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吃得興起的時候,一聲歇撕底的叫喊,把人們喝停,大家同時把目光投向院門外一個流海燙發、臉色有點蒼白、體型消瘦的中年女人身上。
“這人誰呀?”……人們相覷看看,不禁疑問。
“秦小倩......?”莫如云一眼認出她,驚得站起身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秦小倩為了能讓陸驍風早日手術,不得不拉下身段來請莫如云。
一路上,她再沒心情吃喝,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好壞不分,硬要把她的感情失落歸罪于陸驍風、時時刻刻刁難他,也不至于令他失望透頂而去另覓新歡?他也就不會喜歡上莫如云,再次痛心失望從而傷了身體。她此次從國外回來,也是帶著贖罪的心情回來的,她不敢乞求他的原諒,但一定要為他做點什么。現在突然發現這個情況,她整個人都懵了!老天是連一點兒贖罪機會都不留給她了!他都這樣了,心里一定更加痛恨她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莫如云回到他的身邊。
可她比馮春聰明多了,到了W省直接去了公安局,以HODA公司總裁夫人的身份,要求調看莫如云的檔案。省公安工作人員根據她的描述,覺得跟上次馮春的情形頗為相似,于是也把傅一凡的資料調出來給她看。
秦小倩跟傅一凡只有幾面之緣,若不是有過摩擦才映像深刻,她還真的很難想起他的容貌。畢竟事隔太久,她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是見過這么個人,只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公安又根據這個線索,縮小范圍,找到莫村的所在,調出莫如云的檔案。秦小倩一看到如云的照片,立馬肯定,然后說了聲謝謝,就心急火燎地奔莫村而來。
她打的到了這里,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就連村里人也不見一個人影,這讓她很嘔心。司機告訴她說:“今天是銷售山莊的落成大喜,所有的人可能都在銷售山莊了!”于是,她又讓司機將她送到銷售山莊。到那里一看,人山人海、笑語喧嘩,她到哪里去找莫如云?她只好站在門口,急得歇斯底地大喊一聲。
“秦……秦小姐,……”如云反應過來,卻對稱呼斟酌了良久。
直接叫名字吧,人家年長,又是遠道而來,不管以前怎么,總歸是來客。叫陸太太吧?她跟陸驍風早已離婚,所以她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這個稱呼合適。
傅一凡和馮春楞了半天才想了起來,對于她的到來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慌。于是一個健步沖上前,攔住她喝問:“你來干什么?”
“莫如云,你今天一定得跟我走!”秦小倩沒有理會他而是情急地上前一把拉住莫如云說。
“出什么事了?”如云趕緊問。
“驍風都快要死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吃喝快活?”秦小倩噙著眼淚,忿忿地說。
“什么?……”莫如云驚呆了。
“別聽她的!”傅一凡趕緊拉開她對如云說,“她肯定是良心發現,回來替陸驍當說客來了!她的話你也敢信?”
“秦小倩,你這么做,不會是想讓陸驍風感動,然后讓你重回他的身邊吧?……你們兩個一個心狠、一個手辣,倒是絕配的一對?”馮春也冷冷地譏諷她說。
“沒錯!我就是來找她麻煩的,恨她恨得想咬死她!……你已經奪了他的心,還想要了他的命嗎?”秦小倩見他們一個個都充滿了敵意,根本無法理論,于是絕望地撲上前,抓住莫如云的胳膊,顫抖著身子痛心地咬了她一口。
何濤一旁一把拽過她,使勁一推。
秦小倩腳下發飄,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她顧不上疼痛,又飛快爬起來,眼淚汪汪地看著莫如云求道:“求求你了!救救驍風!他得了胃癌,因為你他才不肯手術,他要放棄自己了!現在只有你才能救他!你可以恨我,怎么報復我都行,可是驍風他對你不薄啊?……”
“什么?胃癌?”如云又是一陣驚愕。
“夠了!秦小倩!戲演得挺逼真的啊?……你跟陸驍風那點兒計兩,我們早就領教了!你休想再欺騙她!”傅一凡急忙打斷她,挖苦她一句又氣憤道。
“沒錯!你們都知道她心軟,所以才用這招來哄騙她。……誰信呀?”馮春也附和說。
秦小倩無以掙辯,只有張著一雙哀求的淚眼,眼巴巴地望著莫如云。
“哦?這女的還害過我姑娘?……那你走,這里都不待見你!”冬嬸一聽,火大地過來,抓著她就往外拖。
“放開她!……”莫如云這才大喝一聲,跑過來拉走她媽媽,扶起秦小倩。
“你終于肯相信我啦!”秦小倩喜道。
“秦小姐,我不管你是怎樣的居心,來了就是客,你先過來吃點東西再走吧!”莫如云淡淡的說。
“我不是來要飯的!”秦小倩一聽,傷心地大叫。
“秦小姐,知道你有錢,可眼下你還是先填飽肚子再演戲吧!”羅敏也不冷不熱地嘲諷她說。
“你們陸驍風差點害死我哥,還敢來搶我嫂子?他死不死的關我嫂子什么事?”傅小姌也憤憤地指責她。
嫂子?……難道她跟傅一凡結婚了嗎?……秦小倩一怔,趕忙又說:“我不是來破壞你們婚姻的,我只是來請她去勸勸驍風盡快手術的,再拖下去,可就真晚了呀?”秦小倩急得帶著哭腔說。
“是真的?”幾個人都將信將疑。
“是真的!我要騙她我就天打五雷轟!”秦小倩急得指天發誓。
“真的呀?”這里的人一聽,立即同情起來,紛紛勸說如云:“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小云就去幫忙勸勸,等勸好了再回來嘛!”
莫如云默然回頭看看傅一凡,眼神里有商議也有刻不容緩。
傅一凡又能怎么說?
強留她?憑他們現在這感情,他要是堅決反對,如云或許不會去。但是,倘若陸驍風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天就會怪自己一輩子的。
讓她去?他們還有婚約在,兩個人都像是余情緣未了,這一去肯定又是兇多吉少。他又怎么甘心就這么拱手相讓?……傅一凡復雜的情緒顯露在臉上,他的臉色陰暗、眉心蹙起、結成了難解的疙瘩,目光觸碰到如云投過來的求問的眼神時陡然一寒,聽著善良的人們勸說的話語,他的心——疼了!神筋如抽氣般瞬間抽空,他的身心、他的靈魂,也在此刻虛無了!
他木然轉身,操縱著空殼一樣的身體,蹣跚著從人群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