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萬僵硬地走進了手術室，一看見云松纏著紗布的頭，淚水就止不住得流了出來。

錢萬萬撇過頭，不敢再看。

“我想吃堅果。”云松的聲音弱弱小小的，卻在這空蕩的手術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陳異走到云松的床前，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松子，剝了一顆放進了云松的嘴里。

以后，恐怕再也沒有人吃他口袋里的堅果了。

“好吃嗎？”陳異輕聲問道，視線卻早已模糊了。

“還行，就是早吃膩了。”云松吃完一顆松子之后，再沒跟陳異要第二顆。陳異卻一直在一旁剝松子。

“你別剝了，我吃膩了。”

“再吃一點吧，剛做完手術，得補一補。”陳異的聲音有些沙啞。云松最愛的就是堅果了……哪里會吃膩。

錢萬萬鼓起勇氣走到云松的身旁，問道：“你還想吃什么？我現在就給你去拿。”

“沒什么……想吃的了。”云松的眼皮有些撐不起來了。“倒是有點想見云夫人。她跟了我這么久，我也沒給她什么……”

“好，我現在就去帶云夫人過來。”錢萬萬抹開淚水，轉身就跑出了手術室，跑向了云松曾住過的病房。

云夫人正坐在籠子里，啃著今天中午錢萬萬給她的堅果。

錢萬萬提起籠子，毫不停歇地向回去的路跑去。生怕……晚一秒云松……

這條短短的路，此刻似乎變得無限長。那近在咫尺的地方，伸手卻觸之不及。一秒、兩秒、三秒……錢萬萬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易逝過。

“呼呼呼……”錢萬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其實也沒有跑多遠的路，只是好像有一塊沉石壓在她心口上，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云松！我把云夫人帶過來了！”錢萬萬眼角雖然帶著淚，這話卻是笑著說的。

云松靜靜地躺在床上不說話。陳異背著她半蹲在床邊，錢萬萬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那顫抖的身體。

“云松……我把云夫人帶過來了。”錢萬萬提著寵物籠的手漸漸沒了力氣。她還有很多話沒跟他說啊。

你為什么這么傻呢？再等一等……好嗎？再等一等……

她不怕為難的……她最怕的就是現在這樣啊……求求你了，就再等一等吧……

“不就是一只寵物死了嗎？你倆現在是什么樣子啊？”趙行陽皺著眉頭靠在手術室的門上。“你手上不還有一只嗎？哭什么哭？”

“滾。”陳異冷冷道。

“……”趙行陽沉了沉臉，而后說道：“傷心完了，就趕緊去找貨的下落。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就只剩三天了，希望你的下場不要跟你的寵物一樣。”

趙行陽走了之后，錢萬萬才想起林楓還在手術室外面。

“云松死了，你已經沒什么籌碼可以威脅我們了。”錢萬萬走到林楓跟前，打了林楓一巴掌。

“你干什么。”

“出氣。”錢萬萬滿眼淚花。有些人，終究還是離開了。“這巴掌就該當著云松的面打的。”

“你就不怕……”

“怕什么？你要是直接殺了我們，你就會被上面發現，怎么，你打算玉石俱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