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陸驍風的聲音：“喂！哪位？……說話呀？……我正在開會，不說話我掛了啊？有事等會兒再打。”對面可能也沒看號碼，頓了頓又急急地說。

“陸總經理……”莫如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了。

“喂！如云是你嗎？……出什么事了？說話呀？……好！你別著急，我馬上回來！”對方急忙掛斷。

莫如云放下電話，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們。

“小倩！有話不會好好說？干嘛動手打人？”秦永富責備女兒說。

“爸！他們欺人太甚！瞞著我買房子不算，還養小仨？我咽不下這口氣！”秦小倩氣鼓鼓的說。

“咽不下也得咽！你還想不想過了？呆會兒驍風回來，你給我好好說話？”秦永富生氣地命令她說。

“爸？……”秦小倩一副死不罷休的樣子，瞪著兇狠的眼睛，死死盯著莫如云。

不大一會兒，門外傳來急剎車的聲音，接著便是急急撞車門的聲音和急促的腳步聲。他還沒有完全推開門就著急地問：“如云，到底出什么事了？如……”待他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秦永富和秦小倩，心里“咯噔”一下，趕忙止住問話，走過來客氣地說道：“爸，您怎么來了？”

老頭子不明就理，以為他委屈了自己的女兒，于是愛搭不理地“嗯”了一聲。

“爸，您看他如云如云的叫得多親熱？”秦小倩抓住時機說。

“你……！”陸驍風看到秦小倩，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礙于老丈人在場、不好發作，他強壓著怒火陪笑說：“爸，您來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邊說邊倒了杯茶過來，雙手遞給秦永富，“爸，您喝茶！”

“打招呼？打招呼還能看到你的小仨嗎？”秦小倩狗仗人勢，上前一把打翻他手中的茶杯，氣勢洶洶地指著莫如云逼問：“誰要你假惺惺地奉茶？你還是快跟爸說明白，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陸驍風這才注意到靠在一角的莫如云，只見她低垂著頭，臉上腫起五指淤青，眼角還掛著淚珠。他的火騰地爆發了：“秦小倩！你別太過份了！這可都是你逼的？……好！我雇用一個勤雜工都要跟你說清楚，那你跟謝懷義的事，怎么不去跟你爸說清楚？……為了我這張臭臉，我忍到了現在，逃到了這個地方？……爸！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對不住您了！明天就去法院申請離婚！”陸驍風看看秦永富、又憤憤地看一眼秦小倩恨恨地說。

“離婚？你們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老頭吃驚的看看女兒。

“爸，我今天可是誠心誠意來道歉的，這您是知道的。可您看他是什么態度？他這分明是早有外遇，壓跟就不想跟我過了嘛？”秦小倩逼視著莫如云，賊喊捉賊地狡辯說。

“我跟陸大哥是清白的，你不要污賴好人！”一直沒有機會解釋的莫如云，再也忍不住了，抬眼直視著她申辯說。

“我污賴好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臭表子！還敢幫自己說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秦小倩氣急敗壞，跳過來又要打莫如云，莫如云這回不躲不閃，傲然迎著她。

“你敢？”陸驍風怒火萬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推。

秦小倩踉踉幾步，差點摔倒。

“爸？您看他……？”秦小倩順勢倒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到底怎么回事？你們統統跟我回去說清楚！”老頭兒氣得直跺腳。

秦永富并不糊涂，聽完陸驍風的憤憤之詞，以經明白了八九，眼見小倆口越鬧越僵，只能先制住女兒，想挽回一點情面。可秦小倩沒占到上風，哪里會罷休？賴在那里怎么也不肯動。

鄭永見陸驍風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解散會議，慌慌忙忙地回去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所以也跟后面趕了過來。他沒有車，跟著他的車影，坐了幾站公交，又徒步走了一段才到的這里。

他見門開著，就直接走了進來。

秦小倩看到他也不哭鬧了，只是心虛地看著他。

有倒是：‘青官難斷家務事’。看到這個情景，鄭永也只得把頭一低，不敢多言，只是來到秦永富跟前打個招呼：“秦老您來了？”

秦小倩見他這樣，‘理’又壯了起來：“鄭部長，你告訴我爸，這女的是哪里來的？她們到底怎么回事？”

“哦，她就一鄉下打工的，總經理沒空在家法掃，就雇她來做個家政。……”鄭永明白她的用意，趕緊解釋，“總經理這段時間，天天住在公司里。”

“還不給我滾起來？想把我這張老臉丟盡哪？”秦永富氣噎噎地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秦老別生氣，……我送送您！”鄭永追了出去。

秦小倩見討不到便宜，也只有灰溜溜地走了。

陸驍風這才跌坐到沙發上，雙手蒙著頭，一言不發。

“陸……陸總經理，我……我給你添麻煩了！”莫如云見他這樣，顧不上剛才的屈辱，走過來道歉說。

“不關你的事。……應該道歉的人是我，”陸驍風這才緩過神來，看了看她的臉說，“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沒事。只是你太太她……”莫如云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你就問吧。”陸驍風又把頭埋在胸口，垂頭喪氣地說。

“我的意思是……你把不開心的都說出來，總比悶在心里好……。”如云勸道。

“唉！”陸驍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嘆了口氣，這才把他跟秦小倩的事說了出來，最后傷心地說：“我這輩子就做錯兩件事，一、不該接了總經理這個位置，二不該取了秦小倩。”

“為什么？”莫如云不明白地問。

“我明知道總經理這個位子很多人注目，而且壓力山大，卻還是做了；明知道秦小倩跟謝懷義關系曖昧，卻不能拒絕秦老的賜婚，以為時間長了，我能感化她，現在弄得自己有氣不敢吭，有委屈也無處去訴。我要是不欠他這份恩情，做個普員工多好？也就沒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也沒有那么多的責任，現在我也可以一走了之了！……”陸驍風抱著頭，懊悔地說。

“陸……陸大哥，你不要太傷心了！長輩們常說，人的一輩子總要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書上也說‘人無九美，事無十全’，想來就是在說，什么事都不能盡如人愿吧！”莫如云想到自己跟傅一凡，心中也不免涌起一抹感傷，她又感慨地說，“想不到你一個呼風喚雨的老總，也有這許多不為人知的苦楚？”

“呼風喚雨？……”陸驍風一聽，吃驚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