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熱鬧的氣氛沖淡了她的膽怯?也許是這宣囂的場面激起了她的熱情?只見她不緊不慢的接過話筒,清脆的聲音傳來:“各位游客朋友,大家好!我是第一次上這兒來玩,為了給快樂屋帶來快樂,我也獻上一曲,唱得不好,還請大家不要見笑。謝謝!”
隨這碟片里對應的音樂聲起,莫如云那如鶯歌般的嗓音,飄蕩在小屋的上空。全場鴉雀無聲,跳舞的放慢腳步傾聽著,生怕弄出響動,破壞了這美妙的歌聲。喝茶喝酒的也都停下手來,將杯瓶輕輕放到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歌聲一落,場上便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叫喊聲:“好!唱得好!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你看,大家掌聲這么熱烈,你就再來一首吧!”那個主持人幾乎央求道。
莫如云唱完才知道害怕,慌忙推卻說:“我就會這么多了,真不好意思!”
陸驍風聽罷高興壞了!趕緊甩掉那舞伴就跑了過來,聽如云這樣說,忙幫著她打圓:“既然人家不愿意,你就不要免強了!趕緊換個人去!”
這個主持人還不甘心地對著莫如云說:“那我就不免強了!小姐,待會兒請你吃飯可否賞光?”
沒等莫如云答話,陸驍風就拿眼瞪著那人說:“你是不是沒帶眼睛?沒看到我已經在請了嗎?”
那人看陸驍風氣度不凡,也沒敢多說,只是沖著他禮貌地說聲:“抱歉,打擾了!”然后央央不快地走了。
莫如云驚訝地看著他,心里不由覺得好笑:“大老板唬人的時候,還這樣啊?”
“對付這種人,就得這樣!”陸驍風看得出莫如云在心里嘲笑他,便自我解嘲地笑道。然后又不由分說,要把她拉下舞池。
“別拉我,我不行!”如云慌忙掙脫開他。
“如云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陸驍風一旁批評她說,“你這是在拒絕新事物!其實跳舞不僅是一種娛樂,它還是一門美學,虧你還說‘十步之內皆吾師’呢!白教的老師都不要?……不學可是你的損失噢?”
“可我笨手笨腳的,不是讓人看笑話啊?”
“都在各自的美學中娛樂呢!誰看你呀?”陸驍風說著,硬又把她拉下舞池。
“別緊張,抱緊我,跟著我的腳步轉就行了!不難學的。”說著牽起她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舞動起來。
莫如云被他緊緊牽引,腳不由自主地隨著他慌亂地挪動。
“別慌!喏,像這樣:慢三步是邁左腳,我進你退三步;然后換右腳,你進我退又三步。然后……左轉,側身……再右轉……”陸驍風邊教邊舞,一會兒又在她耳鬢輕聲說:“你踩我腳了!”
“啊?”莫如云心一慌,腳下更亂了。
“別慌!”陸驍風捏緊她的手說道。
“你這么快?我哪里跟得上嘛!”如云嗔怪他說。
“這還叫快?那我就真快一次你瞧瞧?”陸驍風一聽,邊說邊加快腳步,飛快地旋轉。莫如云慌忙不迭,被弄得頭暈目眩,氣喘吁吁:“陸大哥,你快放下我吧?我不行了!”
陸驍風一個急收步,然后來個燕子穿身,攔腰將她抱起,莫如云的身體傾斜,十分恐慌,兩腿為保平衡,一只腳企圖著地,另一腳翹起,形成燕尾姿勢。這個漂亮的動作,引得在場的人一陣喝彩:“好!太漂亮了!”
掌聲和嘖嘖不休的贊賞聲在音樂尾落處喧囂不止。陸驍風這才慢慢將她放下,開心地沖大家拱拱手:“多謝!多謝褒獎了!”
然后將她拉回桌邊,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問:“第一次跳舞,感覺怎么樣?”
“還怎么樣?嚇都嚇死了!”莫如云喘著粗氣說。
“先吃口冰淇淋,降降溫吧!”陸驍風遞過一筒冰琪琳說。
莫如云擦一把頭上的汗水,接過冰淇淋吃了一口,然后看著他欽佩說:“陸大哥舞跳得真好!”
“常來練練你也行的。”陸驍風說著,又看看手表,“嗯,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吧!”如云還有點依依不舍。
“過幾天再帶你來玩。”陸驍風看她不舍的樣子,笑了笑說。
如云這才笑著上車,陸驍風關上車門,坐到駕駛室,掉頭回家。
路上,陸驍風邊開車邊饒有興趣地問:“如云,公園好玩嗎?”
“嗯,好玩!”莫如云眉飛色舞地說,“公園是集百花于一壇、容五色于一爐、納鳥獸于一身,當然好玩!”
“聽你的意思,單個的還比不上什么地方?……”陸驍風逮住她個話柄找問。
“我家鄉啊?”莫如云笑道。
“鄉下有什么好玩的?”陸驍風不以為然地說。
“鄉下好玩的多著呢!不信啊?有詩為證噢?”莫如云余興未盡,又吟起詩來:
“看我的《春鄉》啊?——
東風潛進春來早,
和日帶彩染紅桃,
燕弄柳翠蕩漪俏,
香醉誰家紅妝嬌?
正是農家季節到!
且看牧牛昂聲高,
欲掀萬傾育谷苗,
黃花掩處人縹緲。……”
“誰作的?”陸驍風不禁問。
“我。”莫如云調皮地一指自己。
“嚄!如云,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啊?想不到咱們小如云詩詞歌賦是樣樣在行呀?”陸驍風笑著夸獎她說。
莫如云被他這一夸,倒是臉紅了,慌忙說:“您別笑話我了!我是信口胡謅的,敢在您面前賣弄詩文,我還不是班門弄斧——自找丟人?”
“詩作得的確不錯!”陸驍風肯定地說,“聽你這么一描繪,我倒真想到你的家鄉去蓋幾間小屋,一睹田園風光,每天都能感受得到大自然的氣息,還能盡觀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天然美景,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真的呀?”莫如云天真地問。
“我從不亂夸人的。……到時候你可要給我當的向導噢?”陸驍風點頭笑道。
“那你找我就找對人了,我保證帶你把我們那里的山山水水看個遍!”如云信以為真地高興道。
陸驍風看著她那天真的模樣,心中又多了一份喜愛。
回來的時候,陸驍風又帶著她在街上兜了一圈,買了許多吃喝用的東西,回到別墅時候,天已經黑了。陸驍風進屋打開電燈,上樓拿了套睡衣,“嘩啦嘩啦”一陣水響之后,他又頭捂著毛巾出來了,擦擦頭發上的水,對莫如云說:
“你也趕緊去洗洗休息吧!玩了一天,又累又拉雜的,泡一泡,會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