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點點，張凡生躺在沙灘上靜靜的看著這異世界的星空，沒有污染過的天氣像是一整塊澄清的藍寶石，明亮的繁星點綴其上，讓人心曠神怡。

他最后還是沒下定決心在這里復活托巴，先不說假如復活出來時是個女孩，沒衣服穿之類的尷尬事，就算是男性，屬性大減之下怕是也幫不上忙了。

就著海濤聲和暖暖的海風，張凡生就這么靜靜睡去。

次日清晨，張凡生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海寇首領：“昨夜在你們這里混吃混喝，感覺不太好意思，畢竟你們的食物也很少了，所以，我現在是來辭行的。”

海寇首領趕緊站起來：“好的大人，您是準備多久走？”

“現在吧，準備一下，給我個小船，安排個會劃船的送我到費爾辰鎮子上就好。”

“老拉查，人是你救回來的，你去送吧。”

張凡生拱拱手：“那就謝謝諸位了，后會有期。”

海寇首領趕緊有樣學樣的拱拱手：“后會有期，后會有期，大人祝您一路順風哈。”

張凡生搖搖頭，卻也沒在意他言辭里趕人的意思，畢竟這群人確實救了自己一命，言辭有些粗魯也就隨他去了。

咱們華夏人，不拘小節，宰相肚里能撐船，何況是救命恩人言辭粗魯這種小事。

站在船上，張凡生靜靜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詹森子爵波耶，你坐穩了我可就開船了？”

張凡生一愣：“我好像沒說過我名字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拉查撓撓腦袋：“我和小班森原本是杰耶克的民兵，我是民兵隊長，之后您不是隨著維吉亞人進鎮了嘛，然后我和小班森在喝酒的時候，您的侍衛長過來和我們搭話，那時候我多了個心眼，就特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您其實是個貴族。”

張凡生一愣，這才想起來，那天在杰耶克確實有兩個民兵一進酒館就罵罵咧咧的，那會兒自己想從杰耶克吸引人口，就安排托巴去散布消息去了。

那兩個民兵好像確實長得一老一少……

也就是說，自己這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那你和班森怎么流落來當海寇了？”

老拉查苦著個臉，一邊搖船一邊訴苦道：“子爵大人你有所不知，之后維吉亞人四處抓奴隸，我和班森都被抓了壯丁，說是要安排我們去攻窩車則的城，我和小班森路上找到機會就逃了。”

張凡生訕笑，維吉亞人抓奴隸這事兒還是他跟泰沙講的，說他要多買奴隸，這會兒遇到苦主了，還真不知道怎么答話。

“杰耶克有維吉亞的軍隊，我和班森有家不能回，就想著去村子里躲一陣子，討點面包也能勉強過活，結果沒想到村子里也有維吉亞人，我們兩在山里躲了兩天，正好遇到過往的商隊，就謊稱自己是落難的傭兵，不要報酬混口飯吃就行，商隊管事的這才同意了我們的加入，然后一直走到費爾辰鎮。”

張凡生點點頭：“然后呢？發生了什么。”

“結果我們也沒想到，費爾辰鎮全是戰備的諾德人，我們不想再打仗了，就遠遠的溜出了商隊，結果就遇到一群難民，隨著難民往卡麥子爵的領地遷徙，結果遇上了這群海寇，有些難民被殺了，大部分被沖散了，還有一部分被收編了，比如我和班森，接下來沒過幾天您就來了。”

費爾辰鎮正在征兵……

張凡生頷首：“那我們現在去費爾辰鎮豈不是也要被充軍？”

老拉查苦著臉點點頭：“說不得會被派去攻打艾爾布克城，據說艾爾布克城已經淪陷在維吉亞人手里了，諾德人肯定是要奪回來的。”

張凡生搖搖頭，被充軍當炮灰的事兒他之前已經體驗過一次了，絕對不想體驗第二次了，這個費爾辰怕是也去不得了。

“那么，老拉查你有沒有其他建議，比如我們能去那兒，靠譜點的，我可不想一身布衣死在流矢之中。”

老拉查想了想才說道：“大人，這里離薩哥斯很近，大概劃兩天的船就能到，薩哥斯是諾德人的首都，即使外界再怎么動蕩，我覺得薩哥斯應該還是比較穩定的，斯瓦迪亞人一直在進攻杰爾博格城，但他們一直沒打下來，王國派了重兵防守那里，所以我認為薩哥斯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張凡生琢磨了一下，去薩哥斯參加個傭兵隊，最好能被商隊雇傭走到杰耶克，這樣自己就可以直接回馬拉格雷堡了。

“老拉查，我不去費爾辰了，帶我去薩哥斯吧。”

老拉查撓了撓腦袋：“詹森子爵，我可以跟著你么？我不想當海寇。”

張凡生大奇：“你不管班森了？”

“我昨天晚上和班森聊過了，他覺得自己還年輕，還能拼幾年，但老拉查老了，不中用了，我現在除了懂一點軍旅生活以外，已經打不過年輕人了，我不想再拿命去拼了。”

張凡生搖搖頭：“人世無常啊，所以這就是你跟著我的原因么？”

“大人，我想跟著一個子爵總比跟著一個海寇首領有前途吧，所以我準備跟著你。”

“這倒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好吧，以后你就跟著我了，等我到了我的領地，我就給你個隊長當。”

“謝謝子爵大人賞識了，老拉查已經老了，給個隊長怕是要辜負您的賞識，子爵大人給我個練兵隊長就好了，老拉查會練新兵。”

張凡生頗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據我所知搞訓練的隊長好像薪資要低不少，這樣沒問題么？”

老拉查搖了搖頭，那縱橫溝壑的老臉上寫盡了人間滄桑。

“子爵大人，老拉查有自知之明，何況，我只是求一個能讓我安度晚年的生活罷了。”

張凡生看了看他，老拉查眼里盡是些他看不懂的東西，隱隱約約的，他想起來了老家的父母。

原本到嘴邊的話，再也也就說不下去了。

“老拉查，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我很欣賞你。”

老拉查低下了眸子。

“是，子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