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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二大班

  • 看塵
  • 畢同
  • 5142字
  • 2023-02-19 10:26:14

或許是老太爺講得太啰嗦了,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眾人見沈稚聞還沒睜開眼,估摸著沒那么容易,各自回到自己悟道的位置坐下.

天微微泛起魚肚白,再過一會,太陽也該升起來了,臉上沾著眼屎的孩子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興致勃勃地商量著看日出.現在老太爺盯得松些,他們也懶得悟道,天天悟也膩了.

"小聲點,別影響四哥."川遼擔心聲音太大,忍不住多嘴.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時辰,天邊泛起大片金光,橫掃了山巒上的陰霾,鋪將到了眼底,柔和地親切的包裹著世間萬物,緊接著沈稚聞這邊也有了變化.

"鏜啷啷"的一聲金屬脆響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紛紛回過頭來.

突破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靛藍色的長槍不再懸浮,無力地滾落在一旁,沈稚聞身上的奇力消失了蹤影,他的雙目依舊緊閉,早先額頭上密麻的汗珠已干,唯有陣陣白煙從他胳膊和腿部不斷升起.乍一看,和不遠處的湖面升起的白霧一模一樣,絲絲縷縷,纏綿不絕.

如此靜了將近六七息的功夫,沈稚聞頭頂突然亮起了靛藍色的奇光,三股螺旋般的奇力光點在堆積,形成一個個獨特的圖案.

起初眾人不解,慢慢地,待四哥頭上的圖案完全成型后,一個個哄堂大笑,湊到他跟前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四弟,你是不是要變長頸鹿,快變!快變!"

"不對,看這犄角,像'四不像'多些."

"駕駕!吁~"

"又不是馬,四哥,變個麻將出來看看."

"變這些作甚,要變就變點金貝花花."

"起來嘛,別裝睡."

頭上頂著樹杈般長犄角的沈稚聞"唰"地睜開了雙眼,嘴里噙滿了笑意,笑罵道:"一個個睜眼瞎,我乃西海龍王,還不速速跪下."

"做戲辦的龍王額頭上還冒出兩個小叉角,你都沒變!"川遼反駁道.

沈稚聞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感受新境界帶來的好處,膝蓋猛地一折,差點跪了下去——大概是太得意忘形了.

眾人倒被他逗樂了,沈淑淑幸災樂禍地湊上去,雙手猛戳著"大樹杈".

老太爺簡單地查看了他體內的情況,完了之后,把奇潭境的一些小知識分享給大家.

其實他不說大伙也知道,不就是能自己的奇力變奇雕嘛,真啰嗦!他們現在把老太爺撇到了一旁,一個個腦子里盤算著怎么惡搞沈稚聞,七嘴八舌地搶著發言,凈圍著他出餿主意.

什么人參呀、糖人呀、大戟呀、亭子、靈果、葫蘆······

沈稚聞也不是吃素的,他眼睛骨碌一轉,一一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把手放在背后說是“準備準備”,還沒待眾人反應過來,抬手就往最愛鬧騰的妹妹身上扔出一塊塊灰蒙蒙的東西(他變了許多坨“牛糞”)······

在一片喧鬧中,老太爺只能無奈地宣布結束悟道······

早市在白蒙蒙的蒸氣中旺了起來,街上店鋪門前開始排起長龍。叫賣聲不絕,吸引的不單是人,還有愛好人類美食的奇獸,為沉悶的隊伍增添了一抹異色。

川遼前面就站著一頭奇獸,不知叫啥名字,長得奇離古怪的.

它身高七尺,人立而行,穿著一套竹片做的簡易鎧甲,縫的也不多仔細,從間隙間能觀察到里面紅彤彤的膚色,比猴子的屁股還要鮮艷.另外,此獸脖頸處有一根根凸出的黑刺,類似于老牛頭上的犄角,生硬又粗糙.

