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阿尋和陸斯年都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默默坐著。

因著各自心里都有心事，所以兩人都未曾注意過日出，因而這美好的景象也未曾看到。

阿尋其實還想問問陸斯年他的父親怎么樣了，可她也害怕自己會問到他人傷心的事，畢竟自己在不久前就被問了很不開心的事，以至于現在心里還是堵堵的。

她突然想到了齊商商。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問一下陸斯年對她的感覺呢？

“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遲疑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嗯？”陸斯年等著她的問題。

阿尋淡定的說道，“你覺得齊商商怎么樣？

似乎沒有想到話題會跳得如此之快，陸斯年有一瞬間的沒有反應過來。

”商商啊，“他幽幽地開口道，”是個很好的女孩啊！“

”這樣，“阿尋聽了，低著頭思考到，”那你覺得，你會喜歡她嗎？“

這才是阿尋真正想問的問題，她這個人，不會拐著彎變著法子問人的，就像剛剛的問題，她在心里想了無數種可以婉轉地說出來的方法，卻還是用最簡單的語句問了出來。

陸斯年也沒有想到阿尋如此直接，但很顯然，這一次他聽懂了。

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個，我不是故意問你這些的，”阿尋解釋道，她也害怕因為自己，會讓陸斯年對齊商商又不好的感覺，“我只是聽商商說過小時候的事，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想問問你是不是不討厭商商。”

阿尋換了個說法，不是喜歡，而是不討厭。

可是年少時候以為的不討厭，又怎么能和喜歡相掛鉤？

“當然，我怎么會討厭商商呢。”陸斯年說道，“我一直都把她當做妹妹的呢。”

妹妹？

阿尋心中驚了驚，沒有說什么。

默默低下頭，想了片刻，“那你一定要好好對她啊，無論怎么樣，都不要傷害她。”阿尋看著陸斯年，這一次沒有任何的閃躲。

陸斯年也看著她，又聽她說道，“我只有商商這一個好朋友，如果以后你傷害她了，我一定會把她帶走的，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阿尋并不是在威脅陸斯年，而是她意識到，也許在將來，如果又發生了什么和陸思阮有關的事，陸斯年一定還是會選擇幫陸思阮，傷害商商的。

陸斯年見阿尋說得如此嚴肅認真，點點頭，“我一定不會再傷害她的，我保證。”

或許是出于年少時的誤會，讓陸斯年對齊商商總是有著一股愧疚感，其實大齊商商六歲的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她喜歡他，只是，他不喜歡她。

而阿尋，在很久以后，才發現，承諾這種東西，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了；做出承諾的人也更不可靠。

陸斯年是，傅景行，也是。

“誒，你們什么時候醒的？”傅景行走出帳篷的時候，就看到阿尋和陸斯年兩人坐在石頭上，卻一句話都不說。

阿尋回頭看了看他，“沒醒多久。”

“睡不著嗎？”傅景行向兩人走去，示意阿尋讓了讓位置，和她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嗯。”阿尋挪了位置后，點了點頭。

“斯年，你呢？”傅景行又轉頭問陸斯年。

陸斯年知道阿尋不愿意說剛剛的事，自己便也不再多嘴，也只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似是看出兩人都有些心事，傅景行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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