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子的一眼梅花可來緩和上段的急促拍打,漫步在西北草原上,往西華國還有不少路程,但再過不遠便要路過不語谷,能看到奴八皇的一樁雕像也是件趣事,聽說看過的人都質問奴八怎會有成奴的故事,從那眼神里便知道定是那傳說失真,一個開創四千年皇朝的人,舉手投足都是那雕像顯現的雄霸之氣,栩栩如生的再現,都說是不為過的評價。
流離子輕哼小曲,慢慢悠悠踏水過山,剛瞅到那奴八的炯炯大眼,心情好不悠然自在,“朋友,既得開始,何不結束呢,你哪是為奴為仆的命啊。”一道聲音落在流離子的腦海里,恍若佛印生生按進了骨子里,將髓汁榨得干凈,痛苦的不堪,連咬去舌頭自盡一法都無可得,剛剛看到那奴八皇的眼睛,竟然有如此強者在這里設伏,一道道天地鎖元鏈浮現,扎進流離子的骨頭里,心口一把放血刀忽的出現,沒有遲疑地見了血,沒遲疑地留了一地的梅花烙般凄美的血,“你這賤仆,何來賤命能品嘗生這般高尚的東西?!绷麟x子在死之前,只有力氣看著奴八的一雙眼睛,他破了口的心總覺得那奴八就是個奴仆,眼里的無奈為何世人都不明白,流離子還有漫漫人生路可以讓別人懷念,想想還是可以一笑的。殺人者是誰有誰能解答嗎,流離子想著打馬的青蔥時光,迎著瞬間落下的夕陽,像是自己的一輩子終了,閉上了眼,梅花的印記在人世中或許不會再顯現,或許再現就是風雨又起時。
一滴滴血液凝在土里,緩緩消隱下去,流離子全身一顫后靜等溫度降下來,像是在等發芽的一粒種子,不畏嚴寒與死亡。
“還請讓我取上一些這天地奇物,只一瓶我便走?!鼻f白用珠明之氣逼走幻覺,承地境的大能要億只境界不低的妖獸組陣方可讓其迷幻一瞬,兩方皆是能力極強的?!鞍?,你竟然忘了,也罷也罷,不提不提。”面對著莊白的一只如蛟龍狀妖獸開口道,“你想必不是專門來取這七生水的,承地境的你,怎會看上這種東西,你怎會成長的這般快,也好也好,早點殺戮,你也能早點撼動那些無知的人。”這蛟龍似乎頗喜自言自語,不等莊白半句回復,便已經將空悶了許久的無聊都踢掉了,“晚輩雖不知前輩言語所指,但我肯定我不是您所言弒殺之人。晚輩是為其他一物而來,如若前輩知曉,還請告知莊某一二?!鼻f白雖心里困惑,不知這龍蛟為何總不離“殺伐”二字,但也萬不敢耽誤時辰,要是一天一過自己沒從這妖谷深處中出來,葬身在這當是必然。
“難不成他要那《倒行錄》去修行?”一頭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老龜緩緩開口道?!皫状鞫嘉瓷岬靡辉?,他怎敢如此莽撞,我們布了幾萬年的局,每一步都不能有絲毫意外發生,可不能讓著小鬼拿去壞了大計?!北姭F商量著,有的反對,有的沉默,贊成的聲音卻一直沒在這海里,未得吐露。
“讓他拿去吧,我們已經累了很多年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币恢惶幱谶吘壍木薮竽穱@息道,“墨老,為什么選這個節骨眼上湊這么個亂子出來,您難道忘記以前了嗎?”龍蛟一臉驚訝地看向那墨蟹,不知他的用意為何。
“你不必如此,你可去想,若這強行必然之事是恰巧偶為之事你當怎樣去看?小龍,你雖活得年歲不大,倒先迂腐了起來?!?
墨蟹未管眾人眼光,徑自橫爬到那雙腳印前,搖身化作一位老人,雙手往胸口一拍,將一口精血吐到那腳印里面,“我們已經滋養你如此之久,何去何從就看你的造化了。莊小子,上前來?!鼻f白不敢怠慢,一個閃身落到這老蟹身旁,輕問到:“前輩身體無礙吧。”“我這老家伙還能活很久呢,不用擔心,你聽著,這是天地間唯一有靈性的功法,已經學盡天下魂靈類秘籍的他是唯一能破解人事問題的鑰匙。想必你知道了天命不知人事,而這一簿薄本,便是那致命一環。可是我們都未得了解半分,實在怪異的很啊,希望你能得些啟示?!崩闲愤呎f邊運功掀開腳印,一抹锃亮的光被七生水夾著浮了上來,《倒行錄》三個字赫然出現在這海谷深處,金光通透,這天下的佛見了他也要自愧不如,“修行二字,不僅存于經脈之中,也暗含在一切里面,何日你證得大道,何日君再來。這七生水你只能用天地珠明塑的瓶子裝去一瓶,不可貪欲無限。”
“謝謝老伯,您的恩情莊小子來日再報,我時間所剩無幾,還望海涵。”莊白拱手,翻手間一枚虛幻玉瓶便落在手上,莊白取完一瓶,便抽身離開這九層海谷。
“也不知今日是對還是錯,也罷也罷,孩子們,睡吧睡吧,再睡一覺就是亂世出鞘了。”億萬妖獸平了亂哄哄地氛圍,繼續組了陣法,將那七生水困住,緩緩閉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在八里家族的島上,一處石窟里的野火惶惶燃著,一道人影就在那里無能為力地搖著。“《倒行錄》都現了,也不知和《永凡經》會碰撞出些什么,不急不急,這天下之事,還是簡單啊。”
何農醒來,他的的悲催在于艷遇的太懵逼,自知對于女孩的一舉一動沒有半分抵御,還不愿沉淪墮落在投懷的溫柔鄉,經過一番香氣撲鼻的“審問拷打”,我們的農兒還是堅持著自己忠貞不渝的立場?!肮媚?,我并不與你相識,就算你的境界比我高出許多,怎可行這逼良為娼的不恥之事?!币荒樥浀暮无r逗得女子忍俊不禁,天上仙子能有這般光景想來也是極少的。
“我并沒有要對你行那不軌之事,看來你什么都忘了,也罷,總之你記住,我是你的女人,就好了。能不能把我帶離這黃昏樂園,就看你的本事了?!边@女子笑的合不攏嘴,用秀手輕掩臉龐,美的比那畫還要上一層樓,看的小何何目瞪口呆,差點口水流出來,木然覺得自己失態,就一個失神地回答道:“對對,姑娘說的對?!?
“既然有了開始了,那便結束的也利落一些?!闭f完,將那余滴的紅唇點在何農的唇上,一個恍然的世紀,說的便是這種情形,“明日你便上山吧,即使你等了很久的東西,終究也只是你的,像我一樣?!?
何農雖還在神游,但這一點唇香是落在自己這張嘴上了,不知如何拒絕,便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姑娘放心,我會帶你出去,但這婚配一事,不是兒戲,我還得回去考慮考慮。多謝姑娘款待,小子先告退了?!焙无r起身離開,剛到門口,他便將那可憐的眼神遞給那女子,那女子會心一笑,“煥白,帶這位公子出去。”何農深鞠一躬,隨那罕見的人族丫鬟離去。
“希望你不要再負我,君生我未生的可怕我已經避過了,只有你心中這一環了,難道我們還不能在一起嗎?”女子低頭嘆息,對著何農離去的方向,碎葉飛起,為了離散還是恩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