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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七 舊事

  • 明眸皓齒今何在
  • 顧青研
  • 3376字
  • 2017-08-04 23:40:52

“我不逃了還不行嗎,哎呀真的~再也不跑了……每天都和你睡覺~會乖乖的。汝嫣澈洌,你給我解開。”我坐在他旁邊,除了能張嘴說話,什么都干不了。或許是我先前的喜悅表現得太明顯了,把我抱上車他就直接封住了我的穴道。

“閉嘴!”聽到外面云祺姐姐的輕笑,他皺了皺眉,輕斥道。

“那你給我解開。”我竊竊欣喜。

“再吵就打暈。”他一邊說著邊挪過來坐在我右邊,抬起我的右腿放在他腿上,輕輕幫我挽起已被血水浸濕的絲褲。

腿上的皮被蹭掉了一大塊,慘不忍睹。他皺著眉頭看著我的傷口,突然抬眼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心虛的低下了頭。

云祺姐姐送進來水和白布便退了出去,澈洌輕柔的幫我擦洗著傷口。我雙手托著腮看著他,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冷峻面容下的溫柔。

擦洗好后,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很精致的小瓶子,擰開蓋子撒了薄薄一層藥粉在傷口上。這藥粉撒上去竟然一點都不疼,只有一絲絲的涼意。傷口上原本尖銳的疼痛也漸漸減弱。

他用白布幫我細致的纏好傷口后,我才注意到他的鼻尖上竟然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里暖暖的充滿了感動:“澈洌,謝謝你。”

他沒有理我,收拾好東西便轉身看向窗外。

我是傷了他的心了吧,他剛剛那么難過的時候我不僅沒有陪他竟然還想著乘機逃走玩。他一定是討厭我了,再也不會理我了吧。我想拉拉他的衣袖,可穴道被封的死死的,一點都不能動,只好囁嚅著:“澈冽,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還是不理我,也是,他一定是受夠我了,這么自私的我。一點都不懂的關心別人,這樣的我怎么值得澈洌溫柔對待。這么想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怎么又哭了?”他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澈洌,是我太自私了,只顧自己玩。對不起……”他一理我我的眼淚反倒更多了。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他幫我擦去眼淚,鄭重的說,“青荼,能讓你流淚的,應該只有你自己。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輕易為他人流淚。包括我。好嗎?”

“好。”我慢慢止住,“澈洌,為什么也不能為你哭呢?”

“因為我不會讓你哭。”他看著我,那么堅毅的目光。

小孩的承諾總會被以為是童言無忌,笑笑便轉身遺忘。可是人們哪知道,比起大人們心口不一的承諾,小孩子的承諾,才是最真的,最有可能付諸一生。

因為這些不大不小的意外,我們的第一次游玩便不得不提前結束了。漸漸遠離喧鬧的人群,我的心里癢癢的。還沒有到晚上呢,晚上的花燈才是最漂亮的,還有河邊的花燭祈福。澈冽肯定不會同意我在受傷的時候還繼續游玩的。

“澈洌,你把我的穴道解開好不好?”我有點諂媚的問到。剛剛都惹人家生氣了,當然要好好表現。不用看都知道我肯定又笑成一朵花了。

“不行。”

“我……那你跟我說說話吧,這樣無聊死了,動都動不了,漂亮的花燈,花燭也都沒有了……唉……好命苦……”我一邊說一邊偷瞄他。

“……你想聽什么?”

“你給我講你的故事好不好?”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你……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濃濃的失落。

“我爹是晏紫國汝嫣大將軍,我是他最小的孩子,我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哥哥汝嫣凌冽,現在是爹的副將。姐姐汝嫣冰冽,是國主的妃子。”

“那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哥哥啊,可是為什么你們的關系看起來很糟糕?還有你怎么不住在將軍府呢?還有你明明很關心我為什么卻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啊?”

“沒什么好說的。”他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太好。

“那你……”

“小將軍,我們到了。”馬車外傳來通報。

猝不及防,他伸手點住了我的啞穴,拿起旁邊的披風把我嚴嚴實實的包起來。我只能瞪著他表示我的不滿,他卻理都不理:“魁葉,抱她進去。”

“是。”被誰這么抱著的感覺都不好,更何況還是不知道是剛剛從哪里冒出來的魁葉,明明一路都沒有見。我要趕快變強大,這么弱小果然就只能被人欺負。

我躺在床上,輕輕活動著被那會點穴弄得很不舒服的身體。真是的,用得著這么神秘兮兮么,從馬車到小院這么短一點點路,能有什么危險,還要我受這罪。

“你這幾天就躺著,等傷好了才可以下床。”澈冽坐在床邊。

我不情不愿的嘟著嘴,沒說話,算是答應了。

他又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沒問題后,幫我掖好被角才轉身出去了。

他對我真的很好,就像娘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

接下來一直到晚上都是云祺姐姐在照顧我,她說澈冽其實每天也很忙的,我的到來雖說占據了澈冽一部分工作的時間,可也不是都是壞事,至少他的笑容變得更多了。

已經很晚了,云祺姐姐幫我收拾好囑咐我早點睡。

“云祺姐姐,澈冽他去哪兒了,今晚不回來睡嗎?”

