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閻齒與林烙拋下一個你加油的眼神離開后，余暉與末蒼雪也開始了行動。

“我，我們現在要做什么？去殺怪嗎？”末蒼雪有些不知所措。

“你怕血嗎？”余暉騎著摩托載上她問道。

“血？我在實驗室的時候可是整天見的，那些研究人員把那些克隆人虐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末蒼雪顧作堅強道。

可余暉分明感覺到她在身后拽著自己衣服的手顫抖了一下。

“這個女孩可真是好強呢，不過她能在這里待上一個月還沒有瘋顯然是比我還要堅強的...”余暉心忖。

“你學過一些求生技巧嗎？你是怎么在這破地方活一個多月的，我那個時候待了半個月就快瘋了！”余暉的聲音伴著風聲經過了末蒼雪的耳朵。

“那有，主要是這實驗室里還有些維生用的培養劑，我每隔三天就打上一針，里面有各種維生素，讓我不至于得壞血癥...”末蒼雪如實說道。

縱然如此，她對于孤獨的承受能力也是非常不簡單的。

“培養劑？”余暉疑惑，為什么他待的實驗室就沒有這玩意。

“這個實驗室的克隆人都是消化品，不用的時候不會給她們灌輸任何思想，所以靠著營養液和培養劑來維生。”末蒼雪的語氣中帶著憤恨。

“他們，是怎么消耗你們的？”余暉問出了一個殘忍的問題，可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消耗...”末蒼雪的手指顫抖著，回想起了那些夢魘般的情景......

“不，不要，救命！”

這是一個女人溺水時發出的聲音，她穿著緊身衣，被關在了一副透明的玻璃框內，頭頂不斷有水注入。

她奮力地敲打著玻璃，可是研究人員們并沒有領情，沒有去關上那近在咫尺的水閥。

“溺水實驗進行中，實驗體并未發出異常反應...”

水已經漫過了女人的頭頂，她的拍打變地無力，口鼻中不斷泌出氣泡，在她胸前安裝的心率顯示儀的波動越來越緩。

“實驗體瀕臨死亡！”

指示音響起，研究人員趕緊拉上了水閥，水立馬被抽走了，女人渾身濕漉漉地，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氣，緩了過來，可水又快速地往里注入...

“不！別讓我想起來！”末蒼雪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抓住頭發扯著。

余暉連忙將車速減緩，停了下來，他看著末蒼雪失聲的眼睛，說道：“很抱歉，我的記憶被洗過了，那些實驗的殘忍我并不清楚，無意觸動了你的陰霾...”

“我一定要報仇，向這國家的狗ZF報仇！”末蒼雪紅著眼眶說道。

“嗯，我會幫你的，不過現在萬幸的是，我們大難不死，如今已經不需要去面對那些實驗。

而且末蒼雪，你已經擁有了能夠輕易斷絕尋常人生死的力量，不再需要去恐懼他們了！”余暉看出了這個女孩眼中流露出的恐懼。

他雙手托住末蒼雪的腦袋，強行讓她的雙眸直視自己的眼睛。

兩人對視了一番，余暉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深陷進了那雙藍寶石般純粹的眸中，甚至舍不得眨眼間隔的那一秒。

而末蒼雪則看著余暉堅定的目光，內心一暖，覺得自己內心的云翳都被驅散了。

“對...你說的沒錯，我不需要恐懼他們，有了這力量，那些關押我的牢籠都不復存在！”末蒼雪轉開眼睛喃喃地說道。

余暉有些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她搖晃著站了起來，手中凝出冰刃，甩手便斬斷了一旁厚實的水泥柱。

“余隊長，讓我變強吧！我不想再無力下去了，我要查清楚那些負責那些實驗室的政客，讓他們不得好死！要是他們沒有靠冰凍活下來，我就去殺他們的后代，總之就是要讓他們死！”

末蒼雪的眼神帶著純粹的寒意，仿佛極寒的堅冰般不可融解。

“好，我支持你，我要是能夠記得清我的記憶，說不定也想第一時間殺光那些家伙呢！”余暉說道：“不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別在心中藏著掖著，告訴我聽，述說出來，好嗎？我就是你忠實的聽眾...”

“嗯...”末蒼雪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一道漣漪。

他們又開始啟程，來到了他們這組劃分的區域末端。

“我們從這一邊開始殺，地毯式清掃！”余暉說道。

他將自己的衣袖衣領都扎了起來，還帶起了口罩。

“你這是做什么？”末蒼雪疑惑。

“如果有變異獸的血有毒，接觸皮膚可不好，會從這些地方滲透進去。”余暉的衣物和皮甲都是不會染血的特質皮裝，液體潑在上面便會輕易地流下來。

末蒼雪也照做，將渾身扎緊，用扣子扣上，她窈窕的身姿頓時顯露無遺。

“這樣就行了，我們先從這里開始...”余暉將她帶到了一棟地下超市般的地方。

“這里好黑啊，你看得清楚嗎？”末蒼雪道。

“你不說我還忘了呢...”