這些都可以作為談資,川遼和凌司低著頭暗自比劃,或許是奇獸第六感比較強的緣故,有一次差點逮到了他倆。

往往這個時候,川遼就會忍不住說上一嘴,比如“早啊”、“你要買什么”之類的,滿口胡扯,凌司手搭在他肩上,俯下身子,埋在他背后的臉都笑歪了。

它能看出什么,川遼哼了一聲,毫不在乎.

無論等待時間長短,都會讓人覺得煩悶.川遼百般無賴地打量著川流不息的人流,企圖或者渴望捕捉到新鮮的事物,前面的奇獸不知是不是放了個屁,一股濃重的體味撲面而來,他趕緊捏住了鼻子,暗自吐舌頭.

或許今天是不尋常的一天,他漫無目的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抹亮光,接著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他看到了熟人.

"謝蓬!謝蓬,我在這!"他揮舞著胳膊,開心地跳了起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人群中一個尖頭尖腦的小男孩正彎腰撿起不小心弄掉的煎餅,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地愣了一下,左望右看,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幻覺.

下一刻,川遼蹦蹦跳跳地竄到了他身邊,一巴掌拍在他肩膀,激動的跳了起來大喊:"是我,謝蓬!你不記得我啦?"

謝蓬呆滯的表情突然變得精彩,眉眼彎成一道縫,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牙齒,上邊的大門牙不見了,顯出了個小窟窿.

"你拔牙了?"川遼說罷,也咧開了嘴,指著自己的牙齒說道:"我也是,都一個月了還沒長出來呢!"

兩個好朋友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你一句我一句,聊著道舍里的其他人,最近在干些什么,分享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最后,不可避免地說起了出雄莊的現狀.

"那些妖怪很可怕的,我有個親戚出門摘點野果就被叼走了!"

"道舍里的人我都不認識了,好多人都跟著父母去了遠方,聽我朋友說,他們一家人要進行遷移.你知道大雁嗎?就是像鳥一樣飛走,一大群一大群的."

"我也是跟著長輩來這邊的,家里不安全."

謝蓬口中的"家"自然是指出雄莊,川遼從他口中了解到,出雄莊現在妖物橫行,出現了許多"住下來"的妖怪,筑巢拱穴,危害莊民的生命安全.

他不由得擔心父母的安危,卻又無可奈何.

好在,謝蓬說朝廷的"宰相"派人來布置了許多法陣,晚上妖怪來襲也討不到好處,只是人睡到大半夜的時候,窗外經常會響起忽遠忽近的嚎叫,怪嚇人的!

"那你家在哪?改天找你玩."川遼難得遇到個熟人,迫切想知道出雄莊的一切,現在時間有限,日后再問也不遲.

前面說到,他倆之前有些矛盾,甚至大打出手,不過這種小事情一點也影響不了他們之間的友誼,川遼早就不記得了.打架什么的,常有的事,睡一覺啥恩怨都忘了,正如說書人口中常說的綠林好漢,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他們相互間留了地址,接著揮手告別.

來到道堂,前腳剛踏進門檻,耳邊便炸響了鐘聲,兩兄弟沉甸甸的心終于緩了下來,差點遲到了!

遲到可不是小事,無論你當天表現有多好,只要你遲到過,就沒有任何獲得星棋的可能,涉及到稀有的星棋,那都不是小事!

川遼現在所在的班級是二大班,人數較多.在入學之初,他們這一批有三個班,后來,由于個別道童違反紀律、缺課或轉學等原因,走了小部分人,就縮小成了兩個班。再后來陸續轉學過來的道童,就按先來后到的順序依次進了一或二大班。