“今天將軍府差人來信請小將軍回府參加家宴,小將軍應該是去了吧。”

“哦,我知道了。”不過心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雖然明明知道澈冽去陪家人才是最正確的。

就在這時澈冽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腳步很輕突然出現倒是嚇了云祺姐姐和我一跳。

“小將軍,祺兒這就幫您更衣沐浴。”云祺姐姐很快緩過神來,一邊說一邊伸手準備更衣。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云祺姐姐伸手的動作一僵,卻還是很快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澈冽褪去外衣便直接上床躺在我身邊,望著屋頂,表情有些嚴肅,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澈洌,今天中秋節,你不用回將軍府么?”我小聲問道怕一不小心打斷他的思緒。雖說睡在他身邊不怎么自在,但說實話我還是不想讓他走,一個人睡多恐怖啊,他在我旁邊還可以保護我。

“我睡這里,以后也是。”他轉過身看著我。

“哦……”挺好的,反正他又不會把我怎么樣,“可你,不會想家人嗎?”

“我就是你的家人。”他回答的卻有些答非所問,沒等我再問,他摸摸我的頭,“快睡吧。”

“哦,好。”

夜涼如水,歲月如風。

醒來時,澈冽已經不在身邊了。

梳洗早點完,我和云祺姐姐在院子里玩,她其實也才十三歲,雖說從小就在將軍府當丫鬟,行事總是規規矩矩,但畢竟還是孩子,童心未泯,被我一誘惑也是玩性大發。

天氣轉涼了以后,溫暖的陽光更顯稀缺,午后我便和云祺姐姐找了片被太陽曬得暖暖的草坪躺下來聊天。

“云祺姐姐,為什么澈冽不許我出去玩啊,就算出去也要包的嚴嚴實實神神秘秘的。被別人看見我難道還會怎么樣嘛?”

“從夢柔公主嫁到墨瑧國聯姻卻因兩國交戰發生意外后,先國主就下了禁令,嚴禁王侯將相同墨瑧人聯姻,違者是要被處死的。”

“那我又不是墨瑧人,而且也沒有和澈冽……聯姻……啊。”

“可是您的來歷畢竟不清不楚,尤其你是在小將軍巡查戰場之時帶回來的。有心之人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就題發揮,沒根沒據小將軍倒不會怎么樣,可到那時候您的性命就難保了。小院里只有我們幾人自然沒有關系,可出了小院門人多眼雜,難保您不會被人發現,所以小將軍才不讓您出去的。”

“這么說,原來澈冽他是為我好,為了保護我啊。”

云祺姐姐笑笑:“小將軍其實人很好的,只是因為家世原因不愿多言,冷漠示人而已。而且……”她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笑笑,“小將軍對您已經是遠超常人的關心了哦~”

“哪有,他那么欺負我。”我轉過頭,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云祺姐姐,你說他的性格是家世原因造成的,怎么回事啊?”

她臉色略微變了變,四下看了看:“小將軍很忌諱別人提這些事的,小小姐您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小少爺的娘是神榮將軍的獨女,本是將軍的正室夫人,生了大小姐后不久,神榮將軍就戰死在了戰場上。夫人傷心成疾好幾年都無法懷孕,也許是怕走了神榮將軍的后路,將軍便娶了二夫人,二夫人很快就為將軍生下了大少爺,沒過多久夫人也生下了小將軍,但沒等小將軍出月就去世了,據傳聞說是被二夫人一脈的人害死的,這件事將軍應該也是知道的,可是雖然二夫人的家世比不上曾經的神榮將軍,可神榮將軍畢竟已經去世了,這件事就被壓了下去。小將軍小小年紀就聰慧無比,漸漸嶄露頭角,也因此一直是二夫人的眼中釘,他的兒子本就不是嫡子,將來不能繼承將位,還沒有比比他小的小將軍表現更出色。為了自己孩子的前程,二夫人便一直在將軍跟前詆毀小將軍,將軍也許并不是聽信讒言,但常年征戰經常不在府上,也無法時時刻刻照顧小將軍,便給了小將軍這套院子讓小將軍搬出來獨自住,并且禁止府中其他人來打擾。慢慢小將軍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副將為人輕狂狹隘,明里雖然不敢害小將軍,但也會暗地里使絆子。唉~其實小將軍也有柔軟的一面,只是不隱藏起來就會被傷害。”

我聽的淚眼模糊,原來澈洌他有這樣凄苦的身世,難怪他會救我,一定是因為我孤苦伶仃的樣子像極了他,而堅持和我睡一起,是因為他自己也孤獨吧。他一定需要有人能溫暖他的世界,而他對我的付出,是想溫暖我也溫暖自己吧。

澈洌,我一定要成為你世界的太陽,然后把你也變成太陽。我在心里默默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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