余暉掏出一根熒光棒，掰斷后散發出幽幽光芒。

末蒼雪不常在地下城市中待，那里的角落都是黑漆漆的，人們的眼睛早就適應了哪里的環境，稍微有點光源的地方都能夠看得清路。

余暉即使沒有夜視能力也不懼這點黑暗。

“這里面有什么？”末蒼雪問道。

“腐猿人，是由我們人類變異成的怪物，你若是再多吸收血霧，恐怕也離這個下場不遠了...”余暉邊走邊說。

末蒼雪想起自己那時變異的惡心皮膚，頓時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一到底部，他又掰斷了一根熒光棒，往遠處扔了過去，只瞧光芒途經處，烏泱泱一大片光滑的枯黃頭頂顯現出來。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腐猿特有的排泄物和體味混合的氣味。

“這...這里居然都是！”末蒼雪驚訝，她還沒有探索過這么黑暗的區域。

“對，起碼有成千上萬只，都是這個城市曾經的人口，沒有直接死的都差不多變成了這些東西。可惜我們的范圍殺傷都不太強，清理起來很麻煩吶...”余暉將斷暝劍伸出，劍身在熒光下散發出了翠綠的光芒。

“你先看著我殺一遍，適應一下再幫忙，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你這點能力應該可以自保...”

“我也可以幫忙的！”末蒼雪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可余暉已經躍入了怪群中，那些腐猿如同嗅到了腐肉的蚊蠅般蜂擁而來。

余暉渺小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沒在其中，末蒼雪不由地扶著欄桿探出頭去面露擔憂。

可很快，一道道劍光從怪群中透露出來，余暉身上綁著熒光板，他的身影在怪海當中清晰可見。

不斷有血呈扇形潑灑出來，斷肢殘體便地都是，余暉只需要推動劍身劃動，觸者即斷，恢復狀態加持下，他便成了不知疲倦的永動機。

幾乎所有怪物都是被腰斬而斷的，可是余暉的劍卻并未感覺到什么阻力，仿佛刀割黃油，劍過水波。

雖然它們都是變異獸，可身體孱弱，在余暉蟻行帝鱷的力量強化下，摧枯拉朽，如滅蟻蟲，即使有個別吞噬了殖種的殖類腐猿亦是不足一回合之敵。

他的劍刃一恢復好，便隨手飛出去，上下左右都是敵人，根本就不需要瞄準，一記劍刃可以穿透數只腐猿。

而蛛網也是不停地發出，將一大群腐猿困在地面上。

他所行之處，留下一道血路，碎尸便地，血流成河。

末蒼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單方面屠殺般的場景，這簡直就不是能用數量來對抗的實力了。

可縱是如此，怪物們仍舊悍不畏死地沖上前去，送死般倒在余暉的劍下，因為現在是白天，它們無法出去行動，紫外線會曬死它們。

這便是余暉等人挑白天清掃城區的原因。

“這個家伙，不會累的嗎？簡直就是個怪物，他真的只比我早出來三個月而已嗎？怎么會這么強！”末蒼雪看著那活動絞肉機般的家伙，目瞪口呆。

余暉一番縱橫馳騁，腐猿群中已經是倒下了數千只怪物，怪物的血腥味以及它們的體味讓人聞之欲吐。

他甩動身體，讓血跡從身上拋干凈。又將腳上踩到的不明物都在腐猿們身上纏繞到破布般的衣服上擦干凈，然后又回到了末蒼雪旁邊。

“怎么樣，準備好了嗎？”余暉將面罩揭下，問道。

這里的氣味太重了，他早就把嗅覺關閉，不至于反胃。

“嗯，可以了......”末蒼雪躍躍欲試道。

“等等，先穿上這個......”余暉將身上的皮甲脫了下來，披到了末蒼雪身上。

“這個能夠保護你。”

兩人又下到尸場上來，末蒼雪近距離觀察后只感覺胃中翻涌不已，干嘔了幾聲，腳下踩著的血滑地讓人站都難以站穩，那些腸子骨頭到處都是。

還有被腰斬還未死透的腐猿還在地上拖著血爬，活生生一副地獄的景象！

“不適嗎？別太勉強自己了。”余暉勸道。

“不，我可以的，要是在這里止步不前，怎么可能殺得了那些狗官！”末蒼雪咬牙道。

要是那些M國政客活下來了，說不定比他們現在活地還要好，甚至比他們現在還強！

所以，要是不夠強的話，怎么可能報得了仇。

說話間，腐猿們又簇擁而來，末蒼雪將冰刃亂舞一通也將它們斬去不少，卻累地氣喘吁吁。

余暉則在一旁指點，讓她使用能力，節省力氣，末蒼雪很快便能夠將冰晶用來殺戮，一時間，碎尸萬段，血液成冰。

余暉滿意地點頭，殺戮，果然是人類內心深處潛藏的基因。

這末蒼雪，再稍加培養，又是一個強大的戰力。

于是他探出劍去，也投入了屠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