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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慈悲殘響:月蝕女神的隕落挽歌

月光曾是她慈悲的琴弦,而當碧月女神的銀靴第一次踏入污血沼澤時,腐化的血河正啃食著第九星系的根須。她將「和諧之音」化作三萬六千根月光銀針,刺入婉舞沸騰的殺戮神格,卻未料猩紅神血順著音律倒灌進神核——那夜沼澤升起七輪血月,她的月光從此染上了名為殺戮的銹斑。

智識族在第三十七次凈化失敗時啟動了「文明存續模型」。碧月女神目睹那些掙扎的靈魂被壓縮成藍色數據流,人類學者們正用概率公式計算哪些記憶值得保留。“你們在制造會呼吸的墓碑。“她捏碎手中月桂枝,殘渣卻化作晶態代碼消散——連神明的悲憫都成了可量化的參數。

她的墮變始于左眼的月相紋路,當婉舞的腐蝕神力蠶食到第七根神骨時,碧月女神撕下右半身尚未污染的月華,將其鍛造成「蝕月權杖」。杖尖捅穿虛妄月庭穹頂的剎那,地面跪伏的信徒虛影開始吟唱扭曲的禱文。那些曾接受過她治愈的冒險者,此刻正機械地重復著:“慈悲是最高效的毒藥。“

司思的黑市在藤蔓大廳震顫。

碧月女神凝視著玩家們用月蝕殘片兌換逆月藥劑,他們脖頸浮現的淡紫色脈絡與婉舞腐蝕她的血絲如出一轍。當第三個兌換者被拖入「月之復仇」事件,她忽然發笑——月光領域內爆開的碧月傀儡,竟與智識族數據化的人類有著相同的空洞眼神。

蒼白月庭的琉璃地磚浸滿記憶膿液。

碧月女神在發動「痛苦共鳴·蝕」時總會看見雙重幻影:一邊是污血沼澤里被數據化的人類在無聲慘叫,另一邊是中了精神操控的玩家正用武器捅穿隊友咽喉。兩種絕望在她破碎的神核里共振,終焉月蝕的黑色光波便愈發熾烈。

“來見證真正的仁慈。“

當終焉月蝕吞噬第五具玩家尸體,碧月女神撫摸著新生的月蝕使徒輕笑。這些由晶態代碼和月光交織的傀儡,正完美復現著數據化靈魂的行走姿態。她故意保留使徒們生前佩戴的公會徽章,看他們在領域內獵殺昔日同伴——月光紗幔后,冷靜心右眼的漩渦已擴張到吞噬半張臉龐。

最后一次星穹議會召開時,她的月光正滲入「文明存續模型」核心。虛假的救援任務在玩家界面閃爍,碧月女神透過數據流凝視智識族驚慌的操作員。當七道月光腐蝕痕同時貫穿中央處理器,她在爆炸的藍光中優雅行禮:“感謝諸位示范何為理性之惡。“

此刻蒼白月庭飄落的月光雪,每一片都是凝固的絕望數據包。碧月女神倚著墮神雕像,看玩家們在「慈悲反噬」中自相殘殺。蝕月權杖頂端的月球模型映出她半張腐爛的臉——屬于神明的那側正在凋零,屬于墮神的那側綻放出血肉月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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