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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夢里不知身是客

  • 溫姜軟玉
  • 安俗人
  • 2387字
  • 2021-05-04 20:15:23

是美夢,亦是個噩夢,溫姜陷入夢魘之中,久久無法醒來,夢里,是那張她想了很久,念了很久,卻從未曾如此清晰過的臉,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

溫姜像一個旁觀者,她仿佛就站在蕪園的門外,靜靜地看著這間院子里發生的一切,曾關于母親的一切,溫姜多么想知道那些令她、甚至是令她們痛苦的根源,究竟是源自何處?溫姜百思不得其解,可心里卻好像有個聲音在說:“是你父親,不懷疑么?為什么從沒人提起他,他是誰,生在何處,長在何處,現在哪里?”

溫姜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因為那心中唯一僅剩的念想,“不是的,不會是這樣的。”搖搖頭,甩掉那叫人厭煩的聲音,溫姜看著院門上溫婉娟秀的字體,心中不由得在想“這是母親的字么?”可不是說字若其人么,現如今她怎么也不能將那個狀若瘋魔的人和寫這字的人聯系到一起,“也許并不是吧!”她想。

這個地方這座佛堂,究竟是什么時候才有的?溫姜已經記不得了,也許是根本不知道,從沒有人提起過,溫姜突然意識到,在這方院落里,有很多被掩蓋過得真相,她無從得知,就像她無法窺知母親的心思一樣,在那張美麗的面龐上,能看到的只有平靜,掩飾完好的平靜,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一點波瀾。

然而母親十年如一日的修身禮佛,可最終也沒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吧,在這漫長且艱苦的歲月里,日復一日的孤獨和苦悶無處宣泄,恨意卻日積月累,延續到了今日。

她是不是也會在佛前嘶吼,怒斥,訴說自己的悲痛,憤恨,不甘,她在恨什么?溫姜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她知道,在那一刻,仇恨的種子已經悄悄的種進了心里,是為了這十年的分離,為了這么多年被忽視的渴望,為了得到母親的愛和關注而一直努力,卻又不斷失去,為了那視而不見,不聞不問,也為了母親臨終時說的那句話。

該恨嗎?理智說不該,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應不應該?

也許是意識恍惚,也許真的有靈魂出竅這一說,溫姜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看見自己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被人抱在懷里,還能清晰的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小名,“軟玉,我的女兒……你的名字,你喜不喜歡?”,那個名字溫姜沒聽清,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見那個人的笑,就那樣笑著,是從不曾見過的模樣,是想象中母親的模樣。

可又不一樣,明明是一樣的眼眸,是同一張面孔,卻給人兩種感覺,那是一種如火焰般的熱烈,如陽光般的明媚。

后來為何又成了這樣?溫姜想不明白。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并不是生與死的距離,大抵就是如同她們母女一般吧,做這世上最親近的陌生人,是什么阻隔住了她們母女,是這道門?還是這堵墻?

或許都不是。

“蕪園”,母親明明在這里居住了很久,但這里卻很難找到她生活過得痕跡,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佛堂,最后也在那里結束了短暫而痛苦的一生,什么都沒留下。

就連最后的眼神,都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那雙眼睛里有悔有恨,有痛苦,有留戀,卻唯獨沒有她。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古語是這樣說的吧!

可為什么她到最后都在否認“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沒有女兒……”

這也許是溫姜一生都無法解開的心結,也再沒有人能為她解答,所以她陷入這光怪陸離的夢境,在夢中都無法釋懷,憤怒咆哮,“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絕望,痛苦,如同被拋棄的小鹿般哀泣……

溫姜在夢中不斷掙扎,絕望的氣息彌漫在這間房里,誰也不知道那人在彌留之際究竟和溫姜說了什么,竟會讓她直接崩潰,一個一直在努力生活的人,突然間失去了生活的勇氣。

溫氏心疼的要命,試圖叫醒噩夢中的溫姜,但幾番嘗試都沒能成功,身邊的婆子便出了個主意“夫人,表小姐這是魘住了,老奴倒是知道個法子,只是……”,可她卻只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溫氏如今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著溫姜受罪,就仿佛有把刀子在心頭割肉一樣痛,“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法子?”

“那老奴便壯著膽子說了,夫人您可莫怪罪?!敝宦犇瞧抛拥溃骸斑@老話講,人若是魘住了,就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了,光叫是沒用的,叫不醒,因著是聽的見,但是醒不來,唯有一法,那就狠狠的打,打的越疼越好,這樣夢里的人就會因為疼痛恢復意識,否則啊這魂就被勾了去?!?

可這樣的做法說辭,溫氏活這么多年歲,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這能行嗎?”可又怕溫姜真被什么臟東西勾住了,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舉起手比劃了半天,最終也沒能下得去手“不行的,我不行,軟玉可是我的心頭肉,這叫我怎么下得去手。”溫氏左右為難,怎么也過不去自己這關。

“可是我的夫人,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您怎么心疼也得打??!”

說話間兩人四目相對,霎那間溫氏有了主意,將視線轉移到婆子身上“文婆子,你來,我真的下不去手。”

“啊,這,夫人,老奴,老奴……”文婆子一時語塞,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看著夫人滿是希冀的目光,卻好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頭頂,最終文婆子還是妥協了,身不由己?!胺蛉?,那我打了,我真的打了?!?

文婆子剛舉起手,還沒來得及動,溫氏便將頭轉了過去,不敢看,也不忍心看,可等了半天,也沒有傳來預想中的清脆聲音,反而是像溺水之人獲救時的吸氣聲,“哧……”。十分微弱,但在這一刻卻聽的十分清晰。

轉頭一看,卻是溫姜醒來了。

文婆子如蒙大赦。

“軟玉,你終于醒了,可嚇死姨母了。”溫氏激動不已,撲著把溫姜抱在懷里,有種失而復得喜悅,可溫姜沒有半點反應,仔細一看,她雙眼無神,沒有焦距,并沒有真的從噩夢中蘇醒過來,只是一直念叨著“為什么,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

文婆子看的最為真切,饒是這么大歲數,可這樣的場景也是第一次遇見,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夫,夫人,人是醒了,可魂還沒回來?!?

“什么,怎會這樣?”溫氏趕忙捧起溫姜的臉,只是那么一打眼就發現不對,這人兒看著呆呆愣愣,好似癡兒,這下也顧不得旁的,也許傳聞是真的也說不準,舉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溫姜的臉上,一個不行就兩個,溫姜嬌嫩的臉上瞬間就浮起了五指印,看的文婆子都覺得臉疼。

卻當真有效。

“啊,疼?!睖亟敉?,淚眼汪汪的捂著臉,“姨母,為何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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