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黑色的雙肩包，樣貌普通，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衣，下身是黑色的牛仔長褲，手上拿著一本老舊殘破的書。

眼前的小男孩面容青澀，但是表情和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絲毫看不出羞澀。

江峰大概瀏覽了十多分鐘，他的神色從好奇到疑惑，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太好了。”江峰合上論文，興奮地說道：“雖然只是篇綜述，但是內容極為豐富，有些以前我不明白的地方也豁然開朗。”

張凡收回論文，淡淡一笑：“怎么樣？如果考慮好了，我們就直接交易。”

“好。”江峰是個直性子，他自己也曾嘗試過寫類似的論文，深知其中難度。

每年無數的醫生都卡在了主治醫生的職稱上，一篇好的文章千金難求。

“爸，等會兒。”江佳諾一把拉住了江峰。

江峰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喂，小朋友，你們怎么能確保這篇文章能發到影響因子超過5的期刊上呢？”江佳諾在張凡身旁坐下，“如果你們不能保證，那我們的交易豈不是有很大的風險？”

江峰聽完女兒的話沉默了，他看著眼前年輕青澀的張凡，原本堅定的心也動搖了幾分。

“抱歉，我不能。”張凡輕輕一笑。

“你這……”江峰一聽這話也急了，“這篇論文的作者不是都保證能發5分以上的期刊嗎？”

“我們說能發5分以上的期刊，可是你們信了嗎？”張凡站起身，將裝有論文的文件夾收進了自己的書包。

“我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們無法提供任何擔保，這個風險誰能承受？”江佳諾緊皺眉頭。

張凡背起書包，搖了搖頭：“那算了吧，既然交易的信任不在，那我們沒有談下去的意義，我先走了。”

說完張凡頭也不回的向銀行大廳外走去，雖說他缺錢，急于想要改變家庭的生活條件，但是他還真不會為了賣個好價錢和別人浪費口舌。

“你……”江峰一看也急了眼，他又看了看女兒，發現女兒不為所動，“這……唉……”

張凡瘦小的身軀慢慢消失在大街的人群中，直到再也找不到。

“爸，你別急。”江佳諾收回自己的眼神，語氣篤定，“這個見錢眼開的人肯定會再找我們，我們不急，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壓低價格。”

“唉。”江峰搖搖頭，“我急什么，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只是……”

江峰頓了頓并沒有說出口，他是真的很喜歡這篇論文，從文章的內容到前瞻性無不彰顯了它的價值。

“爸，你放心吧！”江佳諾握緊拳頭，對于這次交易她心里十拿九穩。

……

張凡走在路上，他原本以為這次交易十拿九穩，沒想到會出這個差子，不過他心里對于賺錢的路子也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差這一篇論文的錢。

思緒之間，張凡走回了家。

“爸媽，我回來了。”

張凡推開門，卻發現家里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略微老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及腰，身著黑色套裙，腳上裹著一雙晶瑩透亮的涼鞋，她的美麗似乎與這個破舊的屋子格格不入。

漂亮女人身旁坐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但是神情青澀的少女，從兩人的位置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主仆關系。

“小凡，你回來了。”張媽接過張凡的書包掛在墻上。

“媽，她們這是？”張凡在腦海里搜索了一圈，并沒有發現自家親戚中有與之匹配的人。

“你好。”漂亮的女人主動起身，微微笑道：“沒想到能寫出《小幸運》的人居然這么年輕？年輕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幸運？”張凡雙眼一凝，他突然間就明白了眼前人的來意。

“小弟弟你好，我叫蘇雅。”漂亮的女人抿嘴一笑，眉心的痣若隱若現，“剛到你家不久，這次找你是有事相求。”

“我叫張凡。”

“嗯，我知道。”

“孩子你們快坐下說吧，我去給你們倒杯水。”張媽打斷道，她雖不明白兩人的來意，但是從面相看兩人并不是不善之人。

“謝謝阿姨。”

三杯涼水置放于桌上，四人相對而坐。

“《小幸運》很好聽。”蘇雅輕抿了一口涼水，隨手輕輕放下了水杯，一旁青澀的少女也附合著點點頭。

“謝謝。”

“小幸運？”張媽有些不解。

“媽，就是我在學校晚會上唱的一首歌。”張凡輕聲解釋道。

蘇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沒想到張凡的家人居然還不知道這首歌。

“張凡小弟弟，如果不是聽慕容老師說過你就是原創，我還真不敢相信這首歌來自這么一個小孩兒。”蘇雅坐在沙發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全身彌漫著一股慵懶優雅的氣息。

“原來是慕容老師，難怪……”張凡心里暗自思忖，“如今互聯網并不普及，雖然這首歌勢必會很流行，但是這才剛過幾天的時間，傳播的速度絕對不會這么快。”

“小凡，這首歌還是你自己寫的啊？”張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最近一段時間張凡給她帶來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日常生活中的表現。

張凡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大方的承認了。

看到張凡點頭，蘇雅表面雖淡定，但是內心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她作為歌手太清楚這首歌的價值，也知道創出這樣一首歌是多么的不易，《小幸運》甚至能媲美一些金牌詞曲作家的代表作。

難道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天才少年？

“張凡弟弟，我就不兜圈子了。”蘇雅稍稍欠身，“我是個歌手，我想買你這首歌。”

“果然！”張凡絲毫不意外，當蘇雅嘴里冒出小幸運這三個字時，他就明白了她們的來意。

“你們愿意出多少錢？”張凡淡淡說道，雖然他不太熟悉娛樂圈，但是太清楚這首歌的價值。

這是一首現象級的歌曲！前世掀起了一陣又一陣懷舊的浪潮，奪得了無數個金曲榜的第一！

“要啥錢啊，孩子你想唱就唱吧。”張媽突然在一旁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