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音鈴
- 毒仙傾天下
- 白玉湯
- 2370字
- 2018-06-19 22:25:01
木窗咿咿呀呀的來回晃動著,風(fēng)聲繾綣耳尖,清風(fēng)蕩過她的臉龐,似是留戀,額邊的碎發(fā)也飄起了弧度,在空中揚起了笑臉。
窗口邊坐著一個極美的女子,雙腿交叉翹在前方的桌上,靠著的椅子也只翹著兩條腿支撐著她的坐姿,雙臂橫向抱著,眼神也不知望向窗外何處。
她在等鎩三的來信,五天前開始,一到晚上,她就守著窗外,不想錯過信鴿。雖說藍(lán)沫給了解藥,但她就怕那種解藥是暫時性的,但愿抓藍(lán)漓那次讓藍(lán)沫明白他們的警告,不給夏默解完全,他們后續(xù)也可以把解藥變毒藥。
腦袋里想著事情,眼神卻迷離起來,上下眼皮不停打架。連有人進(jìn)屋都不曾發(fā)現(xiàn)。
黑暗里的人影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從眼皮打架到眼皮吻合上,才緩緩抬步走出陰影。
彎腰伸手輕輕穿過她的后背和腿,一把托起,緩緩站直,確認(rèn)懷中的人兒沒有醒的痕跡才摞步往床邊走去。又重復(fù)剛剛的動作后,脫去鞋子,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靠近中央的位置。
爾后坐在床邊,望著她熟睡的模樣,黝黑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藍(lán)色光芒,抬手拿起旁邊的被子撐開蓋在她身上,慢慢整理著褶皺。她喜愛睡覺,卻總睡床邊,即使功夫不錯,卻比許多深厚功力的人都警覺,似乎總在擔(dān)心有人來找她,自他見過她睡覺時,她就有這個習(xí)慣。且似乎只要不是床邊都睡得稍沉一些。
盯著她白凈的臉頰好一會兒,從懷里取出一物,正是他這幾天去做的事,把串著黑繩的鈴鐺一端穿過她的手腕,在尾端打了個活結(jié),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爾后掀起薄被一角,攬著她睡去。為了盡快趕回,他睡的時間極少,因古武大陸有禁制不能御劍飛行,他累死了三匹馬才趕回來,在他離開前回來見她一面。
夏傾月一睜眼就看見一堵墻圍著她,抬頭看去,正是這幾天消失不見的他。縈繞在鼻尖的竹香讓她晃了下神,她打不過他是其次,他何時進(jìn)屋,她又何時躺在床上的這些她都不知,果真是日子太舒服了么。
摞了下身子想往后移去,卻發(fā)現(xiàn)手腕硌到了什么東西,抬手看去,手腕上綁著一顆足夠被手掌握住的銀色鈴鐺,奇怪的是這個鈴鐺似乎沒有聲音。
她試著抬手搖了搖,沒有。又搖了搖,還是沒有。打算在搖的時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沙啞:“啞鈴。”
她一愣,他何時醒的,看了他一眼,“啞鈴?”
似是疲倦,比以往更少的吐字,“恩,音鈴。”
她腦袋忽地轉(zhuǎn)過彎來,訝異道:“地泉國的音鈴?”
“恩。”
“你怎么弄到手的?你怎么知道它在誰手上?我記得鎩三說音鈴有兩個,還有一個呢?”一連幾個問題的發(fā)問,怕是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些問題她以前從不會主動問別人。
無人應(yīng)答,她仰頭看去,他閉著眼,看起來困倦之極。他的手還搭在她手腕上,她看著那只手輕皺了下眉,轉(zhuǎn)了下手腕想掙脫開來,身體也隨之移向另一邊。
剛掙脫了手腕,就聽見上方的聲音,“做什么?”
