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問人家護士姐姐要電話號碼了吧。”林遇安笑著說。

于湛搖搖頭，一臉真誠看著她。

“沒有就沒有唄。”她本想再補一句關我什么事，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于湛抿著嘴角，單手將毛巾打開往臉上擦。

林遇安看著他別扭的樣子，把毛巾從他手上拿了過來，輕輕替他擦著臉。

于湛干凈爽朗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她能近距離看到他密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微抿著的嘴角。

林遇安心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喜悅感，只覺得有這樣一個好看的朋友真好，帶出去倍有面兒~

她想著想著，不禁笑出了聲。

于湛一驚，“你笑什么？我臉上很臟嗎？”

林遇安一愣，把毛巾收回，趕緊說：“沒什么。”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摸出手機看到是衛子幼的電話。

“喂？子幼。”她看了于湛一眼，眼里有些為難的情緒。

“你回學校了沒？”

“嗯……回學校了。”

“你知道于湛在哪嗎？他從昨天就不回我消息了，現在電話也打不通，遇安，我擔心他，是不是他討厭我，所以拉黑了我。”子幼急切并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遇安再看一眼于湛，只見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愿意讓衛子幼知道。

“遇安？”

對方沒有聽到她回應，又叫了她一聲。

“哦，那個……我……”林遇安緊張起來就開始結巴。

“于湛和你在一起的是嗎？”衛子幼的聲音都冷了幾分。

林遇安拿著手機，推門出去接電話。

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子幼，于湛他受傷了，我們現在在醫院，他手機被搶了，所以沒能回你電話。”

對方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愣了十幾秒，著急地開口：“于湛有沒有事？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他沒事了，你也別太著急，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過來吧。”

“我現在過來，我看不到他不放心，你們在哪家醫院？”

林遇安還是把醫院地址告訴了衛子幼。

她怕衛子幼太著急，又發了短信給衛子幼讓她不要太擔心。

對方沒有回復。

她把毛巾清洗干凈，回到病房。她看見于湛微閉著眼躺在床上，抿著嘴角，似乎有些不悅。

她走過去，安靜地坐在他旁邊。

本以為于湛是裝睡，哪知他還真的好幾分鐘都不理她。

林遇安也實在有些累了，拍著嘴打個哈欠，把羽絨服的拉鏈口拉下來一些，靠在床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于湛睜開眼看著熟睡的林遇安，伸手輕撫她的眉梢，眼里帶著疼惜的情緒。

林遇安感覺臉上癢癢的，無清醒意識地拂開于湛的手，嘴里囈語了幾句。

于湛聽見她說夢話，本來陰郁的情緒也瞬間消散，他想，能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也好。

……

衛子幼聽到林遇安所說的醫院后，搜了搜地圖，好在那間醫院離她住的地方近，她跟舍友說了一聲后就走到玄關處換鞋。

舍友白臻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那你今天不回來嗎？”

“嗯呢，你先睡吧。”

她穿了件針織外套出了門，走到路邊才意識到自己穿得太薄，她把前面的衣服拉緊了些，不停撫著自己的雙臂，借此給自己一絲溫暖。

到了路邊，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才等到一輛出租車。

她整個人坐立不安，雙眉緊蹙，纖細的手指不停摳著衣服的一角。

只要想到上次于湛受傷時的模樣她就內疚不已。

如果不是她要去喝酒，還拉上林遇安，他就不會因為去找她們而受傷，更不會因為生氣而疏遠她。

她怕，她不敢再任性。

她現在不想去糾結于湛為什么和遇安在一起，也不想再去強迫遇安疏遠于湛，她只想能陪在于湛的身邊，即使他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她都可以不理了，只要求于湛別疏遠她。

車子停下來已經好一會兒，她見司機還不走，這才看了看窗外。

她盯著司機的后腦，問：“怎么了？”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急不忙地道：“前面好像出了車禍，堵起來了，交警正在疏通。”

“那這里可以下車嗎？”她問。

司機盯了一眼后視鏡，說：“可以是可以，但是這里離你去的醫院還得走個十來分鐘，你確定要下車？”他露出腦袋，伸長脖子瞧了瞧前面的路況，又道，“看樣子馬上就疏通了。”

“我就在這里下車，多少錢？”

“十一塊。”

“謝謝。”她把錢遞給司機，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走到路邊，轉身看了看陌生的環境，接著翻出手機搜了地址，跟著手機上的導航往醫院走去。

剛下車時還能看到商場周圍的路人，但這往醫院的路越走越偏，路燈也有些暗沉沉的，她拉緊衣服，加快了步伐。

夜晚的風吹得讓人冷到心里去，她跺了跺腳，摸出了手機。

***

林遇安睡得正香，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摸出手機瞥了一眼，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唔，怎么了子幼？”她說話時帶著沒睡醒的朦朧音。

“你們吃了東西沒有，我馬上到門口這個小吃攤了，你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

小吃攤？

她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只見于湛嘴角帶著一抹淺笑的弧度看著她。

她坐起來，結結巴巴開口：“我不餓，你餓了啊？不是，你到了啊？”

“嗯，馬上到這個小吃攤了。”

林遇安之前是打車過來的，并沒有注意到小吃攤，她想了想，問：“子幼，你是走過來的？”

“不是，之前堵車了，我就下車了，沒走一會兒。”

林遇安揉了揉眼睛，說：“那好，你先過來，我到門口去。”

掛了電話，林遇安才看了看剛才趴著睡覺的地方。

幸好這次沒流口水，不然……真是丟死人了。

“我去接子幼，她過來了。”

于湛點了點頭，眼里的情緒不甚分明。

林遇安剛走兩步，又聽見于湛說：“你們兩個女生小心點，看到她馬上帶她過來。”

她回頭說：“放心，就在醫院門口。”

等到林遇安走了，于湛才掀開被子下了床，推著放輸液瓶的架子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