原先和他同一班的幾個人,除了于景松,都順利升上了大班。是的,就是那位敢于挑戰高年級道童權威的“鼻涕蟲”,因多次在道堂違反紀律,被開除了。

于景松離開道堂那天,川遼和凌司心中都有股郁氣,覺得連夫子處罰得太過分,暗自替他抱打不平。臨走時,他們認真地送上了自己的禮物和祝福。

“我還會找你們的,咱們道院見!”于景松瀟灑地對他們一笑。

是的,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們很快就要離開生活了三年的道堂,說起來讓人心慌和不舍,往日時光重現,小伙伴的身影和灑落的笑聲在空氣中慢慢地發酵,一切是那么溫馨和美好。有時候,真不愿意長大,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永遠不分開,為啥要去道院呢?留在道堂也能悟道,道院也不一定比道堂好,那里誰也不認識······

道院,是要考的,在班上,川遼偶爾會聽到一些“八卦”,那個誰昨天去了道院參觀,某某某說他的娘親提著厚禮拜訪了某道院的院長,院長還親手給他剝了個橘子;甚至,已經有人提前參加了道院考試,順利過關,來道堂純粹是打發時間,一個人呆在家里沒意思。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川遼吃驚的是,有人竟然要放棄考道院,放出豪言要登尋名山,拜入老祖門下······

總而言之,這就是大班道童的現狀,猶如立春過后的日子,春雨般的消息敲打著幼小的心靈,心中的燥熱唯有靜待燦爛的夏日到來才能徹底釋放。

管它呢!川遼才不在乎這些,有玩的先玩了再說.

回到道班,川遼自覺在前面坐了下來——好位置都被先來的占了,誰也不想離夫子那么近.

道班里的墻壁依舊泛黃,灰色的穹頂仍是那么單調無趣,唯有墻角處才顯現出一絲活力——上面的腳印更黑了,細心觀察還能發現上邊指甲留下的刮痕(那是孩子們宣泄煩惱的小窗口).

佘金輝本來在后頭,見他來了,笑呵呵地摸了過來,拉了張藤團過來,在他身旁坐下.

這位"留級生"大大咧咧的,扭著肥大的屁股調整著位置,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女孩子,惹得人家連翻白眼,他倒無所謂,用手肘碰碰川遼道:"小胖,去哪玩了?不帶上我."

要是別人取這外號,川遼說不定會給他一錘,但對佘金輝不會,因為一拳頭過去痛的是自己,這大胖子肉賊結實.

"沒干嘛,碰到以前的朋友."

"他叫啥······"佘金輝開了一半口就不敢說下去了,順著川遼的目光,他看見一只飄忽的白影閃了進門。

其他人也看見了,班上僅有的聲音散得悄無聲息。

身穿月白色道袍的夫子嘴角上帶著慣有的微笑,走了進來。回應她的是一片整齊的問候。

“夫子好!”

沒錯,站在眾人面前的是端莊秀雅的蘭夫子,以前曾帶過王秀強所在的中班。

那只飄忽的白影似乎被響亮的聲浪嚇了一大跳,貼在房頂上瑟瑟發抖。

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青朵”,是二大班的所有人幫這只美麗的蝴蝶取的。博得大家喜愛的原因很簡單,無聊時大家可以觀察它打發時間,青朵的翅膀在扇動時會散發出一片一片淡青色的光輝,或淡或濃,煞是好看.

蘭夫子打開低沉的嗓音說了一圈班務,她自己也意識到孩子們還在上下眼皮子打架,逐步提高了音量.

她淡淡地說了句:"這周堅持在野外悟道的舉手."

大家剛開始反應不過來,以為是回答問題.全班二十一個人,就四五個人稀稀疏疏地舉起了手.

蘭夫子只好再次強調了一遍,這時大家才如夢初醒,齊刷刷地舉起了胳膊,生怕落在最后.

對結果她是滿意的,為了活躍氣氛,她提議玩個小游戲——拋光球.

說來也簡單,由夫子親手捏造一個荔枝般大小的奇力光球,依次從座位上傳下去.誰接到了要在五秒鐘內往光球內注入自己的奇力,并且控制好光球的大小,防止光球爆炸.如果爆炸,就意味著游戲失敗.

說起游戲,大伙來了精神,一個個積極地吆喝著,熱情高漲,甚至有的人還站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越早拿到光球,越容易過關.

