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施粥，這位巡撫夫人可是行家，多年來經驗積累，自然把事情辦得體體面面的，只是便宜了柳兒，白白受了別人的跪謝。

災民比較多，等到晌午的時候，還未見散場的跡象。

“辛苦你了，這么多人，要不你先進去吃個飯吧。”妙妙姑娘朝柳兒提議。

“這么多人還沒分到，我就在這吧，無妨的。”對柳兒而言施粥是太子吩咐，主子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聽，這是于公，于私這么多的災民還沒吃到飯，妙妙和巡撫夫人也在外面，自己確實也不該進去吃飯的。

等施粥完了再進去，太陽已經落山，巡撫夫人提議柳兒和她們一同用膳，柳兒推辭不過，只好跟著他們母女二人一同吃飯。巡撫夫人和妙妙是都是知書達理之人，相處起來倒也容易，吃好飯巡撫夫人留了柳兒敘話。

巡撫夫人笑道：“相識多日，倒不知夫人名諱，總是叫你柳夫人，顯得生疏了。”

“夫人這二字，我可是受不起的，我不過是殿下一個妾室，無名無姓之人，夫人喚我柳兒就行了。”

妙妙好奇：“那柳兒是名字還是你姓氏？”

“夫人莫要怪罪，我娘曾是皇后的陪嫁，我娘無名無姓，皇后賜名叫朱雀，而我同我娘一樣，柳兒二字，是當年殿下賜名。”

妙妙略一思量，問道：“那殿下是喜歡柳枝還是喜歡綠色？綠色是生機之色，殿下果然情懷與眾不同。”

柳兒不語，這個問題，她竟這么多年未曾思量過，自己對于名字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輕視了。

管家來報，說是巡撫大人今日可能不回來了，讓夫人不用多等了。

“可是什么事耽擱了。”

管家笑道：“是好事，前陣子問那些大戶征糧食，總是推辭說沒有，還吵著問問老爺要賑災的糧食，今日午時，太子殿下在菜市口斬殺了山東首富，其余那些豪紳，都紛紛過來獻糧了。”

斬殺首富？巡撫夫人心中一驚，太子根基未穩，既是災年，這般動作，怕是要寒了世家大族的心，如今巡撫同這太子一同賑災，不知會不會同樣被這些世家說嫌惡。

柳兒同巡撫夫人告辭了，回了自己小屋，室內已經燭光閃閃了，柳兒推門進去，李昀朗正在擦劍。

“挑燈看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殿下，這短劍鋒利，莫要傷了自己。”

“是啊，雙刃劍，要握緊了才不會傷了自己。對了，今日施粥怎么樣？”李昀朗把劍收了起來，倒了一杯茶，遞給柳兒。

今日有些反常了。

“恩，巡撫夫人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大家都很滿意，都在說殿下仁慈。不過殿下，外面也有人議論，說你不該斬殺首富，弄得世家人心惶惶。”

“這些我都思量過，那些人，國家富足的時候拼命撈油水，國家需要他們的時候，又不舍得拿出一分一毫，甚至還想分賑災的糧食。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立威。今日我召了所有鄉紳富豪議事，還是一個勁跟我哭窮。各地的知府既有同意殺一儆百，也有反對的。終究賑災要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