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農與那老人也是舒坦,倆人你一手我一手,邊吹著熱氣,邊嫌棄對方手臟的不行,沒得筷子這般物件,卻還偏偏都是愛干凈愛吃的主,自然是熱脾氣熱性子,可是一個小火鍋要是能滿足這倆人的胃的話,想必這方寸之地也不會有什么大的爭鋒與搶奪了,人們干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活著或是過得與眾不同,都能隨便吃飽的話,大部分人總會選擇安分,可能后來會繼續像現在這樣翻騰,但總會有幾代人不聲不響的祈禱著和平與健康。
“你小子怎么來這里的?”老人和何農就橫躺在那地上,潮濕雖說有一些但是總還是能適應上的,“我啊,我師父讓我來的。”何農這幾年經歷的實在是不少,開始的暈死到侍衛一職,再突兀的喜歡上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自己慢慢的在這雪山之巔上殺戮生存與尋找,開始的童真不得不留在心底,當然,沒有人會干干凈凈的丟掉他們自己生來帶來的善意,人們只是覺得人不可以改變絲毫,不論是本心還是外表,感慨,不過是自作自受,你懂不懂,完全是你的事,和天地人獸魔無關。
“你師父是個有大意志的人,能把自己的徒弟丟到這黃昏樂園實在是值得敬佩。”老人沒有捋胡須的習慣,但一根根去搓一搓倒是玩的樂此不疲,何農不管那些個細細碎碎的聲音,反正這里真的是除了他和老頭的說話聲其他的實在是沒得出現,“我師傅啊,他是個好人。”人要陷入回憶的話,他人其實完全沒必要說話,只要在他回頭時隨時給他注視就好,這是你要聽或是有些個教養智慧,老頭并不言語,任由那口水口風往外露給自己,自己菜飽了自然要的些個談資消遣,一雙不知用什么藤蔓做的鞋從老頭腳上褪下,扣扣腳丫,品品人家的故事,實在是一樁趣事。
“可能說我現在還不能追憶我自己的小時候,但是我和別人不太一樣吧,雖說聽話認真不放縱,有些個大家都樂意看到的好事情,好習慣,但無論如何我的功夫底子是萬萬拿不出手的,師傅知曉的所有人里面,但凡要是能讓他指點上一二的,破八卦境都只在年少青蔥之時,而我那時十歲已經出頭,我啟蒙懂人事在三歲,等于習武了七年之久,扶風境未至,體格卻還在一天天下降,怎么看都是要夭折在那樣一個年紀,我師父為了我去那魔域求了些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回來,竟然讓我堪堪的活了下來,師傅對我好,自然我從沒聽過什么不好的言論,不說是奉為圣人,也不差什么了。”何農自言自語地對著老頭說了一堆東西,可能并不會得到什么憐憫,可是講講總還是舒坦很多。
“誰的人生能簡簡單單啊,畢竟都是個活物,怎么想來也沒有理由太過平淡。看在我們相識一場,你我交心的份上,我且多說一句,這杏子沒熟你便已經嘗了,那便沒有什么要緊的事,你已經知道這一路,我也會助你一些,可是這黃昏樂園祭祀的一路就要打開,你沒必要知曉其中細節,只是你的小娘子是其中重要一環,要是你不去,恐怕又是一場人間悲事。”老人的眼里未含淚水,也沒有愛的深沉,可能他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只是不愿看著世人悲傷,自己確實沒什么要緊事。
何農得知這撲朔迷離的消息,也思念那淵女的一顰一笑,自己的承諾還沉甸甸地掛在心上,“我愿意為她傾覆一世一生,哪怕哪怕啊。”年少的孩子心里也會有愛,其實并不幼稚,也并不廉價,因為你所謂的愛情并不像我們的何農,并沒有經歷過一生一世,怎會有那一生一世去傾覆給她呢?
何農在老人的指點下走出了深洞,往山下的路,實在是心慌的路。
朱葉在莊家已是很久,這個很久實在不是生活了多久,而是莊家少奶奶當上后的很久,女人會對不同的詞語語句在不同的時刻有不同的詮釋,這確乎不是矯情或是造作,實在是一個與生俱來的良好品質,朱葉想著莊白的安危與衣著住宿,吃喝自然是有些個放心,他的品味和手藝實在是不錯,要不然自己也沒得理由去喜歡上這么一個花花公子,朱葉想起就呵呵地笑了起來,雖說臉色以為胃口問題是在是不太好,但那一顰一笑是春天,是萬物復蘇。
墜進萬海曲里面的莊白現在還昏著,沒感受到什么震耳欲聾,只是沒來由的困頓,然后就是思索,從出生自己的母親消失,到現在在莊家的朱葉,自己的一生若是播放出來實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莊白可以為朱葉傾覆一世一生,可以為她赴湯蹈火,可要怎么樣去盡到一個男人或是丈夫的責任呢,莊白仍在回憶追想,想著自己看過的書,聊過的美女姿色,每一句還記得的,還潛藏在潛意識里的東西,一股腦的翻出來,若是不得個明悟,想必要一生都折在這個上面,莊白年少,未經歷各種世事滄桑,為她傾覆一切的話語的重量,并沒有得到些評價打分,在這萬海曲里,要的就是迷茫和后悔,不要你正確,因為正確帶來的會是毀滅,會是又一個輪替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