隨著一聲令下,透明無暇如水晶般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了后座最積極的馮子東手中.

這小子仗著身高,輕松把光球拿到手,看著周圍人火辣辣的目光,洋洋得意地托著光球低到旁人頭頂,挑撥了一番.

這時候大伙通常不會亂搶,因為誰出手打掉的話就算誰輸,輸的人要接受懲罰.

不過,不明搶不代表對他的這種行為毫無辦法.

還在興頭上的馮子東突然感覺腰間一酸,嚇得趕緊縮回胳膊,護住光球,同時扭過身來,目光剛好和后面的道童對上.

崔小生趁著人多,正打算悄無聲息地推馮子東一把,被對方發現后,臉上布滿了尷尬,兩只手在胸前胡亂地抓著,僵硬地解釋了一句:"你繼續!"

馮子東實際上沒閑著,五秒時間很短,他干脆大方把注入了自己奇力的光球遞到對方鼻子前,"給你!"

崔小生大喜,伸手去接.

馮子東眼中透出一絲狡黠,收回了主意,看見遠處的川遼正熱切地望著自己,直接拋了過去,"川遼你接著!"

旁邊的佘金輝要搶,被凌司一把打斷,川遼順利把光球拿在手中,開始灌注奇力.

后排的道童隨著光球的移動從后邊蜂擁過來,佘金輝皺著眉頭阻擋,嚷嚷道:"急什么急什么!先來后到,我還沒呢!輪到我了."

他剛說罷,川遼也好了,直接把光球遞到他手中.

佘金輝機靈著呢,先吹了層泡泡覆蓋住光球,免得著了川遼的道——沒看見別人都不敢搶這小子的么,就是怕被電!

黑乎乎的光球外層趴著幾條銀發絲般的電弧,圍著滑溜溜的光球打轉.佘金輝幾乎不費什么力氣,掌心的泡泡直接貼住光球,順利過關.現在,他只需要找個倒霉蛋就行了.

和眾人推搡了幾輪,他選中了目標——狄航.

狄航,是前段時間轉學過來的道童,小少爺一枚,干什么事情都很張揚,此刻正和用金錢"籠絡"的好朋友一起嘰嘰呱呱的,在人群里左沖右突,惹得大家連翻白眼.

為了捉弄他,佘金輝拋光球到他手中時,悄悄地撤掉了上面的泡泡——別人發現也沒什么,權當是吸進光球里面了.

接到光球的狄航興奮地嚎叫了一聲,接著手像觸電一般顫了一下,又被身旁的好朋友推了下胳膊,光球從手里滑落.情急之下的他想到了用腳,結果毛也沒撈到,反而被另外一名道童伺機撈到手.

"給回我,我先拿到的!"惱羞成怒的狄航顧不上生佘金輝的氣,扯開喉嚨朝那人吼了一句,直接展開手掌,給了對方臉上一巴.

挨打的道童是金瀾科,挨了火辣辣的一掌,漲紅的小臉瞬間從喜悅過渡成怒氣,直接撒手丟開了光球,雙手揮舞著朝狄航的臉上抓去.

眼見著矛盾進一步升級,凌司橫在他們中間,一邊阻擋著一邊壓著聲音提醒:"夫子看著呢,別這樣!"

旁邊也有好心的人勸說了幾句,用身體隔開了他們,萬一被夫子知道,這游戲可就沒法玩了.

狄航兇巴巴地咒罵了一句,指著金瀾科比了個手勢,意思是散堂后有你好看!

金瀾科無所謂,這事沒干上一次解不了!平時礙于對方的惡名不愿招惹,但他是本地人,也不怕事.

剛才的小插曲并沒有被蘭夫子發現,游戲繼續,光球在一片喧嘩和哄搶中,從荔枝般小變得比蘋果還要大,里面奇力混雜,難辨本色.由于奇力灌注的太多而產生爆炸或者失手掉落在地的情況時有發生,光是掉地上的次數就有四次,還自爆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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