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元弘也該走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他須回京,主持大局。
“淺兒,父皇母后該走了,你一人在此學藝,萬事小心,跟隨真人,早日學成歸來,父皇母后在京城等你……”皇后擔心自家女兒,畢竟她現在才十四歲,離及笄還有一年之久,這一別,也許是相思成淚人,不得輕易相見。
“父皇母后,淺兒,拜別父親母親!”元淺提起襦裙,緩緩下跪。
“快起,淺兒,保重!”皇后慢慢蹲下將元淺扶起,戀戀不舍地轉身進馬車。
父皇母后,等我,淺兒定會回來,保重!
“丫頭,進去罷,為師今日為你辟出一處寢室來,如今你傷尚未痊愈,為師親自來照料。”
“謝師父,淺兒病愈后,便可以和師父學醫了……”元淺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看向慈祥的太乙真人,似非常堅定,她要早日學成下山,見父皇母后。
太乙真人點點頭,不語,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小人兒,良久:“你的眼神,倒真像你的外祖父啊……”說著眼中竟翻騰著淚花,似又想起前塵往事。
“師父,您認識我外祖父?”元淺那紅紅的小臉兒上泛起一絲興奮。
對于這個外祖父,她知之甚少,唯一知道的是外祖父曾是前國公,功勛卓著,她出生以來,不曾見過這個外祖父,因已早逝,天人永隔。
“你外祖父終究是為師的一塊心病。”太乙真人嘆了口氣,方才犀利的眼神漸變空洞。
“為何?”元淺獻出一絲不解,盡力掩飾著自己的虛弱。
“哎……當年,為師與你外祖父是拜耙子的兄弟,當年,我本是一個孤兒,你外祖父之母將我撫養長大,我和他情同手足,直到有一年,我聽信了小人挑撥,做下了錯事,你外祖父來勸,我卻全然不聽。
直到官府審判,他為了保全我,自己擔了罪名,而他卻……那日在斷頭臺上,我哭的撕心裂肺……也是后來我才知道,我是‘醫宮’的少主,于是,我繼了宮主,在為他正了名后,做了三年牢獄,之后便隱居避世,自稱太乙真人,守著你外祖父……”太乙真人說完后閉上了眼睛,似不愿提起那段傷心事。
“或許,你該喚我一聲‘叔祖’,若是不愿也無妨,我本是罪人,又如何能求得你的認可呢?”
“叔祖………”元淺柔聲喚太乙真人,她已認可。
“淺兒,你,你剛才叫我什么?你認可我了?”太乙真人一改剛才的無奈,突然掛上一絲喜色。
“叔祖,叔祖!”元淺哭了,哭出了聲,緩緩走向太乙。
“好……好!”太乙喜極而泣。
說著拿出一本書。
“淺兒,你看,叔祖把這本祖傳的醫書送于你,你務必學成,叔祖虧欠你外祖父太多,不想再虧欠你了,答應叔祖,可好?”太乙真人一把摟住元淺,拿出一本早已發黃的醫書,赫然印著‘劉氏醫書’。
“劉氏醫書……”元淺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輕輕吟著。
“小師妹,藥好了,喝藥吧!”中明端著藥在屋外叫著。
“進來吧,淺兒,把醫書收好。”太乙真人起身,囑咐了幾句元淺,走向中明去拿藥。
“淺兒,來,喝藥。”太乙端著藥碗,喂元淺喝藥,一點也不似平常威嚴的樣子,中明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