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包子怎么賣？”

“十兩一個。”

“…”

“…”

“神經病！”隨著第一個客人甩袖而去，樂語望天，眼神深邃。

“老板，給我來兩個肉包。”

“一兩一個不講價。”

“…”

“…”

“你#￥%……&*（）”

無視了某位客人那張嘴成馬賽克的神通，樂語繼續望天，深邃的眼眸中藏著惆悵。

“老板，你這包子…”

“代價。”

來人看了眼罵罵咧咧離去的某位路人，小心翼翼的說道，“一銅子？不是吧，老板，大家都是老街坊了，你怎么能漲價呢？平時一個銅子都夠買五個了，你現在…”

樂語終于不在望天，他用他那深邃的黑眸，靜靜的盯著那人。那人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默默的離開了…

離…離開了？

樂語繼續望天，深邃的黑眸中讀不盡的悵然。

一只吸著鼻涕蟲，舔著棒棒糖的小正太，從墻角出冒頭，然后屁顛屁顛的朝著樂語跑來，途中踢到一個小石子，還沒準備來個平地摔，就被一名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的老乞丐給迎面攔住。

“小盆友。”老乞丐露著他那好久沒刷，黑黃黑黃散發著惡臭的門牙，夸張的說道，“哇，不得了不得了，你機不機道，你有一道靈光從你這天靈蓋這里噴出來，哇，刺瞎眼咧，對，沒錯，就系這里。你機道嗎？你這小小年紀就有這么一身橫練筋骨，簡直系百年都莫得一遇的敲級天才！”

小正太將手中的棒棒糖往身后藏了藏，吸著鼻涕蟲細聲細語的疑惑道，“腦殼跟橫練筋骨有嘛關系？偶年歲小，你莫要欺負我莫跟別的小屁孩耍過。”

“嘛，這你就不機道了吧。如果有那么一日，你打通了體內奇經八脈，你還不潛龍飛天？正所謂你不入地獄，誰還去下地獄…懲奸除惡，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嘛？”老乞丐噴著哈刺子，努力展現自己忽悠神功，說罷，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掏出一本剛從印刷廠出來，墨漆味兒還未散去的小冊子，指著那上面歪歪扭扭印刷出來的《如來神掌》四個簡體字，說道，“這本《如來神功》秘籍，那可系無價之寶，我看你與我有緣，這樣吧，十個銅子就傳授給你。”

小正太用力吸了一把鼻涕蟲，“偶讀過書，認得字，這上面是讀如來神掌，不是叫如來神功。”

“…”老乞丐回頭看了眼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四個字，看了半天，發現沒錯，就是自己早準備的那本，當即哼唧唧的說道，“你年歲小，字嘛，認不全是肯定的，這個是多音字，機道嗎？十個銅子，馬上傳授給你，這可系無價之寶。你想買都買不到。”

“騙紙，偶不買。”小正太后退一步，一臉警惕。

老乞丐收起那黑黃黑黃的大黃牙，眼神瞬間斂起，面色肅穆，同時一直藏在身下的臟手，猛然伸出！

“五個銅子！”

“偶沒錢。”

“一個！”

“莫得講。”

老乞丐收回手，滿臉嚴肅，周身氣勢猛漲。

好家伙，這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哇？

還在望天的樂語，感覺自己額前的碎發吧嗒吧嗒，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弄得癢癢的，不由奇怪。

這大清早的，咋就突然起風了呢？

哎，讓我先惆悵感慨下，等會再去洗個頭，MMP，多久沒洗頭了？

旁邊氣勢暴漲的老乞丐，做出出手勢，猛地…

掏出一打小本子！“一個銅子，買一送一！”

說著，老乞丐撓了撓屁股。

嗯，好久沒洗澡，怪癢的。

小正太看他變戲法一樣拿出那么大一打小本子，奇怪的歪歪小腦袋。

老乞丐深吸一口氣，攤開小本子，露出那上面的神功名稱。

“玉女心經，神龍寶典，陰陽轉生，九轉默示錄，奇經滅炎決，十死歸一，無生法典，夜月十九劍，天地法，息破，九九元滅錄。這每一本都系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神功！一個銅子，任選兩本！”

小正太吃驚的用力吸了吸鼻涕蟲，將糖葫蘆最后一顆咬進嘴里，奶聲奶氣的說道，“可系…這一個銅子，偶要留著買包子吃的。”

老乞丐嘴角抽動，大喝道，“三本，不能再多了，再多老子就要哭了。”

旁邊望天的樂語被嚇了一跳，有點奇怪的掃了眼那大小身影一眼，隨即繼續咸魚望天。

“老板，你這包子怎么賣？”

“我如果說，我這包子不賣一百兩銀子一籠，就是在純虧本你信么？”

“神經病！”

樂語繼續咸魚的望天，深邃的黑眸…讀不盡的惆然。

“嗚哇啊啊啊啊…”

樂語再次奇怪的看過去，卻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個正站在那里莫名其妙，仿佛不是我欺負他的模樣，另一個則癱倒在地上放聲大哭。

別誤會…哭的是那個大的。

“這個世界真奇怪…”樂語感慨一句，繼續望天…

老乞丐涕淚齊流的抱著小正太的小腿，“五本，五本還不行嘛？老大，你就行行好，把這五本絕世秘籍給帶回去吧。”

