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家伙居然沒有推掉東大的講座,還讓小婳又等了你兩個多小時?”芥川慈郎頂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似乎很難理解忍足的想法。
惜婳給眾人倒上跡部帶來的波爾多紅酒,笑著解釋:“事實上是我想去東大看一看,才制止了侑士想要推掉這個行程的舉動。”
“你兩還真是有情趣。”向日岳人晃了晃酒杯,對布菜上來的陳叔道了謝。
忍足拉著惜婳坐下,好整以暇的點點頭,臉上掛著十分認可的笑容:“啊~戀人之間的浪漫,岳人還不懂吶~”
向日:所以他今天為什么要來吃狗糧?
飯桌上幾人大概說了說各自的近況,實際上這些事情通過忍足這幾年的轉述惜婳也都知道,但當做敘舊講一講也是聊勝于無。
“再過一段日子就是新年了呢。”
“中國那邊的家人沒有關系嗎?”日吉疑惑的問,在他所知的中國人的傳統里,新年總是代表著要團聚在一起的日子。
惜婳笑了笑,“沒有這么多規矩的,就算在這里,也并不是不能夠團聚了。”
事實上因為去年忍足帶著父母去了白家本家拜訪,算是雙方家人見面,所以本家一家人也會在今年新年之前趕到這里,去忍足家拜訪,對此還是白敘提出來的,白崇雖然意見很大,但還是心口不一的同意了,對此表示:東瀛人每一個好東西!拐走了女兒又來拐走孫女!
惜婳但笑不語。
結束了晚餐之后跡部表示要回去處理公務,頂著一個繼承人的名頭,這頓飯已經是他推掉好幾個視頻會議換來的片刻輕松,但也僅限于此,
其他人也當然非常識相不會留在這里做電燈泡,惜婳和忍足送他們出門。
昔日的小伙伴都成長成了有為的青年人,惜婳一時也有些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呢。”
忍足微微笑了,伸手攬過她包進自己的大衣里,清新的鼠尾草的香味帶著溫柔的絨感從背后襲來,這是上次惜婳送他的男士香水味道:“我還覺得有點慢了,上次我說的結婚的事情婳婳考慮好了嗎?”
惜婳回頭扎進他的胸膛,深深的吸了口好聞的味道,臉頰蹭了蹭他柔軟的羊毛衫才感到溫暖起來:“你才23歲啊忍足君,這么急著跨進墳墓了嗎?”
“不早啦,王家的少爺追你買了幾十萬的玫瑰鋪滿了BEST總部的辦公樓,還有張家的少爺為了哄你開心定下了當季BEST最新的所有系列跑車各一輛,李家的大公子為了約你吃飯特地去請了從來不下私廚的名廚……”
惜婳憋不住笑出聲:“你怎么連這些都知道?”
忍足眨眨眼:“大哥告訴我的,但是他也說了你都沒理他們。”
“那不就得了?”
“但是還是很有危機感吶,”忍足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么優秀,我的對手家底又比我豐厚太多,我怕比不過呀。”
“你啊……”
房子的頂層是個暖融融的玻璃房,是前幾年惜婳突發奇想讓忍足著手在這里設計建造的,漆黑的夜襯得玻璃房橙色的等更加溫暖,日本的冬天還是有些冷的,玻璃外的夜色莫名帶著幾分蕭索。
惜婳洗完澡窩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處理電腦里的郵件。
忍足洗完穿著和她同款的睡衣從身后抱住她,身上還帶著幾分潮暖的水汽,沐浴露的香味有些清冽,是惜婳挑的:“這次回來能呆多久呢?”
惜婳回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新長出來的胡渣有點扎扎的,她故意支吾了一會兒:“恩……還挺久的?大概,好幾年吧。”
忍足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
惜婳點點頭:“外公他們下個月就要過來了。”
忍足蹭的一下站起來:“我現在去打電話給父親和母親!”
惜婳連忙攔住他:“明天也可以,你不要這么激動。”
忍足這才重新坐下,還是有點緊張的樣子:“是,是要來……”
惜婳拍了拍他的腦袋,“戒指,鮮花,燭光晚餐準備好了嗎?”
“啊?”
惜婳又忍不住伸腿踢了他一腳:“笨死了,不先求婚怎么商量婚事!”
對了對了,忍足頓時醒悟,向來穩重的他也難得有了幾分慌亂,片刻之后無奈扶額,“啊,驚喜來的太突然了……”
“侑士……”
“什么?”忍足抬頭,下一秒就撞進惜婳如水般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里。
“下雪了。”惜婳這才示意他轉過頭去。
落地窗外不知何時落下紛紛揚揚的飛絮來,在漆黑的夜空里,掩映著窗外的路燈微弱的白光,穿透冰層間隙泠泠的泛著潤澤的純色,在這單調的墨色里添了幾分飄渺的仙氣,片刻間連裝飾的盆栽枝椏都覆上了薄薄的雪色,地上像是落盡一地的瓊花,和屋內柔和的色調形成鮮明的對比。
“突然覺得屋子里更暖了。”
“恩。”
“真好呀。”惜婳笑的眉眼彎彎,往后一靠倒在忍足溫熱的懷里,語調像只懶洋洋的貓。
“今年的第一場雪是一起看的。”真奇怪,往年可并不覺得下雪是這樣美好的。
“啊……”忍足微微收緊了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
我們相識在某一年盛夏。
于我,你是盛夏熾熱的驕陽,你是夏花燦爛灼眼,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是魂牽夢縈,是萬縷柔情。
我們有過退讓,有過爭取,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不知道的事,你來了是萬物生長,你走了是一場浩劫。
五年很短,五年很長,漫漫時光我們堅定走過。
從此以后,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貴。
我將忤逆我的天性,背叛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