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年,張曉峰漸漸弄懂了如何在這高強度引力之下生存。甚至忘掉了那些簡單的御劍法訣,單純靠著肌肉的爆發(fā)就能做出很多非常夸張的事情。他也在和馬失蹄無數(shù)次挑戰(zhàn)中取得了大量的經(jīng)驗,速度比之前成倍的增加。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被放著風箏打的他了。有幾次挑戰(zhàn)中隱隱約約占據(jù)了上風。然而直到他已經(jīng)幾乎忘卻自己修者的身份的時候,他依舊對于馬失蹄束手無措。
這一天天空的三個太陽還沒有完全睜眼,張曉峰手里收割的草葉也沒有那么多。這個時候黑馬族的那些隨意搭建的草原帳篷里傳來一陣陣熙熙攘攘的雜亂聲音,馬失蹄驚慌失措的從帳篷里跑出來。他的父親同樣半跪在地上。一個黑金色牛角人形的妖魔之后從帳篷里走出來,恐怖的氣息像波浪一樣傳遞,一圈圈擴散出來。沒有絲毫尖叫的聲音,也沒有恐慌的氣息。所有的黑馬族都半跪在地上。迎接自己的上一級種族們。他們就像謙卑的仆人一樣,紋絲不動。
這黑金色牛角人并不是別人,就是妖族傳說中的高階種族角力魔王族。如果說黑馬族代表的是速度,那么角力魔王族則代表的是絕對的力量。這力量即是肉體堅不可摧的防御,也是最終完全正確的天平。
“大人,我族這一年的收成全在這里。”順勢望去,皆是一些黑馬族的普通特產(chǎn),只是數(shù)量很多,又不顯得那么稀松平常。
牛角人看了看沉默不語,這黑馬族是出了名的放牧民族,河流在哪里,他們便在哪里。雖然那些放浪的黑馬族經(jīng)常勾引外來的族群們這一點讓他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但是由于這是他領(lǐng)土上最善遷徙的種族卻往往能讓他獲得很多意想不到的貢品。
“他是什么種族?”牛角人伸出手指對著張曉峰隱隱側(cè)目。馬失蹄連忙回答道:“這是我們黑馬族的奴隸。應該是從那一界來的,幾乎完全不懂咋們這邊的人情世故。傻傻的給我們做奴隸很久。”
牛角人說道:“這個人我要了。”
黑馬族全族上下哪里敢說一個不字。立馬把他脫得精光光,用木桶燒水給他清洗干凈上下,又五花大綁的送到了牛角人的巡車上。
巡車是高級別妖族才擁有的玩意,上覆華蓋,下驅(qū)6個奴隸,分不清種族,位于車邊的幾個方向。車身龐大裝飾有不明發(fā)光的珠寶。張曉峰被一把丟進車里,牛角人隨手一指,幾個奴隸同時向一個方向發(fā)力。車的轱轆不停地滾動起來,朝著他來的方向又回去了。
黑馬族嘆息失去了一個奴隸,望著逐漸遠去的地平線,說不出喜悅還是哀傷。車輪碾過之處,蕩起陣陣的塵土,隨著草原消失在背后,夕陽下,兩米半的牛角人露出無盡的壓迫氣息。
不久之后,草原徹底消失,他們走上了一條黃沙滾滾的大路,但凡風起,迷住眼角,分不清東南西北。巡車的奴隸們憋足了勁頭,生怕有個閃失,沖撞了這黑金牛角人。張曉峰看著漫天的飛沙,漸漸明白了為什么妖族人數(shù)較少的原因。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開了。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似乎頭上就像有一個千斤的巨石不停地增加著重量。越來越向腹地走,這壓力越來越大。似乎連肺部都無法呼吸。一旁的牛角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哈哈大笑說:“你似乎和從妖海那邊來的修士一樣,往前繼續(xù)走下去,肺部嘭的一聲炸開,嘴里眼里耳朵里都是鮮血然后死翹翹。”
張曉峰似乎明白了這一點,在走下去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哪里,但是他面對的的確是不出意外的死亡而已。
“等等!”張曉峰喉嚨里發(fā)出低淺的聲音。
牛角人眉頭一皺說:“怎么了?不趕路的話,明天可不能回到妖盟,三百年一次的祭典就趕不上了。”說完也不論張曉峰的死活,徑直的讓巡車開向遠方。
一路上滾滾黃沙之中偶有幾只說不上名稱的妖族遠遠的窺視,牛角人怒吼一聲,他們便紛紛做鳥獸散。張曉峰暗中運氣全是的精氣,防止自己的肺被徹底擠壓爆裂。還沒來得及多想,冷汗肆意的橫流。陡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牛角人似乎強大的不可預知,一人一妖對視似乎一切都被詳盡的看穿。
“你這人類的修者之法從何處學來的?”壓迫的氣勢洶洶每一個字決上都表露出來。張曉峰沒有忍住外界的重力,肺部只聽得氣球破裂,口耳鼻涌出鮮血,不一會頭昏腦漲暈死了過去。牛角人面帶微笑,從他的身上仔細探查,突然大喜,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黃沙飛舞的愈來愈厲害,除了巡車的奴隸沒有人看見發(fā)生了什么。這戈壁一樣的沙漠似乎訴說著無人知道的秘密。
待到風沙漸盡,極遠處有些許建筑從地平線上拔地而起。先是直沖天空的炊煙,再是錯落的塔尖房頂,慢慢的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xiàn)在眼前。張曉峰就像扔出的垃圾丟在地上,無人問津,巡車碾過斑駁的塵土漸行漸遠。路上也有幾個側(cè)目而來的小妖,但都一瞬間收回了目光,害怕惹上什么麻煩。沒有妖敢上去過問。這石頭城每天消失的妖不計其數(shù),也不差這個妖而已。
張曉峰渾身精氣流轉(zhuǎn),神識探查之下大驚。不知道那牛角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將妖王鼎取走了,那一絲一縷的聯(lián)系都已灰飛煙滅。他站起身,勉強的吸了口氣,又嘆出來,連抖身上的灰塵的力氣都沒有,占了塊地斜靠在石頭城墻邊上。這無窮無盡的重力像巨石壓在身上,不能有多少動彈。他也明白了,今天也怕是命喪于此地了。妖王鼎被奪是小事,靈丹宗的傳承也無關(guān)大雅。黑暗從四面八方襲來,張曉峰想著:“原本就算是個死人了。只是運氣讓我走到這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