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后,天帝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他又問道:“那拂初公主在浮云山上可曾胡鬧,惹了什么麻煩?”
“這……”仙使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后看著天帝,“說來奇怪,拂初公主這般頑皮的性子,平日里恨不得將九重天翻個遍,但是如今在浮云山卻極其安分。每天除了練功便是看經書佛道。公主平日里一般都是待在青云殿或者是靈武閣,交往的人也不外乎就那么幾個。哦,拂初公主平日里交往甚多的便是浮云山中排行第九的弟子———清玄。”
“清玄……”天帝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有些疑惑的看著仙使。“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卻讓我想不到在那里聽到過。這個清玄可是哪家仙君的兒子?”
仙使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點了點頭:“帝君所料不錯,這個清玄,便是東海龍君的幼子。五萬年前,東海龍君的幼子出生之時,正值天魔大亂,萬物消弭的時候,許是因為東海龍君的夫人過于緊張,導致幼子早產,內里虧空,差點就沒有養大。后來,東海龍君為了這個幼子的身體,可謂是操碎了心。四海八荒,九重天和冥界,都跑了個遍。可惜,只能勉強保住了一條命。后來,東海龍君將幼子送往浮云山清修,轉眼已經過去了五萬年。”
“原來如此。”天帝一聽說清玄是東海龍君的幼子。心里突然有些復雜,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是礙于仙使在這里,面上也不好表現的很明顯,但是天帝的心里對清玄便多了一絲探究的意思。想到這里,天帝暫且放下自己的疑惑。繼續詢問仙使。“你方才說,拂初公主現在居住在浮云上仙顧云生的清云殿中?”
“是的,因為浮云掌門身體不適,所以已經閉關多時了。平日里浮云山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浮云上仙顧云生代為處理。許是云生上仙覺著拂初公主身份尊貴,不敢輕易將她與普通弟子安置在一處居住。所以,這才破格讓公主住到了青云殿中。”
仙使說起顧云生,語氣中有著抑制不住的尊敬。
“浮云上仙,顧云生。三萬年前前,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天帝一聽到顧云生這個名字,記憶也回到了那一天。
那時候,天帝出游,途經浮云山,想順便上山找浮云掌門討一杯浮云雪霧。但是好巧不巧,浮云掌門當時外出辦事,不在浮云山中。所以,天帝便在浮云山迎客受禮的朝陽殿中第一次見到了顧云生。
那時候的顧云生還未修到上仙的仙籍,不過只是浮云山的首徒。但是,因為他清俊的外形和卓絕的修為,還有極佳的人品,所以聞名四海八荒。天帝當時便對顧云生充滿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得到這么高的贊譽。
當顧云生端著浮云雪霧走進大殿的那一瞬間,天帝覺得與顧云生相比,自己平日里引以為傲的那些個皇子竟連顧云生的十分之一都不比不上。不僅僅是外貌上的懸殊,那渾身散發的氣場和卓絕的仙氣,更是脫塵絕俗。
當時的顧云生,年紀尚輕,臉上還未脫去少年的青澀稚嫩,但他周身散發著一種與他年紀不符的氣質。雖說,這是少年顧云生第一次見到天帝,但他的表情依舊沉穩,沒有一絲的慌亂。天帝當時便對這個浮云首徒,刮目相看。
當顧云生將浮云雪霧放到天帝身前的案幾上后,便作揖行了個禮,語氣恭敬但卻沒有一絲諂媚:“浮云山弟子顧云生,見過天帝。”
……
“帝君,”仙使突然打斷了天帝的回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急忙說道。
“怎么了?”天帝望向仙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稟告帝君,我還在浮云山遇到了一個人,他知道我是為探究拂初公主境況而來,所以,帝君猜是誰?”仙使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著仙使的表情,再加上那番話語。天帝的臉色有些陰郁:“你是說凌嘯?”
“是的。”仙使頓了頓,繼續說道:“帝君可知,他不甚喜歡拂初公主。所以,平日里對公主也不是很客氣。”
天帝一聽到這些話,突然站了起來,“那他沒有對拂初做什么吧……”
“帝君放心,浮云山如今由顧云生掌管,他是個明白人,斷不會讓凌嘯那個老頑固傷了公主,破壞浮云山與九重天的和平。”仙使看著突然暴躁的天帝,急忙安慰道。然后他又補充道:“方才沒有和帝君提及凌嘯,是因為我在浮云山的這些日子,覺著凌嘯雖然不甚喜歡公主,但也沒有出手傷她。畢竟,帝君與凌嘯的恩怨,若是牽扯到公主的身上,那他凌嘯,也虧為長輩。但是,我方才又仔細的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告訴帝君一下。”
天帝有些疲倦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后坐了下來,揮了揮手:“我有些疲乏了,你先退下吧。拂初公主在浮云山的生活,你一定要密切關注。”
……
待仙使退下后,天帝有些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當時只想著將拂初送到浮云山清修,磨一磨她那驕縱的性子,沒想到,千算萬算,忘記了浮云山還有自己的死對頭。凌嘯對自己有多恨,他心里清楚的和明鏡一樣。他報復不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卻落在了他的手里,還是被自己親手送進了狼窩。
想到這里,天帝難免有些頭疼,他現在就想派人將拂初從浮云山接回來。但是,如今若是貿然的將拂初接回來,難免會在六界引起爭議,會破壞浮云山和九重天的安寧。天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拂初啊,拂初……
父君對不住你啊。天帝緊緊握住了手,這一次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和萬年前,纖云離世的時候一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絕望與無奈,他身為天帝,身上的擔子自然比別人要重很多,他必須顧全大局,可是拋開一切,他不過也是凡世間最平凡的一個男子,渴望妻兒在側。然而,作為一個上位者,這最平凡的幸福卻是享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