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涼休息了片刻,身體也恢復(fù)了,只是心中難免感傷。如今真相已經(jīng)大白,此刻她只想去質(zhì)問天啟,但是心中僅存的理智阻止她邁步向前。
“還未到時候,你勿要徒增創(chuàng)傷。”不知何時閻王出現(xiàn)在他附近。
“你不是……”浮涼站起來,整理好衣衫,驚詫道。
“絮兒在途中走失,想著你能找出她的落腳之處,便過來找你商量。”閻王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擔(dān)憂之色。
“雖然我倆早已血脈相融,但我倆的意識是獨立的,況且她體內(nèi)的封印還未解開,我能感應(yīng)到了也只是幾個片段而已。”
“這便足以……多謝你。”
浮涼說完,用指甲在左手掌心劃了一條口子,一滴鮮血縈繞著一層血舞飛入她的眉心,她閉上眼睛,平心靜氣,細(xì)心的感受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幾個畫面。“一大片櫻花樹、一座高塔、相同氣息的老者……”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閻王還未等她說完,就消失了。
“唉?我還沒說完呢……”浮涼睜開眼,發(fā)現(xiàn)閻王早就不見了,心中嘆息道。
她手掌心的傷口早已恢復(fù)如初,“算了,折騰了這么久,早就餓了,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好了。”
浮涼來到人間的集市,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煞是艷羨。曾幾何時,她曾站在瑤池便窺視人間的生活,如今親身感受,卻早已淡忘了當(dāng)初的希冀。
不遠(yuǎn)處,一大群人吵吵鬧鬧的,身邊的青年男女紛紛往那邊走去。浮涼不禁好奇起來,也隨著人群來到人群匯集處。原來,人群中間是一個掛滿紅綢帷幔的舞臺,中間一位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半遮著面龐在翩翩起舞。人群中傳來絡(luò)繹不絕的贊美,“這位女子當(dāng)真是天仙下凡,恐怕世間無人能與她媲美了。”
“是呀是呀,若能迎娶會府,鄙人此生無憾也。”
她只看了一眼,便從那跳舞之人身上感受到特殊之處,此刻,那女子竟然對她相視一笑。趁著她出神之際,那女子便抓住帷幔飄至她身旁。
“你……”浮涼剛要說話,便被女子嫵媚纖長的手臂遮住雙唇。
“姐姐,你看我舞的如何?”女子嬌聲道,身旁的男子紛紛朝著她倆看過來。
浮涼本想反抗,卻不想被她摟住腰身,帶到了舞臺中央。
“難得今日春風(fēng)怡人,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特為大家?guī)黼p倍福利。”白衣女子淺聲笑道,便拉著浮涼跳起舞來。
浮涼想要掙脫她的牽制,奈何每次都被她輕松化解。白衣女子靠近她耳畔低聲說道:“這里可是處處安插著天界的眼線。”
浮涼只好配合著她的舞步,翩翩起舞。
自從宋跖與垂?jié)i在人間分別之后,他便去了一趟地府,可在入口處見到了天界的守衛(wèi),便原路返回,卻不想路過人間,就想著要來看看垂?jié)i是否在人間呆的順利。他在一里之外就聽見有人在談?wù)撊碎g出現(xiàn)了一位天仙女子,處處有人在議論該女子的容貌。為了打消心中的顧慮,他便尋訪而來,卻不想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看著浮涼輕盈的舞姿,仿若時間回到了一百年前的那個黃昏。浮涼身穿紅衣,撐著一把紅傘在蓮池翩翩起舞,腳尖觸到含苞待放的睡蓮花瓣上,睡蓮即刻綻放開來,紅色的裙擺與綠色的蓮葉相得益彰。
浮涼一舞即停,人群中傳來陣陣掌聲,浮涼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卻被白衣女子拉住胳膊,“難得遇見知音,姐姐可否賞臉小坐一會。”
“你夠了,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姐姐,你看,臺下的人哪舍得你走?我還想著與姐姐交流心得,日后若是姐姐不在,我也能獨自一人將今天的舞姿展示給眾人。”
浮涼聽見她如此說道,心中便莫名出現(xiàn)了怒氣,“難道在你心中,女子習(xí)舞便是要來給他們觀賞?”
白衣女子淺淺笑道,柔聲道:“女子習(xí)舞應(yīng)是給心悅之人欣賞,可我至今未有夫婿,當(dāng)然要分享于眾人共賞了。不過,姐姐這么排斥,想必早已有了心悅之人,不如姐姐告知于妹妹,妹妹定當(dāng)為姐姐牽了這紅線。”
浮涼剛要動手,宋跖飛身前來,站在浮涼身邊,拉住她的手走下臺。
宋跖帶著她來到一座橋上,“好久不見,你近來可好?”
“嗯。”浮涼淡淡的回答道。
“剛才看到你的舞姿,確實比以前熟練了許多。”宋跖打破四周的寧靜,一片柳葉飄過他的頭頂,落到了河中央,激蕩起一層層漣漪。
“往后,我們各奔東西。”浮涼收回思緒,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宋跖拉住她的手腕,“等等,我說過會一直等你,此生不渝!”
“你放手,我根本就不值得。”浮涼掙脫開他,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呆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橋頭,卻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