小正太似乎是被嚇到了，也似乎是看到這老頭真哭了，有點可憐。

嗯，反正糖葫蘆已經吃完了，壞蛋也搶不到，那就行行好吧。

他隨手撿起了離他最近的《玉女心經》，《夜月十九劍》，《九轉默示錄》，《息破》，《天地法》五本，又隨手撈起一本《無生法典》，見老乞丐感動的擦淚抹涕，又迅速的將那本《九九元滅錄》掏起來。

然后隨手打賞了老乞丐一個銅子，屁顛屁顛的跑向樂語。

“樂語哥哥，給我來五個大肉包。”

“一兩銀子兩個…”

“啊？那五個多少錢？”

“五個就五十兩銀子。”

“…”

“…”

“…”

老乞丐在一邊張大了嘴，看著那個小正太丟下幾顆碎銀，順了幾個包子之后，屁顛屁顛的跑了…

樂語望了望臺上的碎銀，又望了望天，最后又望了望臺上的碎銀。

這是…

開張了？

“喂！”

一只臟手狠狠的拍在臺桌上，老乞丐那張黃的發黑的臟臉湊到樂語面前。

“小子，為啥你宰的這么狠，那個摳門的小子還愿意花錢買你的東西？”

樂語望了望天，又望了望老乞丐，繼續望了望天，覺得這樣說話可能有點看不起人，再次望向老乞丐，思考了一會兒，默默的說道，“可能那小孩不是普通人家吧。”

“我還不知道？”老乞丐被氣到了，下意識的就伸手抓向樂語，想兇神惡煞的抓住的衣領，將他拉過來好好理論一番。

畢竟隔著一個包子桌，聊天有點疏遠…嗯，就是這樣。

可就在伸手的那一剎那，老乞丐只感覺這天地剎變，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經處在另一個天地。

頭上四周皆是混沌一片，唯有腳下那一片混沌之上，流動著不可知，不可想的紋路。

“這里…這里是？”老乞丐猛地抬頭，看向前方。

樂語頗為無語的站在紋路另一頭，耳邊還回響著系統的提示。

“系統提示：你被別世尊攻擊，進入戰斗。”

“警告！警告！當前戰斗敵人等級已超越化圣九！與你等級相差過大！”

“鑒于玩家等級還未到10級，處于新手保護階段。戰斗結束，若玩家死亡，將時間回溯到玩家0級初始時空。”

“別世尊…”樂語惆悵了，深邃的黑…咳咳…

聽到自己真名被叫出，老乞丐也是表情深邃起來。兩人深情對視。

“…”

“…”

老乞丐尷尬的笑起來，他搓著肚皮上的油膩丸子，指著樂語身邊那整齊排列，有半個人大的三只小強，三只老鼠，三只蚊子，夸張的說道，“朋友，你帶的這幾只寵物真奇葩，這放在諸天萬界，真是獨一無二哇。”

“過獎過獎。”樂語翻著死魚眼，“你也一樣。”

“哈哈。”老乞丐夸張的笑著。

樂語無語的看著。

“…”

“…”

一時間，氣氛極度尷尬。

“嘖嘖，朋友你這手段真不錯。竟然在這混沌之間開辟出這么一個地方。有我當年的風范。不錯，很不錯。不如，你我找個安靜干凈的地方，好好討論一番，要知道我別世尊，在混沌這方面也是很有研究的。說不定我那畢生的研究，也能給你一點觸動感悟呢。”

老乞丐夸張的豎起大拇指，露出發黑的大黃牙，一副少年，我很看好你哦，但是我也不賴，說不定我還能指導你一下的好兄弟模樣。

“哦…”

“…”

“…”

“想離開的話，回頭，用力跑…就行了。”

“哦…”

老乞丐轉身就跑。

咦？還真能移動了？

這般想著，眼前再次天地剎變，當出現在包子鋪門口的那一剎那，便破碎虛空，遠遁無數時空外。

當處于無數位面外的某片虛空外的時候，老乞丐這才猛烈拍打著自己胸膛，一副余驚未了的后怕模樣。

“MMP！這么恐怖的嗎？我￥#%……&*（）那可是混沌啊！萬物皆無，萬物皆有，一片混沌的混沌哇！他竟然能在那個地方開辟出一個空間！這也就罷了，畢竟我也勉強…嗯…能吧？但這它喵的還能把人不知不覺中給硬拉進去，這它喵又算是怎么回事？MMP這它喵也就算了，你竟然跟我說在那里面還能形成規則！MMP！老子竟然完全移動不了半步！老子是誰啊？老子可是別世尊啊！老子這么強！竟然被人限制在一地，完全不能移動！那人到底是誰？這么吊的嗎！！！”

突然，老乞丐神情一跳，悲哀的說道，“竟然還知道我的真名…完了完了，被這種存在盯上，估計不死也得修養幾個紀元…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躲。至于我那剛看上的小徒弟誒，你就自求多福吧，希望能夠歷經磨難…還是好好成長吧，千萬別作死，把自己給作死了。那個地方太危險了，那么恐怖的存在都出現了…”

口中喃喃著，老乞丐的身影消失在那無盡時空。

從此，過去，現在，未來，再也沒有老乞丐的存在。

只有當他決定復出的時候，才能在存在這個概念上，出現存在。

嗯，先躲幾個紀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