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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驚鴻

  • 春青秋零
  • 張淜南
  • 2036字
  • 2017-07-26 12:18:23

你清淺一笑,

凝了時光,醉了過客。

你驀然回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隱于霓虹,

發光的你,璀璨奪目。

我漫步云端,

翱翔的你,霞裙月帔。

前一秒的素未謀面,

是為了鋪墊下一秒的擦肩而過。

下一秒的擦肩而過,

是為了印證這一世的天假其便。

我們彼此深信,

是瞬間迸發的激情使我們相遇。

可能是一個故事引發開懷暢飲,

可能是一個瞬間勾起暗香浮動。

還可能是一個眼神,

認定了值得擁抱一生的臂膀,

握住了恍如千生萬劫的幸運。

校門外左手邊十字路口對面的奶茶店,這是白雨姀向蕭逸塵下達的放學接頭地點,或許是因為本就心中有鬼,或許是因為厭倦了流言蜚語,又或許是性格使然。兩人不敢明目張膽地一起從教室出發,只好在校外約見。

斜暉渲染著周身的云,使它們不像昔日般潔白無瑕,如同孩童眼中的萬花筒,幻化得豐富多彩,輝映成一片綺麗。蕭逸塵抬起頭望著遠處,他仿佛看到一位羞澀的少女正騎著金黃色的駿馬從天際線上奔騰而來,陡然間卻又消散得無影無蹤。原來,再美的晚霞,都是鏡花水月,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

“走吧,去我家。”白雨姀甩著馬尾辮,一蹦一跳地跑到蕭逸塵的身后,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白雨姀的家離學校不遠,沿著一條林蔭小道向東步行約15分鐘就看到一片座落在河邊的高檔小區。小區的單元設置很有意思,沒有按照阿拉伯數字或英文字母而定,獨具匠心地冠用了不同品種的植物名稱,白雨姀家的單元名叫做銀杏。銀杏的樹齡可達千年以上,不論世事興衰,它總是靜靜地站在那,審視著世界,一言不發、漠然獨立。

“冰箱里有飲料,你自己拿。我去臥室換套衣服。”

蕭逸塵走到廚房門邊的雙開門冰箱前,發現了一件有趣地事情,五顏六色的便簽紙貼占據了冰箱正面的半片江山,滿目寄語。“寶貝,你要向珍愛生命一般珍視自己的時間。”“小仙女,成功的秘訣在于永不改變的目標。”“女兒,真實是人生的命脈和一切價值的根基。”

從字跡上能看出來,這是一位很有意思的父親。他打開冰箱取出一聽可樂,回過頭恰巧看見了正側身走出房門的白雨姀。

瀑布般的長發自然地枕在薄弱的肩上,白皙的脖頸忽隱忽現,劉海微卷著垂落在眉頭。粉色的皮得潘領雪紡襯衫,是那么飄逸、淡雅,透明的材質還散發著一種不成熟的性感。層層疊疊的銀絲點綴在裙上,輕盈如舞,瑩亮如雪。蕭逸塵看著看著,竟有些癡了。

白雨姀也打量著眼前的男生,她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專注和寵溺,還有一點點獨特的溫柔。“笨蛋,是不是看傻了?請你立刻做出兩個選擇,紅燒牛肉還是香辣牛肉?”

“啊?”蕭逸塵急忙游離著眼神,想要掩飾著方才的失態。

“快點選,我才發現家里就剩這兩種口味的方便面了。”

“過生日吃泡面?”

“蕭大公子,哪條法律規定過生日就不允許吃泡面了?還是你覺得本姑娘請你吃泡面太虧待你了?”

“不敢,我選香辣牛肉。”

看著連湯都不剩的面桶,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只是靜靜地互相看著。“給你,欣賞下本小姐年輕時的仙姿。”感到氣氛有些尷尬的白雨姀從書柜中抽出了一本蒙了些許灰塵的相冊,遞到蕭逸塵面前。

“我敢肯定,你小時候學習成績肯定不好。”

“為什么?”

“蘇茲達爾、長灘島、清邁、胡志明、科倫坡、新加坡、悉尼、惠靈頓、奧克蘭......你都快環游一個半球了,哪里還有心思學習。”

“哼,孤陋寡聞。這才能烘托出本小姐是多么秀外慧中、冰雪聰明、才思敏捷。”

天上的星看著叢中的花,叢中的花唱著心中的歌。每個生命都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因為要去看遍所有的繁華與美麗。殊不知,當你陶醉于秀美河山時,你本身也成為了別人心底的一道風景,被當成回憶而珍惜。

一時無話,蕭逸塵硬生生地選擇了一句玩笑來打破沉默。

“你小時候真瘦,現在怎么發福成這樣了。”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現在很胖嗎?”

看著眼中快要噴出火焰的白雨姀,蕭逸塵連忙擺手表示投降,隨即自顧自地繼續翻閱起相冊。“哈哈,原來你也有濃妝艷抹的一面啊。”蕭逸塵指著一張照片笑道。

“那是我小學六年級參加畢業匯演的照片,姐姐我可是從小就學習民族舞,勞逸結合、陶冶情操。”

“那就勞煩姐姐您給小弟來一段,讓小弟開開眼界如何?”

“好。”

蕭逸塵沒想到,她真的答應了,而且答應得如此干脆。一首由張韶涵演唱的《遺失的美好》從電腦的音箱中漸入耳畔,這是去年在大陸熱播的臺灣偶像劇片尾曲,婉轉的聲線唱出了戀人間的甜美與苦澀。

我始終帶著你愛的微笑,

一路上尋找我遺失的美好。

不小心當淚滑過嘴角,

就用你握過的手抹掉。

再多的風景也從不停靠,

只一心尋找我遺失的美好。

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伴隨著音樂響起,一抹白紗拖地,蓮步輕移,只是一個開場便已讓人心醉。半空中璞玉般的纖手劃過柔軟的腰肢,婀娜的身姿似醉似睡,猶如隔霧之花。那是一種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的幻覺,婉若游龍,翩若驚鴻。

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這是蕭逸塵第一次體會到舞蹈的美妙。看似樸實無華的動作確是那么動人心弦,不僅跳出了舞者的情之所至,還跳出了觀賞者內心的訴求。原來,這就是來自靈魂的藝術,它能夠緊緊拽住你的心之所向,引領你升騰沉伏、開合張弛,感悟花開花落,坐看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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