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來,睜開眼就看見天虛子和云虛子守在一旁,遂坐起身。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盈眶,哽咽道:“師父師伯,你們怎么來了?”
“好啦!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哭鼻子,真是不知羞。難道你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谷中了?”云虛子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打趣道。
“你因產后強行動用內力,虛弱以致昏迷不醒,豫州那里早已殘破不堪,局勢動蕩,實在不是休養之地。所以我和你師父就把你帶回谷中了。一切無礙,安心休養。”天虛子撫須道。
“多謝師父師伯的救命之恩!”悠悠誠懇地感激道。
“切記!以后萬萬不可再把自己置于險地。不然,到時還要煩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去救你。”云虛子佯怒道。
“是,師父師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好啦,師弟,讓悠兒安心修養吧,我們再去給她配些補藥。她這次元氣大傷,氣血兩虧,還昏迷了好幾天,一定要好好補補。”天虛子拉著云虛子走了出去。
悠悠喚來青萍,抱過孩子端詳,沒想到才過幾天,兩兄妹就長開了許多,依稀可以看到胡亥和自己的影子,特別漂亮。遂解開衣服,喂起奶來。
青萍見狀,驚呼道:“小姐,我們給小公子和小小姐請了兩個奶娘呢,你不必親自喂養。”
“沒關系的,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親自喂養才會跟自己親。嗯,給我說說現在的局勢吧?”
“昨天,大公子扶蘇已順利繼位,稱秦二世皇帝。”
“噗......”悠悠忍不住笑出聲來。青萍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沒事,青萍,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特別好笑的事情,你接著說吧。”
“皇上封了十八公子為趙王,小姐為趙王妃。其他的公子都已封侯,拱衛京師。左右丞相依舊,封了王翦將軍為鎮國大將軍、蒙恬將軍為護國大將軍。”青萍端起一杯茶,泯了一口,“還有,自聽說大公子要繼位后,百姓無不拍手陳快,都言公子扶蘇將是仁義之君。還有你們道門的全力勤王,想來現在,六國余孽已全部土崩瓦解,局勢已得到全面控制。”
“那就好,天下沒有大亂,百姓還能繼續休養生息,安居樂業,真是萬幸。這天下亂得太久了,是時候該迎來一個盛世了,”悠悠喃喃道。
“可不是嘛,老百姓都想過安穩的日子。只要日子有盼頭,誰還會造反?又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青萍認同道。
悠悠笑笑不可置否。
半年后,胡亥、施文軒、馮恒、李由陪著二世皇帝扶蘇駕臨落霞谷。悠悠抱著子嬰,青萍抱著馨月前去迎駕。準備施禮時,扶蘇立馬扶起了她,馮恒念著頒給她的詔書,扶蘇也讓她坐著接旨。悠悠一時哭笑不得,看了胡亥一眼,見他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遂安心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師妹盧悠悠,聰穎急智。危難之時,救大秦于水火之中,舍身取義,忠勇可嘉,封一品忠義王妃,有問政之權。其子子嬰,封趙王世子,其女馨月,封滎陽公主。欽此!”
“謝皇上。”悠悠再欲行禮,扶蘇又制止了她。
“趙王妃,先別急著謝朕,”轉頭又對眾人道:“你們先出去吧,朕與趙王妃有要事商議。”幾人只得依言下去,并輕輕關上房門。
悠悠顯得有些局促,慌亂道:“師父和師伯呢?怎么不見他們?”
“師妹,莫非你在怕我?呵呵,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師父和師伯早就相攜云游四方了,道門現在是軒師兄做主。”扶蘇有些失落道。
“唉!突然之間有種滄海桑田之感。”悠悠隨之嘆道。
“師妹,你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什么事?”
“我能過繼子嬰為子嗎?以后每年我們各自教導他半年。”
“為什么?你將來可以娶皇后,充盈后宮,有無數妃嬪想為你誕下皇嗣。你會有很多屬于自己的孩子。”悠悠有些意外,勸解道。
“我已服下絕子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子嗣了。”
“什么!你瘋了?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很清楚我沒瘋,除了你生的孩子,其他女人生的我都不會要。”
“可是這于理不合,而且這樣子嬰將來會不會太辛苦?”
“作為皇嗣,他有他該承擔的責任。你放心,我和胡亥商議過了,他說要遵循你的意見。”
“師兄,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說行就行,你給的治國策略,我全都著手施行了。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六國余孽不知為何往西北遁走了,再無蹤跡。子嬰只需要好好做個守成之君就好了。”
“那你呢?你一個人怎么辦?”
“呵呵,師妹,你在關心我嗎?失去你,這顆心已死,這輩子再無所求。”扶蘇捂著心口慘然道。
“別說了,師兄,我同意過繼子嬰給你。以后,你就是他的君父。”
才半歲的子嬰,還在吸吮著自己的手指頭呢,卻沒想到已被他的無良老媽和大伯定了此生命運,從此開啟了慘無人道的帝王之術學習生涯。
公元前180年,20歲的嬴子嬰繼位,史稱秦三世皇帝。娶妻馮氏(馮恒之女);20歲的馨月公主下嫁李由之子李昭為妻。二世皇帝扶蘇榮登太上皇寶座,在位20年,無一后妃,據傳他有龍陽之好。不過,大秦經過這20年休養生息,國富民強、武器裝備精良、軍隊所向披靡。所以,二世皇帝的“斷袖之癖”到顯得瑕不掩瑜,無關輕重起來,舉國上下都認為其是位明君。
操辦完兒女的婚事,悠悠與胡亥相攜回到落霞谷。這20年來,他們要么游歷天下,要么隱居谷中,不問世事。偶爾扶蘇問政,也是由飛鷹傳書。他們位于咸陽的趙王府,簡直形同虛設。只去過兩次,要不是扶蘇吩咐宮人天天打理,恐怕早就荒廢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太上皇又來了。”青萍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報。
悠悠扶著額頭,他才退位半年,這都第幾百次來這里了?真是越老越沒正經。這些年,因為顧慮扶蘇,她和胡亥再無所出。
胡亥在一旁懦懦勸道;“悠兒,要不,你就應了他吧。我們愿意效仿娥皇女英......”
“你給我閉嘴!羞不羞?娥皇女英是女子,你們是男子,還要不要臉?再說,哪有女子同嫁二夫的?”悠悠簡直氣極。
“只要我們彼此愿意,誰敢亂嚼舌頭?一天蜚短流長?”
“恐怕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現在大秦早就今非昔比,這是從未有過的盛世。百姓衣食無憂,道路寬闊平坦,還發明了汽車,比馬快多了;市場欣欣向榮;武器先進;周邊國家只有仰視的份。這都是你的治國策略發揮的作用,你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我們就這樣陪伴你一生也是理所應當,再說,趁現在年紀不大,我還想多有幾個子嗣呢!”胡亥又在喋喋不休的勸解。
“好了。別說了。出去告訴他,能獨自解開我的陣法再說吧。”
“好!”胡亥連忙跑出去了。雖然不愿意與他人共享自己的妻子,但一想到自己和悠悠也是情不得已才結成的夫妻,有點橫刀奪愛的負疚感。何況皇兄為了悠悠,折磨了自己21年,人生如此短暫,還有幾個21年可以消磨?將就著過吧,況且自己已經足夠幸運了。
三天后,扶蘇解開了悠悠有意為難他的復合陣法,“師妹,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的心有多痛、多苦、多絕望。”扶蘇緊緊抱著悠悠,哭得涕泗橫流,仿佛壓抑了太久太久,悠悠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亦擁緊了他。
從此,兩個人的生活變成了三個人的世界。不,將來也許還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