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過神來再看向林清越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林清越早已淚流滿面……

“你還好嗎？”聶安然輕輕扶起了林清越。

聶安然雖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直覺告訴她，林清越忘記了夏天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不太好。眼淚一直停不下來。而且……心臟疼得要死。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某個很重要的人。”林清越的目光一直跟著那位穿著紅色衣服的姑娘，直到那位姑娘消失不見，眼神卻出奇的空洞……他好像看見了什么，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見。

聶安然輕嘆了一聲，她雖知道林清越心痛的原因，卻是什么也沒有提及，只淡淡說道：“你到美國之后要好好照顧自己。”

聶安然想著，夏天應該會想跟林清越說這樣的話。

林清越一愣，而后答道：“謝謝。”

“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以后還有機會的話……再見。”聶安然說道。

“再見。”林清越回道。

再見。

原來將這兩個字說出口，既不困難也不容易。

聶安然回到家的時候，餐桌上多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剩著面湯的碗。怎么回事？她出門之前收過餐桌了吧……

“咔嚓—”衛生間的門突然開了，一中年婦人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媽？”看清來人臉的聶安然有些震驚。

她跟她媽媽的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吧。想來，阿婆也已經去世六年了。

聶母震驚地看了看聶安然的肚子，當場石化在了衛生間門前。

“媽，你怎么會來？”聶安然還以為她早就忘了她這個女兒了呢。

“你這肚子怎么回事？我是怎么教你的？我這么些年就教了你未婚先孕嗎？你還要不要臉？”聶母氣上心頭。

“這些年你什么時候教過我……而且，我也不是未婚先孕，我結婚了。”說這話的時候，聶安然的語氣十分淡然。

“你結婚了怎么沒告訴我？”聶母的聲音稍微壓低了點，不再像剛剛那樣咄咄逼人。

“這么些年，我給你打的電話你接過嗎？”聶安然反問道。

“媽媽我真的很忙……”

“算了，你別再說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來有什么事？”聶安然的語氣疏離。

“沒……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你，順便來陪你住幾天。”不知怎么，聶母說話竟變得磕磕巴巴的。

“孕婦需要好心情，而我現在不太想看見你。”聶安然沒給聶母一點面子。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原諒的。既然一開始就沒有陪伴，那她希望一直到最后也沒有。

“安然啊，我知道你怨我，但你現在是個孕婦，需要人照顧……”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照顧。”聶安然皺了皺眉頭，實在是不想再與聶母糾纏。看著聶母的樣子，八成是在外面惹禍了。留她在家里，怕是更危險。

“安然……我現在真的無處可去了……你就……”

“既然你不走，我走。”說完，聶安然就走到臥室，往行李箱里塞了些生活必要用品，拿了錢包就走出了家門。

從頭到尾，聶母都沒有一絲阻攔的意思。

果然……

聶安然的心真的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