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著慕言的衣袖，不斷地重復著：帶我走吧。

離開這里，去哪兒都好。

“好。”

半晌他又道：“對不起。”

我笑了，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我們之間都有錯的地方。或許，我不該瞞著他的。

“慕言，”我又道：“如果我永遠都看不見，你是不是會像現在一樣照顧我。”

他愣了愣，像是不知道我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說：“不會的，我會帶你去瑞士最好的醫院。”

慕言哭了，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慕言軟弱的樣子，盡管我看不見。

我不想治療了。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

初醒時，我聽見了醫生的話，醫生說我永遠的失明了。

失明，對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我永遠都不用再面對這世界上的白晝黑夜，謊言欺騙，往后，我是屬于慕言一個人的了。

只是帶我走吧，這是我最后的意愿了。

我知道，我悠不過慕言，他執意要帶我去瑞士。無望，我只好同意。

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不知道過了幾個白天黑夜，落落、望南、慕言就這樣一直守著我。

我想落落和望南遲早是要走的，只是誰先開口。

我不想讓望南為難，輕輕抓住病床邊上的把手，我問：“落落，你和望南是不是要回美國了？”

落落沒有說話。

“小北……”望南的聲音滿滿都是心疼和不舍。

我靜靜的聽著，望南說他這次來其實是想要給我告別。只是，他顫了顫，他說他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一切。他說，對不起。

我承受不起他說的對不起，因為我仍愛著他，不論親情、友情亦或愛情，我都不想失去他。

這一刻，我發現在愛里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比如落落，比如慕言，又或是我。

“你們是不是已經買好了機票？”雖然眼睛失明了，心里卻很清楚，他們不說，是因為心里對我存有愧疚。

我聽不到有人回答，半晌我對著空氣說：“走吧。”

最后告別了望南和落落，由著慕言把他們送至門外，耳邊仍蕩漾望南說的話。

他說，慕言照顧我，他放心……

慕言推門走進來，到我床邊坐下。

慕言說他也買好了去瑞士的基本，已經辦好了簽證。

也好，走吧……

我等他收拾完行李，有跟著他坐上了飛機，直到飛機起飛。

耳邊響起飛機的轟鳴聲，慕言告訴我天上的云是白色的，一團一團的，飛機穿過云層，很美。

我點頭，回憶起曾經看天空的樣子，卻怎么也想象不出來，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

在飛機上很無聊，不知怎么就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風，有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