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悠悠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一陣敲門聲。誰呀!這么沒禮貌,擾人清夢。但還是火大的起身開了門,只見一身著暗紅衣裳的男子倚在門邊,悠悠抱怨的話就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嚨里:高挑的身材,小麥色的皮膚,薄而好看的唇,有型而堅挺的鼻子,一雙桃花眼,睫毛又密又長,濃密的眉毛,一頭柔順的頭發隨意綰著,看著又多了幾分不羈的味道,臉上正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長得還真妖孽,想必這就是公子胡亥了。”悠悠暗自想到。
“美人,在看什么呢?難道本公子秀色可餐?”胡亥也看出了悠悠走神了。
悠悠一窘,心中更是惱怒,道:“你不知道擾人清夢很失禮?”
“難道你作為一女子不事梳洗就出來見客就不失禮?”胡亥亦反唇相譏。
悠悠頓時無語。只得道:“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是師傅吩咐我來請你去用飯了。”胡亥擺出一副不然我才不會來的表情。其實本來是叫玄明來的,是他主動請纓要來。
悠悠聽他這樣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確早已日上三竿了。也顧不得胡亥眼中的譏諷,洗漱去了。胡亥很驚奇的看她,因為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殊不知她是在大學練出來的。洗漱好后,坐在梳妝臺前,拿起木梳卻犯了難。她不會綰發唉。都怪這古代人的發式太復雜了。管它的,遂拿起絲帶隨意綁了條馬尾,配上一襲古裝,怎么看怎么別扭。又聽到胡亥輕笑,她氣急敗壞的把木梳重重摔在梳妝臺上,好好一把木梳頓時斷成兩截。
“還是我來幫你吧。”胡亥走到她身后以手當梳給她綰發。悠悠通過銅鏡看著胡亥認真的表情及溫柔靈巧的手,有些神情恍惚:一直以來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兩個人,在這樣幽靜的山谷隱居,舉案齊眉、相濡以沫,就如今天他細心的為我綰發。呸!盧悠悠,你腦子進水了吧?他可是秦二世,不知道為多少女子綰過發了。只有你才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一會兒,胡亥就為她綰好了一個飛云鬃。看到她懊惱的樣子,調笑道:“姑娘可真美,美得如那九天仙女下凡。”見悠悠還是不理他。又道:“唉!長這么大,我親娘我都沒為她綰過發呢!姑娘就不表示一下?”
悠悠回過神來,沒好氣的道:“有勞了!”才想到古代男子也是長發,會綰發也不奇怪,她剛才卻想錯他了。以他王子之尊,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根本不屑于給其他女人綰發。想到此,心下有些感動,更多的是難為情。于是徑自走了出去,吃個飯老讓人等著終是不好。胡亥也不介意,知她不識路忙跟了上去。
來到飯廳,云虛子的小僮玄明剛把飯菜擺好。每人一張小幾,一個蒲團。悠悠走到末位,皺著眉一咬牙也跪坐了下去。云虛子見他如此模樣,善意道:“悠悠姑娘,你膝上有傷,不必拘禮,還請隨意些好。”
“多謝道長,道長喚我悠悠便可。”悠悠也就把腿改為盤著。食不言寢不語,看著幾上的清淡小菜,早就饑腸轆轆的她亦覺胃口大開。
飯畢,“道長,你該履行條件了吧?”悠悠突然冒出這么一句,眾人都很驚訝的把目光轉向她。她自知失禮,吐了吐舌頭。的確,剛吃飽飯就提這些,有點煞風景了。
“噢?什么條件?說來聽聽。”
“我要拜你為師!”悠悠誠懇道。
“你確定嗎?”
“我修習的不過是命理玄學,略通六藝。而師弟的武藝可全是我道家宗師絕學,且擅長醫理。若你要拜他為師,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悠悠考慮到算命對自己并無多少用,只要趨吉避兇即可,歷史大概輪廓自己也是知道的。六藝除了騎射兵法不通,其他的還是可以的。還是拜云虛子算了,武功醫術都可保命。“如此,就多謝師伯成全了。”隨即,悠悠向云虛子磕頭,行了拜師禮,拜云虛子為師。
待悠悠她們各自出去后。“師兄,今日你為何一定要讓我收她為徒?”云虛子不解的問道。
“得此女者,得天下也。”天虛子高深莫測道。外面的青靈耳朵一動,忙跟上了悠悠她們的步伐。
“那與我們何干?你說過,她是個異數。”
“自孝公重商君以來,法家勢大,而我道家卻日趨沒落。我只不過是在為我道家發展多尋找些助力罷了。”
“師兄,那我們是不是要卷入權利紛爭了?”云虛子一臉擔憂。
“在我們當年救下嬴政時,在你收下二位王子為徒時,我們就已經卷入了。”天虛子無奈道。
“唉,當年我們就不該答應朱姬去營救嬴政。現在越來越麻煩了。”云虛子只得嘆氣道。
“師弟,你太過杞人憂天了。現在,不是又有變數了嗎?”
“對極!”兩人扶須相視一笑。
且說悠悠她們出來后。胡亥對悠悠道:“師妹,天色正好,不如我們相攜往谷中游玩如何?”
“沒空,失陪!”悠悠徑直走了。其實她是納悶天虛子的用意。自己明說要拜他為師,他卻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要自己拜云虛子為師,實在難以理解。胡亥被她生硬的語氣弄得僵了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呢喃:“呵呵,實在有趣,我喜歡!”看見青靈在前面,忙斂息跟了上去。卻沒想到她竟去的是扶蘇那里。
“公子,天虛子道長說‘得此女者,得天下也。’”青靈向扶蘇稟報道。
“噢?你還聽到了什么?”扶蘇神色一動問道。
“令師武藝太過高強,我不敢久待,恐被他發覺。這也只是偶然聽到的,屬下更不敢發功偷聽。”
扶蘇愣了愣神,“有這一句也足夠了,下去吧!”青靈轉身準備出去,卻不料扶蘇伸出右掌來,一掌拍向了她的背心。
“公子,你…”青靈轉過身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扶蘇,最終氣絕倒地,嘴角也緩緩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心脈俱裂。
“青靈,對不起,我最終負了你。雖然我知道你投奔我是為了父皇百年之后,我能改變你被陪葬的命運。而我收下你是由于你會江湖失傳百年的順風耳之功。雖然我們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扶蘇神色復雜的撫上她的臉,幫她合上了雙眼,用絲帕給她擦嘴角的血液。仿佛他不曾察覺,自己的眼角也流下了淚。
胡亥看到這一幕,心下駭然,趁扶蘇沒留神之際悄然遠去。回到房中,胡亥忙喝了杯水,定了定神。剛才好險,還好王兄心腸軟,殺死個女人就如此模樣。不然憑自己的功力,肯定得被他發覺。憤憤不平的想到:難怪青靈那賤婢對我油鹽不進,原來早被王兄拿下了。膚淺的女人果然都是只看外表的。只是她沒想到最終會要她命的竟是平時溫文邇雅風度翩翩的王兄吧?王兄是怕其他人尤其是怕父皇和我知道這個秘密才狠下心來殺人滅口的吧?殺了也好,畢竟她是父皇派來的。鬼知道她心里是忠于誰的?‘得此女者,得天下’么?嘿嘿…越來越有趣了。