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姜甜氣得握緊了劍柄，恨不得一劍把他的脖子劃開。

“...已經被禿鷲吃了...”男人失血過多，整張臉都顯得蒼白異常。沒了之前的硬氣，哆哆嗦嗦地把一切都交代了出來。

這份工作是他一年前剛開始干的。拍攝禿鷲和人類的搏斗，然后賣給黑市，過程越長越精彩，賣得錢越多。

那些買主就喜歡看這種兇禽猛獸和人類搏斗的片子。就好像是回到了中世紀的羅馬角斗場，滿足他們的殘忍又變態的心理。

一年來他已經賣了好幾部片子了，每一部片子都是一條人命。

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個來支教的教師。

抓她完全是意外。

他第一次干這個的時候不熟練，即使他再小心翼翼，也有沒做到位的地方——他的鞋底沾了凝固的血跡被她發現了。

而這個從一線城市來的支教老師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偷偷地跟著他，放跑了他第二個準備拍攝的‘作品’。

一個柔弱的女人加一個傷患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他把她們抓了回來，讓那個支教老師成為了他第二個‘作品’。

雖然說不是第一次做‘作品’了，但那時候麻藥掌握的依舊還不準確，那個支教老師在禿鷲已經吃了一條腿的時候才醒過來。

醒是醒了，卻依舊沒有行動能力，最終她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禿鷲吞食的。

她最后怨恨不甘的眼神，讓他現在想起來都有些不寒而栗。

更詭異的是，他回去看拍攝錄像的時候，竟然是一片漆黑！什么畫面都沒有！連聲音都沒有。可他明明記得攝影機的鏡頭蓋是打開著的...

“尸骨怎么可能也被吃了！”

‘小竹馬’略一沉吟，開口道：“這邊的族民流傳著一句話‘沒有禿鷲的腸胃，就不要去咀嚼金丸銀蛋’。憑禿鷲的腸胃，的確是能消化骨頭。”

那寧姐姐不是尸骨無存？

姜甜一把扔了劍，揮著拳頭就揍了過去。

狠揍了他一頓出氣后，才冷靜下來思考。

按照原本任務面板的提示，寧姐姐的尸體應該還在的。而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她的夢被剛剛那個噬夢者給搞出了更大的偏差。

雖然很生氣夢又被改的面目全非，但她心里卻清楚，寧姐姐的尸骨是沒辦法弄回來埋葬的了，要想平息寧姐姐的執念和怨氣，只能換一種方法了。

‘小竹馬’把玩著手中的蝴蝶刀，隨時可以給男人補上致命的一擊。

他看姜甜沉默下來了便問：“怎么？”

他一副輕松愜意的樣子，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怎么老有噬夢者進我夢？你們協會不是在抓這些人嗎！”

‘小竹馬’表示他很無辜：“你進我們協會就有保障了啊。”

...他說的沒錯，但她內心就是很抵觸這個持夢者協會，甚至一提到這個名字就控制不住的犯惡心。

“那我還是自己收拾他們吧。”姜甜轉過身嘀咕了一句。

‘小竹馬’在她身后神色一動，裝作沒聽見她的話。

“喂。”姜甜蹲下身，看著面前鼻青臉腫的男人，“黑市怎么進去？”

.........

“喲，醒了啊。”海第一翻著復習資料，看著對面趴在桌子上的人醒來。

趙晴芬唰地一下起身，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撐著身子：“你陰我？！”

考試期間的圖書館是24小時開放的。半夜來復習的學生一般都是臨時抱佛腳，沒有早上多，但還是占了半個圖書館。

為了帶她這師妹入夢，海第一特地借口和她媽說去同學宿舍住。事實上是帶她師妹在圖書館入夢，而她準備復習一個通宵。

趙晴芬這么一拍，離她們座位得近的人紛紛都看過來是發生了什么事。

海第一壓著氣和周圍的人點頭致歉，隨后皺著眉，用持夢力在兩人周圍化作隔音罩：“你發什么瘋？”

“那人的夢里有執法者，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趙晴芬的眼睛有些充血，雖然逃出來了，但她的持夢力也受了重傷，短時間內恢復不到之前的狀態了。

海第一抬眼看面前的這張臉，整體有些黝黑，單眼皮，鼻子不算塌也不算挺，臉頰處干得起了皮，額頭上一片痘印，還有幾顆小痘痘長著。

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臉，趙晴芬才想起，自己乍一醒來，忘記遮蓋了自己的樣貌，匆忙用持夢力覆蓋住自己的臉，一時之間有些惱羞成怒。

眼前人的臉從‘村姑’變成了‘明星’，海第一毫不遮掩她眼中的嘲諷，聳了聳肩：“我不知道。”

“師姐。”她前傾身子，咬著牙，一字一頓，“師訓第一條，同門之間不能相殺。”

海第一放下筆，靠在椅背上，很是不耐：“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夢里有那協會的人。”

“那是怎么回事！”

“趙晴芬，你搞清楚，是你求著我，要我帶你進她夢里的。”

“你...”她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但最后還是無法反駁什么，只得悻悻地坐回了位置。

“說吧，碰到的是哪個執法者。”雖然很討厭這個師妹，但有些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我...不知道...”她想起那股沖力就臉色發白，那時候的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那個人...很強...他只用了一招...”

一招？一招就能讓她師妹倉皇失措地逃出來，那必定是排名前五位的執法者了...但他們怎么可能放過她師妹？她師妹怎么可能逃得了？

海第一蹙眉，不是執法者嗎？

可...不是執法者的話又會是誰？

“師姐...接下來怎么辦？”

“我早就說了別去招惹她。”海第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不是沒打過從姜甜身上搶奪回持夢力的主意，最后沒有實行的原因可不是因為她良心發現，而是她每次想起姜甜擊殺她的那個時候，總有一股寒意讓她犯怵。

她很清楚——如果她再動手，對方也不會留情了...

“可是，就這么算了嗎？！”她不甘心。

海第一輕嗤一聲：“不然呢。”

“師姐。”趙晴芬眼珠子一轉，“我們聯手吧。五五分。”

“聯手？你覺得我們兩現在這幅樣子能對上那執法者？”海第一嘲諷道，“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讓她進我們的夢中不就行了？”這可是她們的拿手技能，況且...“就算她加入持夢者協會了，命牌也沒這么快送過去。”沒有命牌的連接，執法者一時半會兒也找不過來。

“...我考慮一下。”海第一收起臉上的嘲笑，如果是她們兩人聯手的話，倒是一定可以拿下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