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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杜儀風回都

  • 亂世蕭瀠傳
  • 璇一
  • 3051字
  • 2018-09-18 20:50:23

回到宴席——

舞姬表演還在繼續,尹問山正和秋有意玩笑著。尹如玨瞅見蕭瀠回來,偷偷向她做了個鬼臉,蕭瀠笑著回敬。

片刻,段塵亦進殿。

杜宸心情正好,看向段塵打趣道:“段閣主莫不是故意逃酒?”

段塵舉起酒盞,一飲而盡,淺笑道:“敬皇上。”

秋有意見狀盈盈一笑,看了眼身側的楚芷煙,對段塵道:“段閣主當真是少年英才,不知今后哪位姑娘那么有福氣,能嫁給閣主呢。”

楚芷煙低頭,輕咬下唇,羞赧之情在面頰染出淺淺紅云。

一旁滄蓮坊的坊主蓮湖和秋有意對視一眼,笑著附和道:“落花樓主這話說的,您的女兒不是還未出閣么,要論美貌才情啊,我看芷煙可是那尖兒上的。”

這蓮湖明顯就是和秋有意串好了說辭。

段塵不接話,自顧自飲著酒,面色如常。

秋有意瞥了眼段塵,掩嘴笑了兩聲,繼續道:“蓮湖坊主抬舉,只是不知段閣主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呢。”

蕭瀠心神被秋有意的問題牽動,不自覺攥住衣角,有些緊張地望向段塵。

段塵放下酒盞,淡淡道:“本座忙于閣內事務,滿心為陛下分憂,心中從未有過男女之事,今后心中自是也不會有任何女子。”

秋有意的笑容頓時僵在嘴邊。

自己暗示得已足夠明顯,段塵也太不給面子了。

蕭瀠聞言一怔,心好似墮入深谷一般,那一刻所有的期待好似懸于懸崖的斷柏,搖搖欲墜。

她開始動搖,或許從一開始便是自己多想了,或許對他而言,自己不過是個閑時把酒暢談的江湖好友,無關風月。

也許未來他終有他的洞房花燭,而案上的合巹酒,終是分不出她一杯。

蕭瀠垂下眼瞼,默默不語,舉起酒盞就是一飲而盡。

段塵余光掃過蕭瀠,眼神一頓,旋即斂了神色,可心痛卻綿綿不絕。

秋有意面上幾分尷尬,干笑兩聲,卻是不死心繼續道:“段閣主胸懷大志,但......”

“哎呀,我說落花樓主啊。”秋無情看向秋有意,揚唇輕笑,“人家段閣主都說了無意,若是再這么上趕子撮合,恐怕讓人看了笑話。”

秋有意臉色愈發難看,周圍人見這情形也噤了聲。

楚芷煙深埋著頭,攥著杯盞的手愈發用力,眸中盡是不甘與羞憤。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隨著新一撥舞姬上殿,絲竹管弦聲再起,殿上很快又重歸歡慶之態。

看著殿中央舞姬的裝束,蕭瀠剛想湊過去和云暢說些什么,卻發現云暢正看著殿外出神。

也許是太過于專注所想之事,云暢端起酒盞的手忽然一顫,盞應聲落地,酒水灑在她衣角,登時濕了一片。

蕭瀠忙湊過去為云暢擦拭,無意間碰到她手背,一驚。

“師傅,您手怎這樣冰,可是著涼了?”

云暢抽回手,搖頭笑了笑:“無礙。”

微微嘆了口氣,云暢眸中竟漾起久違的神采,“我已許久沒有這樣緊張過了,竟像個小姑娘似的緊張到發抖,真是讓人笑話。”

蕭瀠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覺。

云暢等了十五年,歲月的痕跡留在她的臉上,可她的心卻仍停留在杜儀風離去那日。

這時,門外太監進殿,跪地道:“皇上,北朔王和王妃來了。”

此話剛落尾音,眾人臉上登時呈現不一神情。

那個曾經名滿安都的多情王爺,為一女子甘愿奔赴苦寒北朔,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天下,也不知是專情還是愚蠢,有道是多情者亦癡者。

隨著杜宸一聲傳召,杜儀風昂首進殿,青色衣袍隨著腳步向后微微飄起,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臉上較從前多了幾分歲月感,但依舊溫潤昳麗、風度翩翩。

“臣,叩見陛下。”

梁瀟孟難得一身淡紅長裙,面頰微紅,臉上透著喜意:“北朔王妃梁氏,拜見陛下。”

杜宸眼中劃過一絲光亮,嘴角有掩藏不住的喜意,忙道:“王爺多禮,你與朕本就是一家人。”

“君臣有別,臣終究是臣。”杜儀風一字一句、恭謹有余,語氣卻再不似杜宸記憶中那般親近柔和。

杜宸不禁暗想,到底是十五年的時間讓自己模糊了記憶,還是十五年的風霜改變了眼前的人。

段塵緊盯著杜儀風,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桌案,似是在想著什么。

想到過去,杜宸臉上滿是歡喜:“朕還記得兒時,王爺常帶著朕逛花園,隨手一指便成一首詩,著實讓朕敬佩!”

