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都護鐵衣冷難著
- 溫姜軟玉
- 安俗人
- 2181字
- 2023-09-12 08:00:00
韶華園里,溫姜仔細的詢問了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她想知道在她落水后都發生了什么,圓圓就像個小話嘮一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姑娘,你是沒有看到,當時您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摸起來滑溜溜的,可好了,可是太太說晦氣,全給燒了。”圓圓一想起那件衣服,還覺得肉痛的很,言語間不免惋惜,要是當了也能值不少錢。
可溫姜關注的并不是衣服,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臨江樓可是足足有六層那么高,那個人能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救她,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她又想起了那個登徒子,從衣著氣度來看,怎么也不像是普通貴公子,怕不是北方的士族,哪個世家子弟,會不會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溫姜站起來倚靠在窗邊,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徑自去了小書房。
那頭圓圓還在碎碎念念,“可惜了那么好的花燈,就這么沒了。”十分惋惜,可再好的東西也不過是紙糊的,落進水里也沒好。
突然,圓圓的這句話給溫姜一些提示。
“花燈沒了。”她突然醒悟過來,是嫉妒,因為這盞燈,所以有人嫉妒她,嫉妒的想她死。
一想到這,溫姜心里又很憤恨,都怪那個人,要不是他送那盞燈來,自己怎么會遭此劫難,還平白的欠了一個大恩。
最好別再碰上。
不過,到底是誰想要害她呢?溫姜在琴架前坐下,漫不經心的挑弄著琴弦,十根水蔥一樣的手指,白嫩修長,指尖泛著淡淡的粉色。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在這彈指一揮間,清脆悅耳的琴音傳出了房門,立在門外的圓圓如癡如醉,她已經很久沒聽到姑娘彈琴了。
可彈琴的溫姜卻顯得漫不經心,她還在想那個害她的人是誰。
“是暖薆么?”溫姜想,但卻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會是她的。”
她很了解暖薆的心性,雖然暖薆總是針對她,但是也僅限于口頭上而已,從來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害人這樣的事情暖薆還做不來,且她向來心直口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沒有理由說謊的,橋上那么多人,很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人在害人時還把自己也置于危險之中,太冒險了不是么?
琴音戛然而止,溫姜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一咪,像極了貓兒。
那就是她了,當時只有她走在最后面,有理由也有動機,所處的位置也很安全,更重要的是她的那種性格是不會引起懷疑的。
溫姜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會是她,不,她想到了,只是她不敢相信而已。
溫姜很難過,不知道姨父姨母還有表哥,如果知道真相該有多么的傷心難過,暖薆也著實冤枉,照她那個性子,心里怎么受得,可溫姜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追查清楚,要是隱瞞下去,暖薆就要一直承受這不白之冤。
一時也沒有解決的法子,就這么呆坐在那。
“嗡”的一聲,古琴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圓圓趕緊跑了進來。
“小姐,你沒事吧!”
溫姜的手指滴下了幾滴鮮血,琴弦劃破了她的手指,圓圓趕緊給她處理傷口。
“我沒事,只是可惜了這把琴。”那把刻著盤枝紋的琴被滴上了鮮血,已經沁在了木頭里,在這棕黃色的木質上猶為明顯,琴弦也斷了兩根。
此時,溫全順已經帶著溫安和直奔望江樓,一進門又見到了那天那個小伙計。
“您二位是……”?
“這位小哥,我們是來拜見那位公子的,煩請您通報一聲。”溫全順十分客氣,溫安和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您餒客氣嘞,小的就是個跑腿的,幫客人傳話是我的本分。您二位這邊歇著,小的這就上去為您傳報。”店小二一邊說,一邊迎著溫全順二人落坐,又麻利的倒上熱茶,這才上樓去。
溫全順坐在那是提心吊膽,這小二好生圓滑,說話張弛有度,他不由得感嘆,能進這臨江樓的都不是普通角色。
父子二人如坐針氈,等了好一會小二才回來。
溫全順一直關注著樓上,雖然他沒見到人,但是看這小二臉上絲毫緊張、膽怯,像他們這樣的身份,若是遇見了達官顯貴,不會是這樣的表情的,且他走路也十分穩當,看似點頭哈腰,實則這腰背挺直。
溫全順一看,心里便明了,這望江樓果然是藏龍臥虎。
“讓您二位久等了,上頭那位公子請您上去。”店小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溫全順父子上了樓。
到了樓上,又將他們請入一間房內,只是這房間里并沒有人,僅僅擺了桌椅擺設,但都價值不斐,看的溫全順是心驚肉跳。
“您二位先坐,小的去去就來。”
店小二退了出去,只留他們父子在此,溫安和也迷惑了,不知道這是何意思。
“爹……”。溫安和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溫全順打斷了。
“別說話,好好坐著。”
兩個人就在這大眼瞪小眼的等,沒一會功夫。兩個人就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小二帶著好幾個伙計送來了許多吃食,珍饈美味,數不勝數,看的父子兩個眼花繚亂。
溫全順瞪大了眼睛,不知這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他們明明是來致謝的,可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這是?”溫全順著實迷惑,溫安和也被這美味佳肴晃暈了眼。
“您二位放心,這是公子請您的,讓您二位久等,著實是失禮了,您二位慢用。”看著這琳瑯滿目的食材,父子兩個卻都沒有吃的心思,瞅著眼前的菜肴直咽口水,卻都沒有人伸筷子,就這么干坐著。
“吱……”。
又等了很久,這次來的是一個侍衛,寒著一張臉,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他一拱手,撩起袍子坐了下來,“讓二位久等了,我家公子偶感風寒,特遣小人前來作陪,在下追風。”說著便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溫全順連連稱:“不敢當,不敢當。”
溫安和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小心謹慎,他心里的危機感又加重了一重,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連身邊的下人都衣著不菲,那正主該是怎樣的。
一杯酒下肚,追風放下酒杯,“您客氣,來者是客,您不怪罪我家公子失禮便好。”
不過是場面話罷了,溫家只是小門小戶,哪里敢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