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閱歷的增長,我發現自己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親自拆穿著電視劇里的謊言。電視劇里,身患絕癥的男主/女主,最需要的是愛人的關懷,愛一定可以讓奇跡發生;電視劇里,內憂外患的男主/女主,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一定會忘記煩惱,偶遇下一個真命天子;電視劇里,男主/女主即使內心已千瘡百孔,飽吃一頓,就會異口同聲的說輕松了好多。
但就在剛剛,我在服務員驚恐的表情中,吃光了兩份牛排,一桌子小吃,一份甜點,外加2大杯奶茶后,我發現自己除了劇烈的飽脹感和惡心感,絲毫未發現內心的鈍痛有一絲的減弱。
我在一種想吐的沖動中,離開了咖啡廳。出門才發現,我居然在餐廳吃了2個多小時。進去的時候還是下午時分,現在卻已經是傍晚了。我站在餐廳外,看著三三兩兩路過的情侶,內心有一種萬馬奔騰的感覺,突然有一種劇烈想吐的沖動。
“林七七,你不能這樣糟踐自己,折磨別人?!兵P梨頭在我毫無保留的吐完了剛剛吃的所有食物后,終于失去了維持了一整個下午的耐心,憤怒的指著我的臉,怒斥我吐了一地的狼狽。
“折磨別人?我折磨什么人了。”我折磨別人?我特么都被折磨成什么樣了。我憤怒的抬起頭,擦干嘴角。跌跌撞撞的往前面走去。
“你去哪里?校門口在這邊?!兵P梨頭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是什么人,我要你管。我就要走那邊,我就是分不清這些十字路口,我就是要走這邊……”我推開鳳梨頭,后退著,在寒風中,歇斯底里,絲毫不顧路人異樣的駐足。
“林七七,你這個樣子,你對得起我哥嗎。他要是知道……”鳳梨頭也憤怒了,指著我的臉,一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
“我對不起他?他對得起我嗎。他要是知道,他能知道嗎?楊云,你個混蛋,你甩了我兩次了。你不是去美國了嗎?那為什么要回來招惹我?你回來就算了,又為什么要去死,為什么?你讓我怎么辦,我現在怎么辦?”我在馬路上,就像一個宿醉的瘋子,無視駐足的路人,絲毫沒有掩飾,痛哭得傷心欲絕。
在這條路上,楊云第一次牽起我的手,十指緊扣。又在這條路上,第一次劈頭蓋臉的吻我,告訴我他要去美國?,F在,在這條路上,就剩我一個人,以后都只剩我一個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兵P梨頭真是個見過世面的富二代,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尷尬場景前,也絲毫沒有被嚇蒙。驚呆數秒后,一個箭步上來,就把我摟在懷里。沒讓我繼續叫喊,沒有讓我被風吹得凌亂無比、妝已哭花的丑態繼續裸露在眾人面前。
“林七七,你冷靜點。你忘記自己是來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這里會有多少人,明天上午,會接受你的面試。跟我走?!兵P梨頭真是個速效救心丸,一臉曖昧的湊到我耳邊,說得我宿醉的腦子,頓時一驚,突然清醒了許多。
“我,對不起……”我沒有再掙扎,擦干眼淚,順從的跟著鳳梨頭迅速的走出了那條林**。不知道是因為鳳梨頭的話讓我瞬間驚醒,還是因為終于發泄出了心中的陰霾,走出那條林**。時,我的心頓時像卸下了千金重負,輕松了許多許多。
“就這,坐會再走。別被招聘的那幫人看到了,你這幅尊容,哎!”快到工科大學門口時,鳳梨頭松開摟著我肩膀的手,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又指指一旁的長椅,示意我坐下。
我在鳳梨頭一臉嫌棄的眼神中,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黑屏。在昏黃路燈下,我看到黑屏里凌亂又憔悴的自己,感覺一下子邋遢了幾十歲。我捋了捋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長發,整了整衣領。然后掏出化妝包,迅速的補了個妝。
“這樣看起來好多了,不然回酒店,別人不定以為我怎么你了?!兵P梨頭斜靠在路燈桿上,打量著已經恢復常態的我,彈著衣服上的異物,臉上寫滿了“我有潔癖,離我遠點”的表情。也難為鳳梨頭了,為了未過門的嫂子,涂了一身的鼻涕眼淚和化妝品。
“公主,我說真的,得虧你有一頭長發,雖然風一吹忒嚇人。但好歹是遮住了你的尊容,不然明天怎么面試啊。要是被人認出來,S銀行的臉要被你丟光了。”鳳梨頭把我的崩潰,當作一場好戲的得意模樣,讓我真有一種想一巴掌揮過去的沖動。剛才還涌起的那一絲覺得他挺機智的好感,以及對他勞心勞力的一絲感激,頓時煙消云散。
“殿下,勞您費心了。面試您去就好,反正定奪的也不是我?!蔽沂帐傲嘶瘖y包,看著鳳梨頭張牙舞爪的得意表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走出了校門。
“其實我挺羨慕我哥的,真的。”鳳梨頭追上來,一反常態的多愁善感了一句,讓我無語凝咽。
“羨慕你哥英年早逝?”我沒好氣的補了他一個白眼。
“我20歲認識我哥,情同手足。我羨慕他的一切,包括他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