杜儀風心中微暖,道:“皇上好記性,皇上那會兒也不過四歲。只是后來,物是人非。”

杜儀風邊說著,邊轉身向秋無情抱拳,道:“本王,這些年來多謝樓主,一切盡自在不言中。”

蕭瀠抬頭,只見杜儀風緊盯著云暢,眼神炙熱,眸中布著一層血絲,似是在強忍情緒,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秋無情鼻尖發酸,“王爺客氣,能再見到王爺,本座......本座實在是歡喜。”

作為杜儀風的摯友,云暢的姐妹,秋無情見證了他二人所有風雨,此刻的相逢實在不易,她是打心底里為他二人高興。

云暢眼眶早已泛紅,眼淚在里面打著轉兒,硬是撐著沒掉下來,喜悅溢于言表。

梁瀟孟見這情形,心中一緊,面上卻仍是一派恭順。

“流水樓主安好。妾身時常聽王爺提起您,說您是王爺摯友,妾身在此謝過樓主對王爺的照拂。”梁瀟孟盈盈一拜。

“王妃抬舉。”

秋無情神情有些淡漠,語氣卻仍恭敬著。

杜儀風拿開梁瀟孟挽著自己的手,轉身走向坐席。

梁瀟孟愣在原地,嘴角強扯出笑容,瞥了眼云暢,轉身跟了過去。

她心里寬慰著自己,無論他愛過誰,想著誰,只有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人,是唯一屬于他的人。

蕭瀠有些擔憂地看向云暢,卻發現云暢看到梁瀟孟后非但沒有失落,反而面色如常。

她信他,信了十五年。時間,容貌、旁人早已不再是他們之間的阻礙,漫長的時光早已磨掉兩人所有的挑剔,使兩人變得愈來愈容易滿足。

杜宸:“王爺既然回來了,朕和母后的意思是,王爺不妨在安都住些日子。”

杜儀風心里幾分懷疑,和夜棲對視一眼,神情復雜。

“陛下好意臣心領。只是圣皇帝有旨......”

杜宸擺手笑道:“這你無需擔心,皇爺爺雖不許你無詔回都,可并未說不讓你奉詔回都住上半月。十五年了,北朔王想必也思鄉了,此事無需再議,就這樣定了。”

杜儀風不語,杜宸顯然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他只能俯身接受,再推拖下去只會惹人懷疑。

殿上舞娘婆娑起舞,婀娜嫵媚。梁瀟孟透過舞娘,只見對面的云暢一雙眼睛正秋波盈盈望著杜儀風,她冷哼一聲,側身欲為杜儀風夾菜。

不料梁瀟孟抬首卻看見杜儀風正出神地看著前方,她順著他的眼神追尋,卻恰好落在云暢身上。

我還在這兒坐著呢,這就眉目傳情上了?

未免太不把我這個正派王妃放在眼里!

梁瀟孟放下筷子,輕笑道:“這舞編排的極好,只是舞女技藝不佳。”

“哦?那依王妃之意,何人能舞得?”杜宸有些驚訝看向梁瀟孟。

梁瀟孟臉上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看向云暢,挑眉笑道:“我自小便聽聞流水樓的云暢姑娘舞姿了得,在這華國無人能敵,不知可有幸一瞧?”

杜儀風聞言一驚,一把抓住梁瀟孟手腕,低聲怒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王爺,這可是在御前,莫要失了儀度。今日是淑妃娘娘生辰,難道云姑娘連娘娘的面子都不給?”梁瀟孟甩開杜儀風的手,冷笑道。

眾人不語,皆玩味地看向云暢,想要看她如何招架。

秋無情剛要張口回絕,卻云暢拉住。

云暢搖頭,不怒不惱,不卑不亢,淡淡道:“既是娘娘生辰,云暢便獻丑了。只是華國舞技出眾者眾多,王妃還是莫要如此刻意抬舉。”

“師傅......”

蕭瀠有些擔心地看向云暢。

云暢向蕭瀠輕輕點頭,起身便昂首向大殿中央走去,衣帶飄飄。

杜儀風蹙眉,驟然起身走向琴師,對著云暢柔聲道:“旁人的琴音濁,我起弦配你可好?”

云暢有些微怔,似是想到十五年前海棠樹下那相似的光景,只是心境卻不再相同。

琴師識趣地起身讓座,杜儀風沖云暢微微點頭,緩緩撥了幾弦后,曲調便如流水般淌出。

云暢輕揮衣袖,半掩面半回首,眼中滿是光彩與柔情,青絲隨著旋身而飄動,頭上的釵墜清脆作響,步態輕盈,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杜儀風時不時與云暢對望一眼,情誼流轉在二人之間,整個世界渾然只剩他二人。

蕭瀠看得出神,直至此刻她才明白為何十五年來云暢念念不忘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有的人屋檐下同處,卻是貌合神離。有的人即使天各一方,仍舊心神相通。

只愿世間滄海桑田,眼中唯有你。

一曲舞畢,兩人皆是意猶未盡,這一舞,云暢與杜儀風都等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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