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客車可以容納七人，學校男領導坐在了副駕駛，康達老師和郭康坐在前排，留下了最后一排的三個位置。

“我要靠窗戶。”王詩涵率先上了車。

“我也是。”隨后的張萌萌也坐在窗臺旁，剩下最后一個中間的位置。

兩個女生還都不理誰，張凡有些尷尬，他只好坐在中間，夾在兩個女生之間。

車開動了，從鳳山縣到漢水市差不多要三個小時，因為靠近山區，一路上風景宜人。眾人話不多，學校的領導和康達老師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張凡也知道了原來康達老師居然是華夏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因為性格比較孤僻，工作上遇到了不少麻煩，所以才回到了家鄉教書。

“喂，你最近有空嗎？”王詩涵突然把視線從窗外轉到張凡身上。

“還行吧，你有事啊？”張凡道，最近他的確很悠閑，倒是爸媽因為要開網吧忙得不可開交。

王詩涵往張凡這邊靠了靠，湊到他身旁說道：“有時間出來打球啊。”

一股稍稍有些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張凡感覺王詩涵靠得太近，夏日穿得本就清涼，他甚至能感到王詩涵皮膚的溫度。

張凡往另一邊挪了挪，道：“行，這次比賽回去一起打球，好歹我也是你們籃球的一員。”

“太好了。”王詩涵喜笑顏開，柳葉眉彎成一團，她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轉，又湊到張凡耳旁道，“你今天這么殷勤不會是對我有什么想法吧？”

“想法？啥想法？我對你還能有啥想法？”張凡有些懵了，他是覺得要是再不去和王詩涵一起打球，可保不準王詩涵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

“嘿嘿，我不說，你懂的～”

“……”

張萌萌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不好，從上車開始就變得不好，索性她就靠在椅背上睡覺，可是一旁傳來嬉笑的聲音讓她心情更加煩躁。

“你們兩個可以小聲一點兒嗎？我想睡會兒。”張萌萌扭頭對一旁的張凡說道。

“不好意思班長。”

王詩涵在一旁說道：“張凡，你往我這邊靠一點兒，別打擾到別人了。”

張凡見張萌萌臉上有些怒氣，只好往王詩涵那側靠了靠。

……

客車在顛簸中行駛了兩個多小時，路邊也能慢慢看見一些建筑，不知在何時王詩涵慢慢睡著了，她的頭靠在了張凡的肩膀上。

“算了，就這樣吧。”張凡將她的頭擺正，可是不一會兒王詩涵又慢慢靠向他的肩膀。

車慢慢駛入市區，一棟棟現代化的建筑出現在眾人眼前，雖說漢水市并不是華夏一線城市，但是它以教育聞名，在華夏眾多城市中也是極為出名的。

前世的張凡并不熟悉漢水市，他的中學生涯都是在縣城度過，直到大學才去了華夏首都燕京。

車突然停在了一個路口，司機對車上的眾人說道：“前面好像有車禍，暫時封道了，我們得等會兒，我下車看看。”

路口前停了很多車，馬路中央的血泊里躺著兩個人，救護車和警車已經趕到了。

“怎么了？是到了嗎？”王詩涵醒了，她發現自己靠在張凡的肩頭上，臉蛋一紅，迅速抬起頭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肩上的重量卸下，張凡瞬間感覺輕松不少，只是肩膀有些酸痛，他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道：“前面出車禍了，暫時封道了過不去。”

“哦。”王詩涵點點頭，隨即慢慢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搭在張凡的肩膀上。

張凡一直關注著前方的情況，突然感覺肩膀有些異樣。

“別動，我幫你捏捏。”

“不用……真的不用了。”張凡看著滿臉嬌羞的王詩涵有些瘆得慌。

“嗯？你說什么？”王詩涵表情突變，眼睛一橫，手上的勁兒加重了幾分。

“啊，好好好……你捏……”張凡身子骨還弱，可經不起這番折騰。

王詩涵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話嗎～”

……

大概過了五分鐘，前面的人群中爆發出一個人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時候司機回來了，搖搖頭對眾人說道：“一家三口人，父母當場死了，只剩一個受了輕傷的女兒，我們可能還得等十多分鐘。”

小小的客車里，氣氛變得一陣死寂，王詩涵放在張凡肩膀的手也停止了揉捏的動作。

一個美好的家庭就這樣支離破碎，一個花季少女的一生就這樣毀了。

“老師，我想下車走走。”張凡突然說道。

康達皺了皺眉頭，車禍現場很混亂，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出去未免太危險了。

張凡看得出康達的猶豫，繼續說道：“老師，真的就幾分鐘，我馬上就回來。”

康達對自己這個學生很關注，不僅是他成績出色，課堂上表現優異，更重要的是寫出的文章很成熟，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寫出來的。

“行吧，你去吧，快去快回。”

“謝謝老師。”說著張凡就走下了客車。

王詩涵也想跟著出去，但是一想到馬路上死了人，心里的害怕就將想下車的沖動給壓下。

車禍現場的馬路上滿是血跡，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兒跪趴在路中央，她臉上到處是擦傷和血跡，但是依舊能看得出是個清秀漂亮的女生。

“爸媽，你們快醒醒！快醒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爸媽……”女孩兒面對著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兩個人號啕大哭。

現場的醫護人員已經停止了搶救，任何人都勸不動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生。

張凡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他發現車禍現場搶救的醫用設備很不完善，基本的血壓計、簡易的吸氧裝置都沒有，更別說迅速建立靜脈通道等一系列的搶救措施。

“是現在的搶救措施不完善嗎？”張凡狐疑的看著救護車旁三三兩兩的醫生。

“還是不對，他們是憑什么判定患者死亡的？”

“就算是呼吸心跳完全停止，也要搶救三十分鐘以上才能判定臨床死亡！”

“又或者是……”

張凡沒敢繼續想下去，他迅速向躺在血泊中的兩人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