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回到房間，少女依舊趴在床上，把腦袋深埋在枕頭里，肩膀不停地抖動著。

“小艾姐？你怎么了？”張凡走到床邊輕輕喊叫道，他并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陳可艾就趴在身旁。

“小艾姐，你跟我說說，剛剛到底發生什么了？”張凡壓低聲音問道。

少女的抽泣聲慢慢傳出，潔白的枕頭被她的淚漬浸濕大片，張凡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剛才該不會是做了什么錯事？”

張凡深吸一口涼氣，事情好像變得有些不可描述，他蹲著身子半靠在床邊，“小艾姐，如果剛剛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一定不要哭啊。”

陳可艾的肩膀仍然不住地顫抖著，淚水如泉涌一般向外傾瀉。

“嗚～嗚～嗚”

面對這種情況，張凡手足無措，他前世沒有任何情感經歷，平時最多就和李沐宇聊天，全然不知該如何哄女孩子開心。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陳可愛，手足無措，想上前安撫少女，卻瞥見陳可艾穿的衣服并不多，好像有些不合適。

“小艾姐，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張凡也沒了辦法，他唯一會的技能就是唱歌，而且他只會唱那一首歌。

陳可艾抽泣的速度變慢不少，張凡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唱歌。

房間里，男孩兒的歌聲和女孩兒的哭泣聲揉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

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

認真呼喚我姓名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

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

為什么沒有發現遇見了你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和愛情

曾經靠得那么近

……

陳可艾抽泣的身音慢慢變弱，耳邊慢慢傳來張凡的歌。

他的嗓音并不好聽，顯得稚嫩、粗糙，但是《小幸運》這首歌本身的旋律優美，詞曲極為動聽。

雖然張凡的唱功不行，但是詞曲之間飽含了兩世為人的情感，情到深處，不能自己。

房間里的歌聲雖不婉轉，到卻足以動人心魄。

少女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女生一般都要比男生早熟，陳可艾從歌詞的字里行間聽出愛情的凄美，那令人心動的愛情卻包含著深深的遺憾。

一曲完畢，陳可艾不禁聽呆了，抽泣聲也不覺得慢慢停了下來，她好像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小男生，丟掉初吻的抑郁煩躁情緒一掃而空。

陳可艾坐起身，眼眶里還泛著淚光，怔怔地看著張凡。

電腦屏幕泛著待機時的藍光，少女眼角撲閃著的淚光，張凡唱歌時熠熠生輝的雙眸，在這一刻毫無違和感的交相輝映。

陳可艾抬起頭，滿臉淚痕，她看著張凡，身音有些沙啞：“張凡，你唱得真好聽。”

少女慢慢坐起身，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漬，“你再唱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張凡看著少女滿眼地期待，睫毛上還有未干的淚水閃閃發光，不忍心拒絕。

“好！那我再唱一遍。”

同樣的曲調，同樣撇腳的嗓音，陳可艾卻仍然聽得津津有味，她好像看到一個癡情的男子對著逝去的愛情念念不忘，少女內心的柔軟之處被怦然擊中。

房間里，一男一女并排坐在床上，男生樣貌平凡普通，女生嬌弱憐人。

一曲歌畢，陳可艾失落的心情慢慢平復，這才記起張凡之前的不正常狀態，連忙詢問道：“張凡，你剛剛突然不動了，是怎么回事啊？把我擔心死了。”

少女瞪大圓圓的眼睛，滿臉好奇，從上往下打量著張凡的全身。

張凡訝然，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能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說著張凡還揮舞著的手臂四處揮動，向少女展示自己已經沒有問題。

“入定？”陳可艾聽不明白張凡的話，但是也明白他沒事了，小手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你沒事就好，我剛才嚇死了，還打了120電話……”

說到這兒，少女忽然聲音一頓，說話的語氣吞吞吐吐的。

“120急救電話……告訴我可以進行心肺復蘇……”陳可艾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張凡，小聲道。

“心肺復蘇？”張凡轉過身，看著頭都快低進脖子里的少女，“小艾姐，難道你還會心肺復蘇啊？”

“不會啊，我不會啊，我就學著你那天……你那天救我爺爺的時候”陳可艾呢喃的聲音傳出，她抬起頭看著張凡，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著光芒。

張凡看著坐在自己身旁少女的窘境，這才突然想到：“陳可艾該不會是……給我做了人工呼吸吧，難怪剛剛她哭得稀里嘩啦的。”

“畢竟這么小的女孩子很注重自己的初吻，不過也難為她了。”

張凡對陳可艾的可愛和善良只有憐惜，沒有任何情欲的想法。

即便陳可艾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坐在他身旁。

“謝謝你，小艾姐。”張凡明白一個少女能拋掉的羞澀，給自己做人工呼吸，是多么不容易。

陳可艾輕笑著搖搖頭，“你不也救了我爺爺嗎？咱們扯平了。”

“不管怎么說，小艾姐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難都可以來找我。”作為兩世為人的張凡還是有些魄力。

少女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行呀，不過我還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張凡一愣，少女臉色變化得如此之快，讓他有點兒措手不及，不過現在也只有硬著頭皮答應了。

“什么條件？若是我能做的話，我一定答應你！”

計謀得逞，陳可艾哈哈一笑，微紅的俏臉湊到張凡面前，“以后哪天我要是想聽你唱歌了，你就得唱給我聽！”

張凡有點兒哭笑不得，這兒簡單的事兒，少女的心思真是他猜不透的。

“沒問題啊！小艾姐，以后你要想聽我唱歌，我天天唱給你聽！”

陳可艾笑了起來，瞇著眼睛，并排和張凡坐在一起。

那一刻的時間似乎很慢，又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