹的兇徒,想不到有今日吧!”把他面具拿下,真實(shí)面目露出,確定無疑。
“將他帶回去。”
“是,大人。”
章晶望著他被人帶走,未敢輕舉妄動。
那位大人望了望眾人,揮手道:“如今,兇徒已抓到,諸位可以安心的住了。”
……
“鬼鎧,你去查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鬼鎧應(yīng)聲退下。
章晶走了進(jìn)來。
秦烈抬首,和藹的笑道:“是婧兒啊!來,坐!”
章晶在桌后坐了,“我,想知道,為何他會在這兒!”
秦烈自然知道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徐王殿下是在秘密行事,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為父沒跟婧兒說也是為了保證殿下的安全。”
章晶心中冷笑,保證他的安全!?哼,保證安全,還下藥?!
“可現(xiàn)在,徐王殿下被他們抓入牢里也是在秘密行事?!”章晶問道。
秦烈道:“這,其中的事,為父也不是很清楚。”
“那,殿下有什么危險嗎?”
“暫時沒有。婧兒別擔(dān)憂,殿下會安然無恙的。”
章晶玩著手中的茶杯,未說什么。
秦烈突然問道:“婧兒,你可有真正喜歡徐王殿下?”
動作一滯,眼皮抬起,“沒有。”
秦烈道:“為父看,徐王殿下似乎喜歡上你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徐王殿下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自己可明白著呢!”章晶淡然一笑道。
秦烈道:“這樣說來,婧兒是不喜歡徐王殿下!可這樣一來就有些麻煩了。”
“麻煩?什么麻煩?”
“婧兒,你現(xiàn)在是徐王殿下的王妃,難免會招惹別人的不滿。”
“他們有什么不滿,跟這有何關(guān)系!?”
“婧兒,為父不該讓你嫁給徐王殿下的。”秦烈長嘆。
章晶望著他好一會兒,淡然說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你要是因?yàn)檫@個而感到虧欠我的話,那沒必要了,真的沒必要。”
“婧兒,為父……”
“你什么都不要說了,我之所以答應(yīng)跟你回去,是因?yàn)槲乙没匚覒?yīng)得的一切。”
秦烈自然知道她不可能這么容易跟自己回去,并未言語。
“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拿到了一切又如何?還不是一樣。”
“婧兒,為父可以給你想要的。”
“娘——你能給嗎?!”
秦烈啞口無言。
“你不能,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娘。”說完不再看他往門外走。
“姑娘,你沒事吧?”
回到房中的她,回神,“我沒事。”
青娥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她捂在手中。
“對了,青娥你知道怎么聯(lián)系季離他們嗎?”章晶想起來這茬,抬頭望向她問道。
青娥道:“姑娘放心,奴婢已經(jīng)放了消息給他們。”
“那就好。”
“現(xiàn)在他被人抓走,希望他能平安吧!”單手扶著額,突然冒出這句話,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說了什么。
在旁邊的青娥未作聲,繼續(xù)縫著針線活。
鬼鎧道:“大人,縣丞之所以抓走了徐王殿下,是因?yàn)椴痪们袄趴h的某位鄉(xiāng)紳被人殺了,而且那位鄉(xiāng)紳家里被洗劫一空。到第二天,他們一家才被發(fā)現(xiàn)。”
秦烈道:“如此說來,縣丞是把徐王殿下當(dāng)成了那兇徒。”
鬼鎧道:“是這樣沒錯。”
秦烈道:“可有找到那兇徒的行蹤?”
鬼鎧道:“沒有。屬下去查了查,那人做完所有事就沒再出現(xiàn)過,也沒人看到。”
來回踱步,“沒人看到?!”
鬼鎧道:“是。而且小的聽人說,那人行蹤詭秘,專殺那些欺世盜名,欺壓百姓的人。”
“聽你一說,他好像不是兇徒,而是為民除害的俠士。”
“就算這樣,縣丞已經(jīng)把徐王殿下當(dāng)成了殺人犯,大人該如何是好?”
秦烈想了想,道:“趁縣丞還沒有定罪,找出證明人不是徐王殿下殺的。”
鬼鎧拱手道:“是,大人。”
章晶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林莫謙怎么會成了殺人犯呢!?
而且他行動不便,不可能殺得了人啊!難道——有人栽贓陷害?!可又是誰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拉古縣的大牢中。
牢頭帶著章晶等人來到關(guān)押林莫謙的牢房。
“就在這兒了,你們快點(diǎn)。”用鑰匙打開了鎖開門。
青娥把手中的錢給了牢頭,“謝謝大哥,我們很快就好!”
章晶走進(jìn)牢房。
林莫謙聽見聲音動了動,動的時候帶響了身上的鎖鏈。他的左右手皆被鐵鏈拷住,鐵鏈另一端被嵌在墻面的鐵環(huán)固定著。上方有扇小窗戶,投射進(jìn)一點(diǎn)光線,讓他們看清了周圍。
章晶看到了他,又不知道說什么了。嘴唇開開合合幾次,最后只是望著他。
林莫謙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站在牢門外的獨(dú)孤祜忍不住了,“人見到了,卻不說話,這樣有意思……嗎?!”
青娥急忙捂住獨(dú)孤祜的嘴。
林莫謙眼神犀利的望向、身材矮小又有一副稚氣的獨(dú)孤祜。
獨(dú)孤祜毫不畏懼的回望著他。
章晶望向這兩人的目光,好似要把對方殺死。
章晶仰天扶額。
——誰能告訴我這兩人什么情況啊?!怎么一見面就水火不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