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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囚牢

  • 春青秋零
  • 張淜南
  • 2138字
  • 2018-05-01 21:51:04

聽弦斷,

塵封半曲笙歌。

墜花湮,

湮沒一朝風漣。

數殘云,

散了一生牽絆。

空笑我,

焚去三千癡纏。

不同的花,有著不同的綠葉襯托,這樣才能舉世皆美;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愛人相配,彼此契合方能同心。人與人之間,本就不是隨隨便便成雙成對的,因為有的人在一起,叫做孽緣。

那一天的爭吵,夫妻間冷戰了起碼一周的時間。還是蕭逸塵的父母從中調解了一番,勸說蕭逸塵做出些讓步。蕭逸塵答應了下來,他清楚,在這件事上他也存在著問題。

考上了翌宸大學MBA的蕭逸塵,每個周末都被繁重的課程所占用。上周二,律所的合伙人又為他引薦了寧東政法大學的黎衛民教授,希望他明年可以加入由黎教授帶領的國際法方向的博士生隊伍。因此,每個工作日的晚上蕭逸塵除了要完成填詞的訂單,還要鞏固、提升自己的法學素養。他是真的沒有精力去陪伴自己的妻子,也沒有心情去變著花樣哄她開心。他甚至有些羨慕那些不找個女人結婚卻包養女大學生的老板們,不需要付出感情、時間和精力,只要每個月電匯一筆另對方滿意的報酬即可。

面對蕭逸塵的妥協,白雨姀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賭氣,不給蕭逸塵臺階下。可經過這件事后,就算白雨姀猶如一條魚一樣滑進了他的懷里,挑逗著他的荷爾蒙后,他的心卻冷靜得像是沉浸在冰山之中,找不到一絲溫度。當第二天的太陽終于照進窗里,將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兩個人包裹在其中。蕭逸塵睜開眼睛,默默地從床上坐起來。躺在他身旁的女人,也同樣默默地睜開了眼睛。

白雨姀是一個有些害怕寂寞的人,她望著床邊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時,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安。

和諧的婚姻關系,就像是一株開滿了鮮花的藤,將兩個人甚至更多的人牽絆在一起的同時,還讓他們的周圍充滿了芬芳的花香;不和諧的婚姻關系,就像是帶刺的藤,捆綁的越緊,那種讓人疼痛的感覺,就越是令人想要拼命逃離。

“逸塵,你愛我嗎?”白雨姀不止一次這樣問過蕭逸塵。對方的問話,卻像是一個令人厭煩的魔咒,哪怕是在二人準備共度云雨之時,那一剎那的頹勢,使得蕭逸塵興趣全無。

他不想用假話去欺騙白雨姀,當初他答應跟白雨姀在一起,甚至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是因為他以為他是喜歡著對方的。白雨姀曾經衣決飄飄的模樣,是他心底珍藏許久的記憶,對方曾經回眸一笑時的顛倒眾生,他直到現在都覺得很美。但是當白雨姀第一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蕭逸塵卻著實被問住了。他從心底深處,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

華燈初上,窗外的車流在柏油馬路上來來往往。坐在辦公室里發呆的蕭逸塵突然回想起了一段歌詞:“既然已經了無牽掛,何必還在那兒苦苦的掙扎。不是說過了要學會遺忘,飛轉的時間回不去了。留下的傷疤,還停在那個地方。”

“也許,我曾經是喜歡過她的,在高中的時候。但這種喜歡,不是愛情。”跟風玥、林若一三人組建的微信群里,蕭逸塵提及了最近發生的事。

從前的他是不會向朋友們傾吐關于婚姻的失意,但現在,每天下班后都要回家這件事已然成了一種心理負擔。面對這種讓他漸漸覺得踹不過氣來的窒息感,不由自主間很多想說卻不愿說的話都被一一道來。

林若一是個很冷靜又細致入微的人,蕭逸塵最近一段時間的反常,他早就有所感覺。此時,他直接按下了手機上的語音鍵,問道:“那你想過今后怎么辦了嗎?總這樣下去可不成。雖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可我的建議依舊是當斷則斷。”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下班的時間,能晚一些回去就晚一些回去吧。”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辦公室的玻璃窗外,城市里亮起了一片片的繁星。早在兩個多小時前,附近的寫字樓里就已是空空如也,上班族們都乘坐著各種交通工具朝著名為“家”的地方行去。放眼放去,整個律所里除了他,已經沒了其他人。

他迷茫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也直傳入了林若一的耳朵里。林若一回想了一下當年兄弟喜歡白雨姀時的那些酸甜苦辣,忍不住就嘆了口氣。

“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就找機會跟她好好聊一聊吧。”

“我會的,不好意思,讓你跟風玥替我擔心了。”蕭逸塵努力將這種瘋狂的念頭按捺下去,對著林若一說道。

“蕭總,說這些是不是見外了?哈哈。”伴隨著林若一的笑聲,蕭逸塵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閉上眼睛,雙手緩緩地搭在太陽穴上搓揉起來……

蕭逸塵如今在家里是不怎么上網的,所有他與朋友的交談,都用得是辦公室里的臺式電腦,如此一來白雨姀即便想要監控他的一言一行也無從下手。這種小心謹慎的行為,居然是為了防范自己的妻子,蕭逸塵其實這么干的同時,也覺得挺諷刺的。

他跟白雨姀在結婚后,就搬入了雙方父母為他們合買的新房里。新房位于離市中心大約7公里路程的城區,算是中等偏上檔次的小區,建筑面積大約一百三十平方米。雙方父母一共支付了占房價七成的首付,剩余的三成由蕭逸塵按月度還款。

在最初的時候,這個家也曾經讓蕭逸塵覺得溫馨、甜蜜過。但此時,這里卻成了一個等同于牢籠的地方。除了出差,他根本就找不到能夠逃離這所“牢籠”的辦法。或許,如果有一天律所開設新的分公司了,會對他下達調令吧。略感疲倦的他,不知不覺中在座位上睡著了。

醒來已是晚上九點半左右,他跨上背包走在通往地鐵口的人行道上,耳機里傳來的是一首黎明的經典歌曲《藍色街燈》。“藍色街燈徐徐引退,能否推開你我的眼淚。離別重聚,多少次離合告吹?遺失的一些再沒法面對。微藍在眼里凝聚,占據夜幕呆望。車將遠去,愛亦去。街燈都苦笑,去掩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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