不自覺的抿起了嘴,眼神四處飄蕩,扯著理由,“吃早飯。”
他直接攬著她的腰一把拉近,“讓我再睡會兒。”
她不自然的動了動,之前幾次都是黑夜,看不見,她就當(dāng)是個抱枕,這是第一次這么亮堂的情況下自她睜眼后兩人抱一起這么久的,叫她著實不習(xí)慣。
他動了動手,圈緊她的腰身,鎖住懷里亂動的人兒,“別動,讓我抱著你睡會兒。”
她還想說什么,“我們……”
就聽見他把下巴搭在她發(fā)上低語:“連夜趕了三天,累死了三匹馬才趕回來,明天就回去。”
她這才仔細(xì)看了看,他下巴上多了些青蔥的痕跡,眼睛下也隱隱透出灰色印記圍在眼圈一周,怕是連夜趕路連自己形象都不曾注意過。
眼底顯現(xiàn)幾絲猶豫,輕握手腕上的音鈴,心里那湖平靜蕩起了漣漪。皺著眉再看向他,已是淺睡狀態(tài),他和她算是從小打到大,即使月圓之夜,即使治療過程也不曾有這種狀態(tài)。抿了抿唇瓣,算了。
心里想著事情,最后卻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已是夕陽西下,透過紗窗灑了一桌,他一身黑衣在最后的余暉映襯下,半邊臉的輪廓顯襯得尤為俊美,連披在他身上的黑衣看起來都不染纖塵。
她轉(zhuǎn)過臉去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美侖美奐,他正提筆寫著什么,一撇一捺透出的認(rèn)真,清冷寒涼,極具吸引力,吸引著她移不開目光。認(rèn)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現(xiàn)在才體會到。
寫完內(nèi)容,他拿起一邊的信封撐開放入疊好,系在信鴿腳上放飛。回過頭便發(fā)現(xiàn)她注視著他。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好看?”
她看著他的臉廓誠實點頭,臉部比例確實是黃金比例,每一筆都勾勒的恰到好處,老天還是不公平的。
他起身向她靠近,眉眼間透著輕松笑意,語氣調(diào)侃,“好看也不是你的。”
她嘴角一抽,隨即看向別處,眼神抗議不想認(rèn)識他。
“你的人來信說人已經(jīng)醒了,正在恢復(fù)中。”
“還有說其他的嗎?紙條給我看看。”
“銷毀了。”
她一聽也沒繼續(xù)追問下去,對他的信任好像沒有緣由,起身準(zhǔn)備回信給鎩三。
還沒擦肩,他直接拽著她的手腕坐到桌邊,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我已經(jīng)回了,讓他們安頓好盡快過來。你不如想下如何能偷到寒冰床。沐陽天最近對皇宮戒備加嚴(yán)了,尤其是寒冰床周圍的宮殿。”邊說邊端起一杯茶降了杯內(nèi)的溫度遞給她。
“戒嚴(yán)?原因呢?”拿在手里的茶杯一頓,她怎么沒聽說這事,而且他又怎么知道她要偷寒冰床。
“不知道,不過都是沐陽天的暗衛(wèi)看守,應(yīng)該是他親自下的命令,或許跟你有關(guān)。”
“跟我?寒冰床是我來這后才有的想法,他有天眼不成,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剛說完覺得不對,“不對,我前些天跟沐藍(lán)天碰面了,不會是他趁皇帝去他府里的時候說的吧。”
她琢磨著,“可是……見鬼了,我想偷寒冰床你們一個兩個都提前知道了,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說著還奇怪的瞅了眼他。
他抿了一口熱茶,咀嚼著茶葉瓣,“你的心思一目了然,不必猜。”
“帝玨夜!”
他卻伸過手來放下她的手腕,解開腕上的音鈴,聲音清冷,“音鈴,擁有的雙方可以互相傳話,想講什么,對著它說,說完后,像這樣搖四下,即刻就可以傳給對方。另一方收到聲音時,音鈴會發(fā)出響聲,拿起來如此搖兩下就可以聽見對方的聲音。”
她看著他在空中比劃的四下‘月’,和兩下‘二’,心中仿佛被貓抓了幾下。又看著他把音鈴系回,問到是否懂了,她只是盲目點頭,眼睛一直盯著音鈴,不曾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