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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十年之后

總有些傷痛無聲伴著月落日升,總有些深沉孤寂趁著四季花落!余生穿著一身煙灰色的西裝踩著五公分高的鞋子穿梭在辦公樓里,十年,三千六百多個日夜,她孤寂著沉默著,禹瀚離開她已經十年了,兒子早已經工作,為了照顧母親不讓她孤單,憶洪大學選的都是離家近的,畢業后也直接回到母親的城市,奈何工作一直不順,他又不愿意依靠著母親去她的公司,眼看著他一天一天的精神不濟,夜里毫無質量可言的睡眠,余生在一個飯后找兒子來了一場心靈對決。憶洪看著眼前已經不在年輕的母親,自從父親離開后她整個人愈發的沉默寡言,臉上再不見笑臉。只有她拿回錄取通知書那天她高興的哭了,然后接著又笑了,拿著通知書走到父親的遺像前開心的跟父親講著這件喜事,父親離開十年,他的遺像一直放在客廳,他有次半夜發現母親對著遺像絮叨的講了好久的話,時而淺笑時而嚴肅,可是白天的母親分明沉默的厲害。他考上大學后就常抽空回來陪她帶她散步短途旅游,慢慢的她臉上表情不在僵硬,雖然依舊話不多,但至少不讓人覺得呆板無神的感覺。母子倆坐在客廳,憶洪有些訝異:“媽,怎么了。有事?”余生沒有說話遞給兒子一個剝好的山竹:“小憶啊,媽有多久沒給你剝山竹了?”憶洪一邊歡快的吃著一邊回到:“媽我都多大了還讓你剝啊。”“是啊,你都長大了不在需要媽了。”余生感嘆的說著,憶洪趕忙接話:“不是媽,我當然需要你了,媽剝的好啊,你看我每次剝的一片狼藉。”余生被兒子的話逗樂:“馬屁精,媽多大了還要你哄啊!小憶,媽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接收你父親的離開,媽承認這些年讓你委屈了,為了媽心里這道自己過不去的坎你妥協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負責的啊,媽不想你后悔!所以,孩子,去吧,追逐自己的夢,跟著心走一次,人生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和夢想。”說完拿出機票,那是他曾經向往的城市的機票,那里有他的夢想,有他向往的工程院。憶洪看著母親的鼓勵眼眶不由得熱了熱:“媽,謝謝您!”然后在父親忌日過去的第二天余生幫他收拾了行李開車送他到機場,兒行千里母擔憂,行李箱里是沉甸甸的母愛,他愛吃的零食,他四季的衣物,箱底揣著憶洪下了飛機安頓好后才發覺的一萬塊錢,心里暖暖的眼睛澀澀的。送走兒子回到空蕩蕩的屋子,余生心里的悲涼已不似往日濃烈,她徑自走到遺像前一邊習慣性的點燃三根香一邊絮叨的開口:“老公啊,兒子去追逐他的夢想了,你啊別怕我一個人孤單,他守著我這個半百的人以后可沒啥前途啊,這世上我掛念的親人不多了,他去實現夢想我在這里守著你守著家等著他,以后又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了,開心不?唉,我已經五十多了,到退休的年紀了,干完這一年我就打算辭職了你說好不好?然后我們一起走南闖北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我啊打算帶你去我出生長大的小山村看看,你一定會喜歡那里的山青水秀的。”余生絮絮叨叨說了很久。這些年她努力馬不停蹄的工作,公司已經穩定,她雖然持有股份,只要培養好接班人,她在幕后監督剩下的日子她就可以放松放松了,嬸子快七十了,公司早已不過問,她已經選了一家條件優渥的養老院住了進去,每天都日子輕松愜意,余生每周都會抽空去看看她,談談公司的事聊聊家常,她們兩個的命運從他們相遇那刻起就有了剪不斷的關聯。余生極力扶持小鳳坐上經理位置,她從小女孩開始跟著她直到如今也變成中年,余生一手的培養,她做事的風格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有余生的影子,為人處事穩重是最關鍵的。秋末的時候小鳳已經試著處理一些事宜,余生抽空去看了兒子,憶洪對于母親的空降很驚喜又意外,母親有多么敬業他可是有目共睹的,分離已經快半年時間了,雖然這里離家遠,沒有家里的舒適和安逸,可是每天為夢想奮斗時,他總是精神充沛,精力滿滿!看著母親一來就忙里忙外的,憶洪放下手頭工作跟在母親身后打個下手,才半年不見母親的鬢間已經隱隱可見幾根白發,憶洪心里酸了酸:“媽歇歇吧,趕車那么累別忙活了,我一個住有時候忙就隨意慣了,你怎么抽空過來了,公司不忙了?”余生一邊清理廚房垃圾一邊開口:“媽不累,趁現在還能干得動幫你干點,你啊去忙工作吧,我把這里清理完就做飯,你想吃啥?”憶洪知道母親的性子不在浪費口舌:“那好吧,隨便啥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余生打趣兒子“馬屁精”。于是午飯在整潔煥然一新的房子里吃的,憶洪愛吃的番茄炒蛋,糖醋排骨,熗炒茭白,還有一碗紫菜湯。母子倆邊吃邊聊著,看著瘦了很多的兒子余生很是心疼,不停的夾菜給憶洪。問了問他工作期間的問題和進展,在兒子自己租住的屋子里,她看見了滿桌的圖紙鉛筆,還有電腦里的圖紙,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精力充沛的兒子,就知道當初她的決定是正確的,總算沒有辜負!余生只小住了幾天幫兒子整理了家務,又包了很多餃子凍著,叮囑一堆照顧自己的話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孩子大了,做父母的總要學會適當放手,孩子與父母的緣分就那么幾年,最后就都只剩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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