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富將夏常安給自己的U盤接在電腦上并打開，里面都是關(guān)于蔡喆的一些圖片、音頻和視頻。

第一條，就是原AI管理局局長在離職之前，與蔡喆的對話的視頻。

——局長離職那天——

“篤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局長的思緒，他將電腦上的頁面關(guān)閉，抬頭看向了辦公室門口。

門口的少年面容俊朗，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進(jìn)來。”局長平靜地突出兩個字，心中卻有著別的思量——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少年身上的氣質(zhì)，和那個壟斷AI商業(yè)界、建立被稱為“AI帝國”的銘星科技的“帝王”諶銘很是相似。

“局長，該走了。”諶浩軒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用最簡潔的話語來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你這是什么意思？”看著諶浩軒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局長眼中的反感，忽然變得很明顯。

“新任AI管理局局長快到了。”

“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并沒有這么通知過我……”

“我不知道上面是誰，現(xiàn)在AI管理局保不住你。”

“你到底是誰？”

“實(shí)習(xí)生。”

“一個實(shí)習(xí)生，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和蔡副局長談?wù)劇！?

“……”局長在自己的電腦鍵盤上敲了幾下，沒有再說什么，但是他的眼睛里，是滿滿的懷疑。

“你還剩十五分鐘。”諶浩軒雙手插進(jìn)褲兜，走到了落地窗前，平靜的看向窗外。

局長辦公室和會議室都在辦公大樓的頂層，站在落地窗前，諶浩軒的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不遠(yuǎn)處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辦公大樓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車剛好對著站在辦公大樓門廳前的臺階上的女孩兒。

又是一陣敲門聲，蔡喆走進(jìn)了局長辦公室。

“話不多說了，蔡副局長，咱們直接進(jìn)入主題。你知道新局長的事情？”局長起身，看著面前的“老搭檔”。

“……”諶浩軒轉(zhuǎn)過頭看向蔡喆，一雙眸子泛出淡淡的紅芒——那邊的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攝像頭也無法記錄下他們的超能力發(fā)出的光芒。

此時的諶浩軒，只需要施展超能力，讓蔡副局長說出實(shí)話就可以了。

蔡喆突然感覺自己有一點(diǎn)耳鳴，可是那尖銳的聲音過后，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思緒回籠，蔡喆回答了局長的問題：“新上任的局長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兒，是我和范副局長做的決定。”

“這種事情沒有我本人的同意，你們是怎么做到的？”比起憤怒，局長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心涼。

“要你本人的同意做什么？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同意了，你這個局長已經(jīng)是一個傀儡了。”

“這么多年，我待你們不薄，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

“身為AI管理局局長，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還能說出這么天真的話？新局長不過二十歲，對我們來說，他比你更好拿捏。”

“這就是你們出賣管理局的理由？”

“還要多簡單？你以為現(xiàn)在的管理局還是以前的管理局嗎？你這個局長的位子有很多人在惦記著呢，包括我。”

“……我知道了。既然你們沒能守住初心，這個局長，我不當(dāng)也罷。”從始至終，局長的情緒并沒有太激烈的波動。說完這句話，他只是安安靜靜的回到了辦公桌前，收拾自己的東西。

蔡喆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把自己心中想的都說了出來。他只是覺得這樣咄咄逼人的讓原局長離開，說不定新局長上任時，會比較看重自己。那倒也是件好事。

嘴角帶著諷刺的笑，蔡喆轉(zhuǎn)頭的時候，才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諶浩軒。

“你是誰？你怎么……”

“咔嚓——”玻璃碎裂的清脆聲在蔡喆的耳邊炸裂開來。

“實(shí)習(xí)生。新局長帶的。”

諶浩軒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既沒有回過頭，也沒有轉(zhuǎn)過身，依然望著窗外。

他的拳頭越攥越緊，目光一直落在樓下的兩男一女身上。

“沖動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她……”諶浩軒想著，皺了皺眉，冷若冰霜的俊臉上，有了淺淺淡淡的溫度。

蔡喆和局長都沒有看清楚落地窗的玻璃是怎么碎的，——這種連子彈都打不透的特制玻璃，是被這個少年打碎的嗎？

“新局長的人……冒犯了，我還有工作，先走了。”蔡喆目光游離，慌慌張張的快步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不用收拾了，跟我離開。”諶浩軒走到了局長的辦公桌前。

“可是……”

“你會回來的。”

“你說什么？”

“相信我，走吧。”

諶浩軒頭也不回的走出局長辦公室，局長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時間線回到現(xiàn)在——

U盤里的內(nèi)容，夏常安都看過。他知道，那里面只有局長和蔡副局長對峙時的視頻，并不會牽連到諶浩軒。

“蔡副局長把一切都告訴了原來的AI管理局局長，而上一任局長與月局長交接職務(wù)時，是面對面交流的，您說，月局長都知道些什么？”洛梓情瞇了瞇眼，眉梢眼角都是危險的氣息。

“你們是月素塵的人？”范富穩(wěn)坐如鐘，背后卻冷汗涔涔，心里極速打著算盤。

“我們不是任何人的人，范副局長只要回答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洛梓情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但是，在場只有夏常安看了出來，那是一個狩獵者得逞的弧度。

除了喜悅，還有危險與嗜血。

淡藍(lán)色的光芒在洛梓情的眼瞳之中閃現(xiàn)，同時倒映在范富的瞳孔中，顯得詭異而優(yōu)美。

“我想要管理局局長的位子！那個月素塵不過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初涉AI領(lǐng)域，他有什么能力帶領(lǐng)我們？按年紀(jì)算，我都可以做他的父親了！按經(jīng)驗(yàn)算，我可以做他的師父！更何況，我為AI管理局賣命這么多年。局長走了也應(yīng)該輪到我！而不是找一個嫩苗子來當(dāng)傀儡！”

范富的聲音從壓抑變成了低吼，卻是半分都沒有嚇到洛梓情和夏常安。

年紀(jì)與經(jīng)驗(yàn)從來不是否定別人的理由，更不是前輩否定后輩的理由！

更何況，范富如果真的是為AI管理局賣命，為什么這么多年AI管理局只走下坡路，有了今天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局面？！

只是心中的諷刺，夏常安和洛梓情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一絲。

“如您所說，那現(xiàn)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蔡喆蔡副局長。”夏常安語氣平靜，仿佛不是在演繹已經(jīng)編好的劇本。

“你們?yōu)槭裁匆驹谖疫@邊？”范富目光陰暗，很是疑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您為了利益，我們也是，但是您在AI管理局工作的時間比蔡副局長在這里的工作時間還要長，我們自然是選擇您。不過您放心，我們只做應(yīng)該做的。您信不信我們都沒關(guān)系，我們等您相信我們。”洛梓情走到一旁的空辦公桌前，“現(xiàn)在，我們可以入職了嗎？”

“嗯。”范富又一次掃視過兩人，側(cè)過了頭看自己的電腦屏幕。

范富信任與不信任已經(jīng)不重要了，是不是在范富身邊工作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

范富已經(jīng)不再相信蔡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